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交戰。何摧把手從她的衣服裡拿了出來,在她的唇上輾轉吻了又吻,撐起身。葉書冉的眼睛亮晶晶的,卻迷離地看著他,裡麵還有欲望的火花。
“起來去洗把臉。”何摧輕巧地便把她拉了起來。
葉書冉坐在床邊,努力地平複自己的氣息,垂頭看著地毯上怒放的牡丹圖案。現在她清醒多了,其實沒到喝醉了的程度,隻不過是情不自禁與酒精共同的作用。
“書冉……”何摧並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她如此的沉默,讓他不知所措。
她抬起頭,對他笑一笑,說“我去洗把臉。”然後站起來,腳步虛浮而淩亂。何摧起身扶她,她說“沒關係。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何摧他蓬勃的欲望也並沒有完全地消退,他立在地中,聽著衛生間裡急急的水聲。他是不是該告訴葉書冉,此刻他也需要降溫?他是蓄謀了一場親密,卻沒有預料到會星星之火驟然起了燎原之勢。算好了自己的定力,卻忘了估算小丫頭的魅力。她的馨香、柔軟、奉送的熱情,真的是始料未及,明明做什麼都那麼生澀,卻那麼放心地任自己引領她體驗屬於她的第一次親密。
何摧踱到衛生間門口,葉書冉擰上水龍頭,撐在洗手池邊上站著,臉上濕淋淋的,袖子捋得老高,前襟也粘濕了。她又用頭繩攏了個馬尾,所以衣領處□□著的皮膚上的淡淡粉紅痕跡,便在日光燈下那麼的醒目起來。
似是感覺到何摧目光的所在,她用手指在痕跡上輕輕地、一個一個地點數過去,問“這個,什麼時候能消掉?”
何摧苦笑。這前麵的火還沒滅徹底,她又無心加了根柴。他歎了口氣,緩緩地說“也許一會兒?我也不知道。”
葉書冉想了想,嗤地笑出了聲。
何摧看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女孩兒顯露出來的嫵媚。對,他的女孩兒。本以為她會彆扭?會羞赧?會不知所措?會怨?都沒有,隻有她太刻意地雲淡風輕了。
葉書冉把頭發又散開,用手發頂發梢抓了一通,垂在剪頭和胸前的長發堪堪擋住一部分的痕跡。她顯得有些懊惱。
有人敲門。何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說“我要用一下衛生間,你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方顥澤,還對葉書冉揚了揚手中的門卡,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她。葉書冉斜了他一眼。他笑了,把門卡□□去,房間裡的燈又亮了起來。葉書冉轉身走進去,站著桌子前麵,想了想,把紅酒裝進紙袋,然後塞到自己書包裡。
“全須全尾兒地呢。”方顥澤調侃著。
葉書冉沒懂,坐在椅子上也不理他。
“酒怎麼給收了?”他聽見衛生間嘩嘩不斷的水聲,裝作了然的樣子說“哦,怕酒後亂性。”
葉書冉被他這麼直白的說辭弄得很囧。她說“方顥澤,咱們倆還不算太熟,所以口無遮攔的情景對話,還不太適合咱倆。”
方顥澤一點兒也沒生氣,甚至聽到這種沒什麼情麵的話也是意料之中似的。“小嫩草兒,你這麼說反而顯得咱倆更不見外了。怎麼說也是初次見麵,你連點兒客套和……對,我在滑雪場學會的一句你們東北話——你連點兒客套和虛乎都沒有,說明你也沒把我當外人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這才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呢。葉書冉好笑地想。
“哎,你畢業以後怎麼著啊,到咱們北京哪嘎達高就去?”
“不知道。”
“也是,用不著你自己操心,何摧肯定給你安排得妥妥地了。”
葉書冉抬頭看了看他,欲言又止。乾脆沉默地坐在那裡小口小口地喝水。剛剛那股子酒勁兒過了,已經沒那麼難受。
何摧從衛生間走出來,就看見沉默以對的這倆人。他坐下,覺得桌子上少了點什麼,再想一想,發現是酒不見了。
“我把酒給收了。嗯,太好喝了,不舍得給你們倆喝。”
何摧一笑。若非她收起來,他也要把酒給收藏了。酒的味道,她的味道,在想念的時候,尚可為伴。
“我該回去了。”
何摧看了看時間,五點多了。他說“我送你。”
葉書冉搖頭,說“我自己回去,你在這兒陪方顥澤吧。反正喝了酒又不能開車。”
何摧知道她會堅持,便說“送你去打車。”
葉書冉穿好了衣服,跟方顥澤說“我先回去了,咱們……後會有期。”
方顥澤點點頭,笑說“五點就回家,真是乖乖女。問咱叔叔阿姨好,你和我自然後會有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