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了,過往的罪責一筆勾銷,不過,作為你的上司,我總不見得什麼都不去了解吧。”
“嗯。”大傻再度點頭,滿臉嚴肅,附和道:“確實應該了解一下。”
“能理解就好。”
“這份檔案記載,你十三歲加入和字派和利廬,這個組織呢,是由原利廬國術社演化而來,雖然屬於和字派,但鼎盛時成員也才六七百人,會一些拳腳功夫罷了。”
孟凡離開辦公桌,在室內踱著步,複述著文件內容:
“而你十四歲時,因為故意傷害罪被關進感化院,十六歲被放出來,不到一個月,匆匆舉家搬遷到泰國。”
“十五年後,也就是一九八零年回到港島,期間既不跟老東家和字派聯係,也不跟其它社團打交道。
而且,這兩年時間裡,一個人瞎混,卻從來不擔心生計問題,除了這次國際偽鈔案、以及早些年的故意傷人案以外,更是什麼犯罪記錄都沒有。
所以跟我講講泰國的事吧,還有進感化院的內幕,檔案上寫得太模糊,根本沒有參考價值。”
見上司對自己這麼感興趣,大傻也不藏著掖著。
畢竟,他已經成功洗白上岸,成了差佬,沒必要避諱過往。
“十四歲講義氣,社團大佬斬了人,那時我還沒成年,就拿了五千安家費替他頂罪。”
“出來以後,大佬很器重我,要升我做紅棍,金牌打仔。”
大傻喝了一口涼茶,腦回路也靈光了許多,歎息道:
“結果我老豆收到消息,怕我哪天出門被人當街斬死,偷偷變賣家產,買了兩張去泰國的船票,有天夜裡在菜裡下迷藥,把我迷昏過去。”
“一覺起來,人就到泰國了。”
“異國他鄉,他去給人當保安,沒兩年就查出肺癌晚期,臨死前跟我講,不許再聯係港島這邊的社團大哥、四九仔、藍燈籠,直到我點頭,才肯閉眼睛。”
“你有個好老爹。”孟凡開口。
“可惜沒享什麼福就死了。”
話落,大傻搖了搖頭,呆坐了一會兒,繼續講起舊事:
“一個人生活,總得揾錢吧,我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索性重操舊業,收保護費咯。”
“先在學校門口,後來去菜市場,舞廳,夜總會,原來那些看場子的人不中用,逢人就喊薩瓦迪,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沒脾氣、沒血性,我上去就是邦邦兩拳,一下子全服氣了……”
通過大傻的自敘,孟凡終於明白前因後果。
這家夥大約用了十年時間,在泰國折騰出名堂,哪怕如今回了港島,麾下小弟都會按月打一筆巨錢過來。
至於會不會在賬目上做手腳,孟凡不得而知,大傻也不得而知。
由於答應過老豆,不跟這邊的社團聯係,大傻便另辟蹊徑,準備印偽鈔。
真是人不可貌相。
十三歲加入社團,十四歲替大佬頂罪,十六歲出獄差點升紅棍,不談其它,光是這份資曆,在今天放眼整個港島,也不多見——
同輩份的人要麼蹲大牢,要麼中途嗝屁,能活下來的恐怕全都成了大水喉。
更彆提大傻還在泰國靠一雙鐵拳,打下了一片基業。
“那佛牌呢?”
孟凡一邊感慨自己手下臥虎藏龍,一邊追問。
“那是剛收保護費的時候,路過一家和尚廟。”
大傻回憶道:“有個老和尚突然跑出來,問我願不願意剃度出家,在他們廟裡當什麼金剛護法,還說要送禮物。”
“就是這個佛牌。”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當時拿了佛牌就跑,根本沒搭理老和尚,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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