冒頓道,“自今日起,響箭一起,必須與我同射,但有不從者,下場便如這三人。”
“是!”
眾人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應道。
冒頓領著眾人繼續馳騁,或射鷹,或射鹿,或射牛羊,騎士們不管射不射得中,反正他射哪裡大家就跟著射哪裡。
又過了一會兒,冒頓換乘到另一匹紅色駿馬上,而後他做了一個讓眾人都驚訝不已的舉動。
他居然張弓射向自己最心愛的寶馬?
在草原上,坐騎就是騎士的命,冒頓的這匹馬又是難得一見的寶馬,自從月氏回來後,他但有出行,都要騎這匹馬,今日居然要自己將它射死?
不過,經這半日訓練,眾人驚訝歸驚訝,多數人還是習慣性地跟著一起射,隻有幾個人因為這是冒頓的愛馬,不敢射擊,又被冒頓斬首。
冒頓看著剩下的這些人,蒼狼一樣犀利的眼中露出一個滿意的笑,調轉馬頭往部落疾馳而去。
“王子!”
氈帳外,迎接冒頓的是一個膚色白皙,高鼻梁、深眼窩的美麗女子。
這是冒頓在月氏為質時娶的月氏公主,當時也是因為有她幫助,冒頓才能如此順利地逃回匈奴,他很喜愛這位閼氏,每日都宿在她的帳中。
公主提著裙子,像一隻蝴蝶一樣,歡快地飛撲入冒頓懷中,冒頓扔下手上的弓,對身後騎士們吩咐道,“都在外麵等著。”
他抱起妻子便往帳內走去,沒一會兒,裡麵就響起了陣陣羞人的聲音。
約莫一個小時後,冒頓又抱著滿目含春的女人出來,把她放坐在一匹馬背上,而後他騎上自己的坐騎,吩咐騎士們也上馬。
緊接著,在眾人更為驚訝的目光中,冒頓把響箭對準了自己的閼氏。
“王子,這是做什麼?在和我玩遊戲麼?”
月氏公主略有些驚訝,不過她並不認為冒頓會殺她,隻以為男人在陪她玩樂。
“嗡……”
一聲響亮的箭鳴聲響起,緊接著又是一陣整齊的嗖嗖聲,十幾支箭同時射向了公主,她瞪著不可思議的美眸,像一隻刺蝟一樣,從馬背滾落下來,直到斷氣都沒有閉上那雙美眸。
冒頓看也不看她一眼,轉頭望向自己的騎士們,再次拉弓,將剛才沒有放箭的兩名部下射殺。
不遠處,一名目睹這一幕的男人用楚地方言,輕聲感歎,“滅絕人性,此人將來的成就必能超過他的父親。”
旁邊一少年轉頭看著男人,問道,“今日王子殺妻試部下,是為了來日弑父吧?”
男人道,“何以見得?”
“單於想把位置傳給小兒子,又想害死冒頓王子,現在單於雖然讓王子領賀蘭部,看著二人好像冰釋前嫌了,其實不然。
單於還沒放棄立小兒子的想法,王子也不會乖乖待在這裡坐以待斃。
對王子來說,奪取單於之位最簡單快捷的辦法,便是弑父篡位。”
男人讚賞地點了點頭,“是啊,若非有大謀劃,何以拿自己的愛妻來試探,此人有雄才大略,心也夠狠,來日草原或許會成為他的天下。”
“卻不知中原何時能成為楚國的天下?我們何時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少年問道。
男人遙望逐漸西沉的落日,渾濁的雙眼綻放出一絲希望的亮光,笑道,“應該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