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仙歸來重塑大秦!
第314章久彆勝新婚
“大王,聽說您離開鹹陽前讓百官提改革秦法之策,屬下覺得,他們提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送走邔縣令後,王離跟著韓信坐在碼頭邊等船隻,他十分誠摯的提醒道,“他們那些人要麼是秦法的忠實擁護者,要麼是阿諛奉承之徒,要麼擅長明哲保身,要麼受秦法熏陶多年,不會真的想改變,屬下猜測,他們提的建議,大概率是換湯不換藥,就算有改變,也是改些無關緊要之處。”
“你呢?屬於其中哪一種?”韓信麵朝南邊坐著,說話時目光始終沒離開漢水的儘頭。
王離一噎,嘟囔道,“我雖受秦法熏陶多年,卻並非食古不化之人,有些製度,戰時適用,戰後卻未必合適,我十分讚同改製,比如你在上三郡廢除的連坐之法,就廢得很好。”
韓信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何想法,說來聽聽。”
王離道,“我今日才在想這個問題,一時也沒什麼好的建議,但我覺得,多走訪各地鄉裡,多聽取下麵人的心聲,應該會對改製有幫助。”
韓信道,“今日接了人,寡人便先回鹹陽,你代寡人去南方各郡縣微服私訪,看一看民生,聽一聽民聲。”
王離拍著胸膛道,“沒問題,此事交給我,許我半年時間,半年後定給伱呈遞一份毫無弄虛作假的奏章!”
韓信點了點頭,沉默一瞬後忽然問道,“不怕我篡秦了?”
王離撇嘴,“我現在無一兵一卒,怕又如何,螳臂還能擋住車麼?”
韓信嘴角一扯,笑道,“倒是識時務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王這是在誇我嗎?”
“也可能是牆頭草!”
“牆頭草就過分了,最多是明哲保身!”
兩句玩笑,王離數日以來一直故意繃著的心牆慢慢放了下來,見韓信一直望著江水儘頭,打趣道,“大王真是耐得住寂寞,許久不見夫人,竟能忍住不納妾、不近女色!我記得當年打匈奴時您曾說,是人皆有七情六欲,但我看大王好像並無任何欲念啊?”
韓信笑道,“我也是人,怎會無欲?不過是責任重過了欲望,無暇再去想其他。”
他心裡承擔的不隻是對天下的責任,還有對妻兒的。
“責任重過欲望……”
王離臉上笑容漸漸淡去,自高陵之戰後,自己便再也沒有碰過喜歡的東西,每天心裡都像壓著塊石頭一樣沉重,經常整夜整夜的失眠或噩夢,短短三個月,他的心卻仿佛老了三十歲。
少年時他渴望像祖父、父親一樣,成為秦國的頂梁柱,然而真到了這一天,他卻時常在想,如果時光能倒流,如果自己還是那個嬌狂又不可一世的王家小郎君該有多好。
責任二字,隻有擔過才知它有多沉重!
“大王非重欲之人,您若願意,可以在南越或九原做一世逍遙王,卻為何要擔起這個重擔?”
氣氛烘托起來了,這個時候若換做其他政治家,必然要說一堆慷慨激昂的原因來虜獲人心,韓信卻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因為我想。”
這兩個字把王離壓得喘不過氣,但對於韓信來說,這是甜蜜的負擔,不管是天下還是妻兒。
閒聊間,視線儘頭出現幾個黑點,韓信霍地一下從地上站起,極目遠眺,碧綠的江水儘頭,幾艘船隻正慢慢往這裡駛來。
看他那略顯激動的神色,王離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大王也是凡人啊!”
韓信沒再理會他,看著船隻的目光中滿是喜悅。
等船開近了一點,依稀能看到二大二小四人在甲板上玩耍,韓信辨認出其中一人是呂雉,兩個小人兒必然是自己的兩個兒子。
見呂雉轉頭看向前方,他慌忙躲到一棵樹後麵,對周圍士兵道,“都退下去,退到那片林子後,不許讓夫人看到。”
說著,自己在附近尋了棵大樹躲了起來。
王離顛顛兒地跟在後麵,笑哈哈道,“大王是想給夫人製造驚喜?”
韓信一把將他拽到樹乾後,警告道,“一會兒把嘴閉上。”
王離立即捂住嘴巴保證,“我一定不會破壞大王好事。”
過了一會兒,船隊來到碼頭,船隻慢慢靠岸,船夫拋錨,放下船板,先有隨行護衛下船警戒。
劍一帶著人在周圍查看,很快便發現了藏匿在樹後的韓信和王離,他驚訝了一下,正要行禮,卻被韓信以眼神製止了,韓信看了眼船上的呂雉等人,見她們注意力不在此,乾脆走出來混到護衛隊伍裡,跟著劍一來到船邊站著。
最先走下船的是牛草,接著是牛大抱著韓佑下來,呂雉抱著韓安小心翼翼跟在後麵,她低頭盯著腳下,剛要踏上船板,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
“不必……”
呂雉想說不必扶,抬頭瞥了一眼,瞬間愣住了,眼前出現的是那張讓她日思夜想的臉,他伸著手,正滿眼溫柔地看著自己。
淚水忽然模糊了視線,呂雉眨了眨眼,想看清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那個人已經一步上前,手臂從背後環上自己的臂膀,將她和兒子帶下船板。
雖許久未見,呂雉卻記得他身上的味道,有淡淡的茶香,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獨屬於他的陽剛之氣,讓她很是迷戀。
仰首看著他,淚水盈盈的雙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和些許驚慌,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竟不自覺地抓緊了他腰間的衣帶,似乎怕他跑了一樣,看得韓信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若非親眼所見,哪能想到,那個冷冽如冰的呂後,竟也有如此……楚楚可憐又可愛的一麵。
韓信從她懷裡抱過韓安,仔細打量著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兒子,眉目長得像自己,白白胖胖,十分健康。
本來乖巧的韓安到了韓信手上,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呂雉這才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抓著韓信衣帶的手,隨手胡亂抹了把眼角,一邊安撫兒子一邊問,“夫君怎不吭一聲便跑來了?”
“想你和兒子,正好有些空閒,便來接你一程!”
呂雉嘴角微微上揚,低聲道,“夫君和從前不一樣了!”
韓信摸了下自己的臉,有些茫然,“哪裡不一樣?”
他暗想,難道是最近操心太多,未老先衰了?他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照過鏡子了。
呂雉輕笑,“會哄人高興了!”
韓信麵色一僵,一本正經道,“誰哄人了?為夫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