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曲嘶吼道“快點拉,一,二,一,二!”
又過了好大一會,眾人就要筋疲力儘的時候,德昭的身影終於從山澗中露了出來,她一隻手緊緊抱著虎頭,另一隻手抓著繩子。
待上了岸邊,眾人才發現孩子已經昏睡過去,身上倒沒有傷痕。反而是德昭全身傷痕累累,甚至額頭上都見了血,被雨水一衝,頭發粘在傷口上,說不出地狼狽。
梅九曲見孩子無恙,拉著蘭溪“咚”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也不說其他的,急忙叫人將兩人抬回去找大夫救治。
李釗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梅九曲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繼而是滿滿的佩服,連忙喚住高翔“叫瓊芳去伺候小兄弟。”
見高翔吃驚的表情,他又氣又好笑“小兄弟是李將軍的妹妹。”說完也不管對方的表情是多麼複雜,連忙親自去請大夫。
德昭被安置在一間簡單但不失溫馨的房間裡,被褥雖然是百姓中常見的粗布,但都是簇新乾淨的。她疲累到了極點,見哥哥伴在身側,來不及說什麼就昏沉沉地睡去了。
等她醒來時就看到蘭溪和另外一個大眼睛女子正坐在床前。
兩人見她睜開了眼,高興地說道;“恩公醒了,你覺得怎樣?”
德昭在兩人的幫助下坐起身來,發現自己也換了乾淨的衣服,被山石刮破的地方也上了藥,包紮地好好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兩位大姐姐了,我沒事,就是有點脫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蘭溪連忙道“都是虎頭頑皮,才惹出了禍事,若不是恩公舍身相救,我們蘭家一脈的香火就此斷絕了,我是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德昭一愣,倒是沒接下話來問孩子的身份。
蘭溪倒是痛快地說道“虎頭是我兄長的獨子,我兄嫂在虎頭小時候雙雙染病身亡。我一個弱女子帶他謀生極為艱難。梅大哥是蘭家的通家之好,自幼與我定親,家世敗落後正與我偶遇,於是我們三人就相依為命,後來才上了這梅山。”
德昭聽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酸楚肯定是外人無法體會的。
這時候,李釗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是不是醒了?”
蘭溪連忙道“瓊芳,快去將李將軍請過來。”
那大眼睛女子應了一聲,將李釗請了進來,李釗親眼見道妹妹沒什麼大礙,才放了心。
晚上,梅九曲為了感謝李釗兄妹,在山上大擺筵席,眾人舉杯痛飲。
第二天,梅九曲就跟梅山上的眾人宣布昨天上山的客人就是朝廷的撫威將軍,梅山眾人將接受招安。
李釗隨之帶著妹妹下了山,將梅山眾人的招安奏折派人快馬加鞭送往朝廷。
在李釗的軍隊駐守在絳州一個月後,朝廷的聖旨終於來了封梅九曲為五品承安將軍,受撫威將軍直接轄製。但卻隻字不提軍隊的供給和駐紮地。
李釗滿意地接了聖旨,國風連忙給宣旨之人一個厚厚的紅封,看那人心滿意足地接過來,揚長而去。
李釗目送來人走了後,輕快地走向梅山眾人。不動一分乾戈就解決了一場戰爭,這是最讓人開心不過的事情了。至於供給上他寧願自己想辦法,這樣這支軍隊上的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了。這也是妹妹的主意;設法在奏折中多次提起這支軍隊招安後的供給。果然朝中之人選擇了忽視掉,卻反而成就了李釗的心思。
梅九曲和蘭溪都是欣喜異常,不僅是因為從此之後不用擔心朝廷的圍剿,梅九曲也名正言順有了官職,還因為李釗主動答應他們可以留守在絳州,不用離開這片親手建起來的家園。
李釗跟梅九曲商量後,決定留下三千兵馬在這裡駐守一年,幫助他們製定嚴格的軍規軍紀,梅山也挑選了五千名精壯兵丁跟著李釗的先鋒軍回雁門曆練一年。李釗見山上的人著的大多為布衣服,當即拍板待回雁門後就運送一部分皮毛過來。至於糧草方麵,梅九曲表示自己這裡有富餘,李釗也會派十名幕僚過來,協助其處置軍中之事。
德昭也趁著這段時間與蘭溪有了許多接觸。蘭溪此人心思細膩,為人做事大膽果敢,帶著一眾女子將整個梅山的事情打理地井井有條,兩人有些相見恨晚。
待事情落定後,兄妹兩個便告辭了梅九曲和蘭溪回了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