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傳!
德昭帶著鐵劍作為先鋒軍先走了一步,他們這五千軍馬隻拿了必須的口糧,輜重一律不帶。
一路上,離馬邑越進,流民越多,有些兵士不忍心將自己的乾糧分給了他們。
德昭知道後立即製止了他們“我們是大軍的先鋒軍,職責是遇山鋪路、逢水搭橋,為後麵大軍殺敵做準備。你們的本意是好的,也是可憐百姓,但是你們沒了軍糧,事情是誰來做?再說你看這看這些流民衣衫還整潔、麵色也還好,分明是聽到突厥人入侵就馬上逃過來的,你們現在就覺得他們可憐,更慘的你們還沒看到呢。”
鐵劍在一旁聽到這話也是暗暗點頭,這樣大規模入侵對突厥來說是也罕見的,同樣雁門的將士們也很久沒有經受戰場血腥的洗禮了,他本來怕小將軍會膽怯,沒想到她人雖年輕,但是做事是井井有條。
這次臨走之前,德昭將哥哥身邊的北風特意要了過來,這小子帶著一群腦子靈活的兵士專門從路上的流民那裡打聽消息。他嘴巴甜,又會賣乖,打聽到了不少消息,雖然有些是道聽途說來的,但是對德昭來講總算不是兩眼一抹黑了。
鐵劍不斷地向四麵八方派出斥候,要求他們的活動範圍不能超過大軍一百裡,德昭看著陸續傳回來的消息,腦海中漸漸勾勒出形勢圖,原來這東西突厥互為犄角,聯起手來將馬邑圍了個水泄不通。
等到距離馬邑城還有三天的路程時,突厥的斥候也時不時地出現了。德昭帶和鐵劍、北風悄悄摸到了馬邑城外,突厥的大軍黑壓壓的,看不到儘頭,令人望而生畏。德昭專門摸到了兩軍營地駐紮交接的地方,慢慢地一個念頭浮現在她腦海裡。
她下令將軍隊化成小隊,隻要碰到了突厥士兵,不論是斥候還是巡邏,一個都不能放走,並且將他們的衣物全部剝下帶回,屍體要就地掩藏好。
德昭盼著馬邑能多支撐幾天。軍中能說突厥語的人都被挑了出來,被分成了兩隊,分彆著東西突厥士兵的服飾,不斷地在駐守的交混地帶裡活動,又時不時地故意讓人聽到什麼“我們大帥說了,等攻下這馬邑城,趁東(西)突厥不防備就要把他們乾掉,這樣所有的金銀財寶、糧食布匹都是我們的了。”
鐵劍特意留下了幾個服飾看起來是小頭目的人,審訊後得知□□厥的主將是現在啟民可汗的大王子,阿史那咄苾;西突厥的主將則是有著“黑鷹元帥”之稱的西突厥葉護阿史那賀魯。
德昭對這兩個人並不陌生,前者去年她暫時安身在董家商隊的時候,就險些落入那個大王子手中,從當時這人的舉動和這些年來李昺收到的消息看,此人是勇猛有餘但計謀不足;但這賀魯可是李昺特彆讚賞的一人他原本也是皇室子弟,深受現在的西突厥乙毗咄陸可汗欣賞,不僅對他言聽計從,而且一口氣賞給他五個部落的統轄。賀魯城府極深、又深諳用兵之道,西突厥就是有了他才能跟兵強馬壯□□厥抗爭了這些年。
攻心的策略能不能對賀魯有用,德昭還沒把握,但是阿史那咄苾必定是忍不住的。
果然,在連續接到已方的巡邏士兵數次被著西突厥服飾的人引走沒有了行蹤後,阿史那咄苾帶著眾將衝到了賀魯的帳中大鬨了一通,雙方險些拔刀相向。
賀魯這裡也正有疑問前段時間也有士兵失蹤,但是最近幾天又沒有。他也懷疑是□□厥人暗中下手,不過也沒有什麼鐵證。
本來雙方的聯盟就非常薄弱,猜忌不斷,經此一事,誰都不願出兵儘快將馬邑攻下來,免得為人徒做嫁衣裳。
馬邑城牆上太守王仁恭滿身是血,分不清是自身的還是敵人的,看著突厥兵馬漸漸撤去,他鬆了一口氣,下令趕快乘此機會休整。
一位偏將模樣的人一瘸一拐地過來“大人,這突厥人怎麼今天不攻城了?”
王太守疲憊道“誰知道?你也趕快休息下,防備他們突襲。”
那偏將點點頭,看著陽光照耀下的城牆機會完全被鮮血染透了,低聲道朝廷會派兵來嗎?”
王仁恭扶起一位受傷的兵士,一邊走一邊道“來,肯定會來,算算時間已經在路上了。”他聲音大又響亮,給了周圍的人莫大的鼓勵。
那偏將看向遠方,恨不得己方的援兵立刻就出現在眼前,將這些叫囂著屠城的野蠻人殺光。
德昭帶著鐵劍和北風幾個人穿著西突厥的服飾埋伏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麵,他們佯裝成了西突厥人,專門對□□厥人的巡邏士兵下手。
德昭他們下手快、狠,殺死了後再在屍體上麵用□□厥人的兵器補一刀,不到兩個時辰,就殺了百餘號人,屍體故意用枯枝敗葉掩蓋,給人以欲蓋彌彰的感覺。
鐵劍手起刀落,那士兵的身子立馬軟了,鐵劍用突厥語道“快走,□□厥人來了。”一行人立馬隱身在黑暗中,仿佛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士兵的手腳還動了動。
阿史那咄苾聽下麵的人說一晚上又失蹤了百餘人,他臉色鐵青,恨不得殺掉賀魯。這時,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衝進來“王子殿下,是西突厥人殺了我們的兄弟,屍體還埋在了巨石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