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凡麵無表情地來到林文博教室的時候，他還在發呆。
臨江市幸福中學是舅舅和母親曾經就讀的學校，母親品學兼優，從未缺席一堂課，即使發著高燒也要來聽講。
但是他卻在母親的母校裡肆意請假不來上學，是不是不太像父母的作風？
畢竟，母親也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績進入青城高中。
他又煩躁地抓抓頭發，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天——
林文博又一次站在舅舅書房門口。
和前麵幾次不一樣，這次他是主動進來的。
叩叩叩——
“進。”
林正看起來很高興，大概是又談妥了一個單子，他頗為祥和地看向自家外甥。
“怎麼啦？哪裡碰上什麼問題了嗎？”
林文博看著他，糾結又忐忑地抿著嘴角，，不知該如何開口。
但林正很有耐心。
他了解這個外甥，倔強而又笨拙的想要走著父母的路，以此來爭取那麼一點目光。
可他沒有姐姐的聰明頭腦，也沒有姐夫的堅決果斷，畫虎不成反類犬，某些時候卻又不懂變通。
他沒多少城府，隻要等上些許時間，他的所有想法都會全盤托出。
林正起身去拿桌上的咖啡。
“我……”
果然，林文博被這個動作帶著緊張了幾分。
剛剛準備好的措辭又一次在嘴邊潰敗。
一定要委婉客觀，畢竟，畢竟，舅舅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
但是，他完全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擠占掉一個學生的名額，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好意”。
可他也是既得利益者，他也沒什麼資格來指責舅舅，更何況是自己的親人。
“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啜了兩口苦澀的咖啡，淡淡的奶香味在口齒間流轉，他猜測這個便宜外甥要說些什麼。
以繼承人的標準來看，他其實對林文博不是很滿意，一個固執的笨蛋；從親人的角度來說，這也確實是一個孝順聽話的孩子。
比林文書那個小混蛋正常許多。
“就是青城特招這個事”林文博斟酌著開口，不能太直接，他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果然是這。
“你是說那個圖書館——”
林正還沒說完，林文博脫口而出的下一句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麼是十五個人？”
“什麼？”林正沒反應過來，什麼十五十六的？
“就是特招的學生，按道理來說是十五個人的，但是原先沒我.”
他的聲音漸漸變小，最後潦草的結了個尾，“應該是十六個。”
“啊，這個啊。”太明顯了，林正頓時失去了解答的興趣，他搖搖頭。
“不清楚呢，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一直到走出舅舅的書房，林文博還渾渾噩噩，他似乎明白了一點，但是又羞愧難當。
就像是麵具一點點剝落，眼前的世界，和他曾經所認為的有很大不同了。
但他這樣安慰自己：也許事實就在那裡，他其實能夠勝過蘇凡.
所以，當蘇凡來到林文博麵前，向他發出挑戰的時候，林文博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我們憑實力說話。”
隻要勝過她，也許就能夠說服那些隱秘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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