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仿佛是早就預料到李素衣會來找他。
沉默。
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沒有人先開口。
陸長興很有耐心，他眼神玩味的看著麵前的李素衣。
似笑非笑。
然而，李素衣卻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靜的多。
更或者說是……冷靜的仿佛沒有情緒。
從踏入房間開始，她就沒有說過一個字。
望著陸長興的眼神，更是一點情緒都沒有。
眼神波瀾不驚，又更像是深不見底。
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來。
她就這樣盯著陸長興，沉默許久。
終於，陸長興是有些憋不住了。
他太低估李素衣了。
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繼續沉默下去，這個女人那平靜的眼神，讓陸長興心頭發慌。
“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陸長興開口了。
他盯著李素衣，冷笑一聲。
這個時候，李素衣才終於有了反應。
她眼神依舊波瀾不驚，淡淡開口“你知道些什麼？”
開門見山。
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
而陸長興的臉上，冷笑愈發明顯。
“看來，我說的沒錯……你身上，果然有秘密！”
從之前他跟李素衣說了那番話之後，李素衣臉色有了變化。
陸長興便知道，自己說中了。
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部被證實了。
這個女人……果然很瘋狂。
不過……
她的來曆和目的，已經全部都被他掌握在手了！
陸長興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神色“我早就知道，你的野心不小……從你當年上任盟主之位，便開始改革，不斷削減各大門派的實力，建立你在江湖中的威望……你所做的這一切，全部都是為了你接下來的計劃對吧？”
“你的目的，絕對不隻是為了武林盟主。你是想借助武林盟主的威望，將各大門派打壓，最終，將各大門派收到你麾下……或許，你的野心還遠不止如此。”
“你跟那個女人一樣，你們都在圖謀整個江湖。你們兩個，都想將整個江湖控製在自己的手下……我說的對吧？”
當陸長興說完之後，李素衣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平靜道“你說對了！”
承認了！
沒有絲毫否認。
李素衣的乾脆承認，倒是出乎了陸長興的意料。
隨即他臉上的冷笑更甚，看向李素衣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忌憚。
“你真是我見過最有野心的女人，若不是我察覺的及時。等你計劃完成，到時候恐怕整個江湖，包括我正一門最終都會淪為你手底下的傀儡……不得不說，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是真好。可惜……這一切已經被我發覺了！”
李素衣看著他“你想威脅我？”
陸長興冷笑“你覺得呢？”
李素衣搖頭，“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那我就願意做那第一個人！”
陸長興冷笑道“李素衣，一旦你的計劃暴露。你覺得，到時候各大門派會有如何反應？你的計劃一旦失敗，整個江湖將再無你的容身之處。你這麼多年的苦心謀劃，全部都會化為泡影。”
李素衣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陸長興的心頭升起了幾分暴躁情緒。
他最不喜歡就是看到眼前這個女人始終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天底下什麼事都不被她放在眼裡，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她？
他不信！
他不信這個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怕！
他盯著李素衣，冷笑開口“李素衣，你彆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我所知道的事情……遠出乎了你的意料。”
“你當真……就不怕？”
“沒有人可以威脅我！”
李素衣望著陸長興，平靜的重複了一遍。
但這一次，她的語氣有了變化。
“你難道想殺人滅口？李素衣，你會不會太天真了？”
陸長興冷笑連連“你以為我早沒有準備嗎？你若是殺了我，我保證，你的一切計劃……全部都會暴露。”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開始懷疑你的目的了……你意圖掌控整個江湖各大門派的高手，到底所圖什麼？我很好奇這一點……”
“朝廷覺得各大門派的存在，是一個極大的隱患，會對皇權產生威脅。因此，這些年來那個女人不斷的想儘一切辦法打壓我們，甚至想將整個江湖掌控在欽天司之下。那麼，你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陸長興盯著李素衣，一字一句道“你到底……又是什麼目的？”
李素衣看了他一眼“你已經知道了？”
“沒錯！”
陸長興望著李素衣，開口“一開始，我甚至懷疑過，你跟那個女人是不是一夥的。不過後來，我倒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關於你身世的消息……”
李素衣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原本波瀾不驚的神色，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淩厲。
她猛然盯著陸長興，“你知道什麼？”
“果然如此！”
見狀，陸長興便知道，被他說中了。
“看來，真的被我說中了……”
陸長興臉上的得意愈發明顯“從你當年成為武林盟主開始，我便暗中一直派人在調查你的來曆身世。你的確隱藏的很好，始終沒有露出一丁點的破綻。換成是任何人來，也絕對查不出半點線索來……”
“不過，雖然從你身上查不到什麼東西，我卻從你師父的身上，查到了一些線索……”
陸長興盯著李素衣，緩緩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十幾年前，北州境內，也就是昔日的北齊國境。當年，北齊還未滅亡。而當時的北齊皇室，曾經似乎有一位劍仙大宗師吧？”
李素衣的眼神，逐漸變的十分冰冷，臉上遍布寒霜，盯著眼前的陸長興。
“那位劍仙大宗師，乃是北齊的第一高手，同時，也是北齊皇室的供奉。據說，她是北齊那位皇後身邊的侍女……”
“聽說那位大宗師出生雪域，一頭銀發及腰。容貌傾城，實力更是天下一絕。當年北齊亡國之後，她曾獨自一人闖入大昭王朝宮內，重創無數大昭高手後全身而退，自此消失，再沒了蹤跡……”
陸長興突然死死的盯著李素衣“如果我沒記錯，你的那位師傅，也是銀發吧？你師父留給你的那把青劍，便是當年北齊皇帝當年從北域偶得的素衣劍吧？”
“那麼……你那位師傅，就是那位北齊大宗師吧？”
陸長興盯著李素衣，瞧見她的臉色冰冷。
卻一言不發。
說中了！
一切都如他預想的那般。
“至於你……”
陸長興冷笑連連“當年北齊國破之際，北齊皇帝戰死，皇後也殉情自儘。整個北齊的皇室，幾乎都被大昭鐵騎屠殺殆儘。但是，卻傳言北齊那位皇後臨終之前，還留下了一血脈，被宮中的宮女太監秘密冒死護送出宮……”
“李無雙作為當時北齊的供奉大宗師，自然在當中護送。而你……”
“李姓乃是北齊的國姓，而你李素衣，便是那唯一的血脈吧？”
“你就是，北齊的那位亡國公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