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仙歸來重塑大秦!
第274章戰場是他最好的歸宿
二世二年十月初一,又是一年歲首時,韓信的八萬大軍在這一天抵達高陵縣。
王賁拖著病體,在兒子王離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登上城頭。
三十年的征戰,王賁身上落下不少病痛,每逢秋日變天,渾身各處便疼痛不止,嚴重時甚至連走路都困難,然而即便如此,他今日依舊堅持穿上許久沒穿過的將軍甲胄。
自那年被始皇帝召回內史後,他閒賦在家守孝,每日粗茶淡飯,布衣輕履,已經很久沒穿過鎧甲了,一時竟有些不適應,加之身體上的病痛,數十級台階他走了近一刻鐘才走完。
城牆高六丈餘,城頭秋風很大,吹得王賁花白的須發紛飛,他眯眼望向遠處的韓信大軍,輕輕感歎道,“來得倒正是時候。”
看著幾日之間似乎蒼老了好幾歲的父親,王離眼眶微紅,再次勸道,“父親帶人先回鹹陽,這裡交給兒子,便是拚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會讓他取了高陵。”
“傻小子,還沒看明白麼?”
王賁輕斥兒子一句,環視著城外大軍,目光最後定格在韓信的帥旗下,“他在三日前便能乘勝追擊,為何等到今日才來,想過沒有?”
王離搖了搖頭,他之前便覺得奇怪,猜想是不是韓信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故意給他們幾日準備的時間,不過再一想他偷襲頻陽之事,王離又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
父親說得對,兵不厭詐,戰場上的韓信是不講任何交情、信義的。
“或是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王離猜測道。
“匈奴已滅,李信未出兵,何事能牽絆住他?”
王離又搖頭,“兒子不知!”
王賁轉頭看了一眼兒子,笑道,“你先前屢屢向為父保證韓信不會造反,如今怎又不信他了?”
王離嘟囔著道,“他已經造反了!”
“他並非造反,是在釣大魚啊!”王賁說這句話的時候,布滿滄桑的眼中有了些許光亮。
王離懵了一下,恍然大悟,“父親的意思是,他故意造反,故意和您打起來,是要引誘楚國叛逆趁火打劫,然後再一舉將之消滅?”
王賁微微頷首。
“何以見得?他也可能是真要造反。”
“之前為父亦以為他是謀逆之人,不過那夜聽你提起子嬰,方才想明白他的真正意圖。”
王賁輕歎一口氣,“先帝一生閱人無數,不會看錯人,在臨終之時既然敢把大秦托付於韓信一人,便是完全信任他,此前是為父太固執己見了!”
王賁的這些話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不和韓信為敵的理由,在心底裡,他並不信任韓信,隻不過頻陽已丟,先機儘失,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相信韓信,大秦還有一線生機,真拚個你死我活,那就真的無可挽救了。
“既如此,那他為什麼不提前和我們通氣,父親您把頻陽讓出去不就好了,也不必白白死那麼多人。”
王離的關注點顯然不在王賁為什麼突然相信韓信上麵。
王賁道,“如何提前通氣?如若為父不信他,假裝答應,將之誘殺於頻陽呢?他與我連麵也不曾見過,我王家又對秦忠心耿耿,他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賭彆人的信任。
一個優秀的主帥從來都是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寄希望於彆人的配合。
他隻有憑自己實力,真正拿下頻陽,斷了為父的其他退路和選擇,這場戰爭的主動權才是握在他手上。
再者,不真刀真槍的打兩場,又如何騙過楚國暗探的眼睛?騙得六國逆賊蠢蠢欲動?”
王離道,“那若父親您沒有選擇相信,而是真的和他拚命呢?”
“如何拚?他前鋒偷襲頻陽當日,為父集結各處兵馬的命令才傳達出去,等大軍全部到齊,最快也是十日後了,在這期間,他可以派騎兵往各個方向截擊,為父連隊伍都集結不起來。”
王賁歎道,“戰機稍縱即逝,失了先機,就隻能配合他的步伐了!”
王離現在才知道,這個戰機是自己給韓信傳遞的,他又問道,“他怎麼沒有派人去截擊我軍?又怎麼知道您願意相信他?”
王賁感慨道,“這便是他的高明之處,隻是從頻陽一戰便看出我的意思了!”
“如何看出來?”王離一臉懵,頻陽那一戰,父親可是發了狠要把洛水橋奪回。
王賁道,“為父征伐半生,區區調虎離山之計怎會識不破?當夜我調了七千人去奪洛水橋,便是在給他順利偷營的機會,如若不然,那一戰怎麼也能堅持到次日,死傷也會更加慘重。”
說這句話時,王賁心裡不禁對韓信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他正是看出來為父的意思了,故而沒有乘勝追擊,也並未派兵往各路截擊秦軍。”
“那今天呢?他會攻城嗎?”
“自是要攻的!”
王賁說著,取下掛在腰間的虎符交給王離,王離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父親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