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平靜地說道“遊莊主,話不要說地那麼滿。一來你小小地遊劍山莊代替不了整個江湖武林。遊莊主,自你父親去世後,你為了這個女人一直駐留在雁門,可曾關心過你山莊的子弟?二來呢,你那女兒不僅花重金買了了江湖殺手刺殺我兄長,還給突厥人了不少我雁門軍防的消息,這是叛國罪,是要抄家滅族的。就憑著點,江湖上的正義之士也不會覺得在下殺錯人。”
遊潤文一驚“果真如此?”
德昭不再言語。
遊潤文徒然地長歎一聲,吩咐道“都放下刀劍。“轉身對德昭道“大人,我這些子弟跟在我身邊時日已久。我不敢說彆的,這傳遞給敵國情報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乾的。我浣劍山莊的子弟生是大興人,死是大興鬼,即使不能上陣殺幾個突厥賊子,但是也不會給他們當內應。還請大人放過他們。”
德昭細細一思索“可以,但不是現在。若是查明他們沒有牽涉其中,本將軍自然會為他們在我父親麵前求情,甚至是你,若你當真有為國報效之心,本將軍也會歡迎。”
遊潤文搖搖頭,苦笑道“多謝小李將軍的好意。我空活了半生,不僅落得孑然一身,還連累了莊中的子弟,有負於父母祖宗的重托,實在是枉為人子。人總要為犯下的錯承擔起責任。”
他看了看洛氏“即使她在彆人眼中千般不好,卻仍舊是我兩個女兒的母親。我耽誤了她幾十年的青春年華,幾乎毀了她的人生,為了她,就是沒了這條命,我也不悔。”
德昭沉默良久,轉身而過,長衫衣角如同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從伏在地上的洛氏眼前飄過“收押,沒有本將軍的命令,誰也不準動他們。”
若乾年後,遠在塞外的洛氏每當聽到那個高高在上的女子一絲消息時,總會想到那個瀟灑優雅的轉身,還有她活出了當世女子不一樣的人生。
整整忙活了兩天,德昭剛踏進侯府,就看到齊國侯的心腹等在門內,見她回來,連忙道“大小姐,侯爺有請。”
德昭點頭,隨他來到了齊國侯的書房。書房裡就李罡一人,正木然坐在上首不知道想些什麼,見女兒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眼神一暗“找到你大哥出手的證據了?”
德昭點點頭又搖搖頭“父親,王家三小姐說是受他指使才找的人刺殺二哥,但是隻是她一人之言。”
李罡鬆了一口氣“為父也不相信你大哥會要自家兄弟的性命。”
德昭看了父親一眼“我信!”
齊國侯冷不防被噎住了“阿昭,你說什麼呢?那是你大哥。”
“女兒知道,所以女兒又查了大哥的行蹤,原來大哥在外麵都已經置辦了產業,還養了一群手下,有數十人之多,而且大多是武林中的江湖浪子。”
“什麼?”這下子齊國侯坐不住了,他問道“女兒,這事情不是鬨著玩的。”
德昭反而笑了“父親,您說這個時候還不相信女兒,那女兒無話可說了。勾結武林人士本來就是官場中的大忌諱,更是帶兵者最不該碰觸的。他李欽做下了這種事,您卻來質問女兒。”
李罡看女兒生氣了,沉默了一會“人現在在哪裡?”
德昭抿嘴道“女兒除掉了!”
李罡點點頭“正該如此!留下都是後患。”
德昭見他還是不出言對李欽的處置,忍不住提醒道“父親,他李欽可不是隻刺殺了二哥哥這一次,女兒可是得知有好幾次都沒成功,二哥沒想到是大哥,都沒懷疑到他頭上。這一次,王家三小姐受李欽指使找的人其實就他養的人,他不放心找彆人做這事,就安排了一批人充當了江湖殺手,還拿了王小姐十萬兩銀子。”
聽出女兒話中的嘲諷意,齊國侯臉色掛不住了,他遲疑道“阿昭,此事你就不要跟開陽說了,父親會處置的。”
德昭爽快地道“可以,女兒隻要李欽一個人,後麵的事情都拜托父親了。”
李罡一聽,連忙說道“不行,那是你大哥,為父親自來處置他,為父這就讓他給開陽負荊請罪。”
德昭冷冷說道“辦不到!”
齊國侯有些惱了“李璽,本侯是你父親,我說的話你就得聽,否則你就是不孝。”
德昭不慌不忙站起來“父親,你若是說女兒不孝,女兒就敢上京告禦狀。讓天下人評評理,堂堂齊國侯是如何包庇想要害死嫡子的庶子的,看看侯爺您是否不慈。”
齊國侯大怒,“啪”,打在德昭臉上。
“阿昭!”一聲又驚又怒地叫聲在門邊響起,房內兩人回頭一看,李釗衝了進來,李罘帶著李鐘也跟在後麵,父子兩個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德昭急忙捂住臉上的傷痕,李釗抓下她的手,看著從小自己都沒碰過一個手指頭的妹妹臉上赫然一個五指印。他如同一頭發怒的獅子,大吼一聲“來人,馬上提李欽頭顱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