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中,一行四人來到了小鎮,並進入寺廟。
“捐錢?”
“哪位施主想要捐錢?!”
“貧僧來也!”
“啊,怎麼會是你!”
“你……你不要過來啊!”
年過中旬,赤著半條胳膊的和尚一驚一乍,最終被大傻無情鎮壓在佛像前,開始盤腿坐地,漸漸冷靜下來。
“幾位將就一下吧,沒辦法,佛寺年久失修,雨季就是這個樣子。”
孟凡等人聽不懂泰語,隻是默默點了點頭,並回一個萬能的薩瓦迪卡手勢,釋放自身善意。
再以後……
大傻就開始跟他交流,時不時翻譯幾句,告知三人剛剛大概聊了些什麼,增加參與感,避免太過無聊。
佛寺並沒有遭遇什麼劫難。
正如阿敏先前猜測的那樣,大城市虹吸現象,務農的廉價勞動力被快速吸走,隻剩下一些老人以及孤魂野鬼,香火自然而然就衰敗了。
沒錢就沒和尚。
畢竟,大師也得吃飯、講現實,過去十幾年裡,要麼還俗去曼穀打工,要麼就去其它地區的寺廟混口飯吃。
最終剩下一個人。
本來資曆最淺的楠申就這麼混著混著,竟然熬成了光杆主持。
不過,再怎麼說,小小佛寺也足夠容納一人生活了,平時在寺廟後麵種水稻,偶爾破個戒去抓魚、設套抓野豬賣錢,賺點香火錢,湊湊合合,日子也能過。
至於為何最開始相遇時,會有那麼大反應,純屬大傻模樣太凶。
這家夥少年老成,十幾歲就長得跟三四十歲中年大叔差不多,現如今,真三四十歲了,還跟過去一個樣。
當年,大傻來寺廟收保護費,並奪走老主持佛牌的事情,在其幼小的心靈中留下深深創傷,至今都是噩夢……
“你就這點出息。”
大傻翻了個白眼,臉上的喜意根本壓不住,畢竟因果不算大。
“這裡有一萬銖。”
錢包被打開,大傻將厚厚一疊花花綠綠泰銖全部拿出來,不由分說,塞到楠申手中。
“先把寺廟修繕一下,這些應該足夠了。”
“這麼大方,你不會想搶奪佛像吧?彆亂動!”
楠申跳起,拚命抱著佛祖金身,可憐兮兮道:“隻是鍍金,不值錢。”
“……”大傻。
另外三道目光同時投過來,怎麼談著談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迎著孟凡探尋的目光,大傻尬笑,他這麼一個隨和的人,怎麼就被人如此誤會呢。
“彆亂想,當年搶走佛牌呢,是我不對,現在發達了,特意過來報答寺廟。”大傻儘量輕聲細語。
“實不相瞞,去年佛牌甚至在一座鬨鬼大廈救過我,順便上了……咳咳咳。”
敘述聲硬生生止住。
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罷。
“一萬銖,加上可以在曼穀大城銀行支取三十萬美金的支票。”
說著,大傻將東西全部遞過去。
“兩清,怎樣?”
“雖然搶了佛牌,但對你們影響不大,或者說根本沒有影響。”
“佛牌救過我,我現在回來幫助寺廟渡過難關,很劃算吧?”
問心無愧。
道義上,勉強也算無可指責。
畢竟大傻文化程度低,渾人一個,當年就隻會打架、混社會,順勢搶東西而未曾傷人,已是萬幸之事。
“你確定?”
“不是尋開心吧。”
楠申忍不住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