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此情此景落在玄門道長、佛家高僧眼中,早已是日薄西山,連回光返照之相都無從談起!
畢竟,本該宏大磅礴,用以鎮壓九州氣運的天子龍氣,如今已是稀薄不堪,彆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就是這一國之都也無法鎮壓——
數不清的陰祟鬼魅,乃至凶戾妖魔直接在此紮根,披著人皮,大搖大擺走在街上,甚至還去朝廷重地商量國事。
好一派人妖不分的景象!
彆說什麼人間國度,說成妖都明顯更加貼合實際。
沒有人再為大明做最後的努力。
又是一天早朝,眼窩深陷,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皇帝好似泥胎木塑般,坐在威嚴皇座之上。
而他身後,金絲垂簾懸掛,但坐的卻不是後宮之人,而是一名身穿素色袈裟,頭戴無量功德帽的老和尚。
此刻,他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念經,說不出有多詭異的聲音,在這能夠平衡陰陽,決定陽間大勢的寶殿中緩緩回蕩。
而皇帝絲毫未覺奇怪與不妥,更彆提那些披著人皮,連一身腥臭都懶得遮掩,直接前來上朝的國之肱骨了。
“著南直隸應天府派人,押解前兵部尚書傅天仇進京受審。”
滿朝文武皆是妖怪。
皇帝不僅昏聵,連後宮都住著妖魔鬼祟,安有不答應的道理?
聖旨這玩意兒,普渡慈航要多少有多少,它甚至可以自己當場寫一道,再蓋上天子印璽。
不多時,臉色蒼白的皇帝有些厭惡枯燥氛圍了,隨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
瞬間,輕輕一揮右手。
本來嫌人皮不透氣,額頭處已裂開一道縫隙的司禮太監立刻低頭,尖著嗓子喊道:“今日已無事,諸位大臣就退朝吧。”
順著太監的尖聲喊叫,皇帝緩緩起身,腳步浮虛地向著後宮走去。
“臣等恭送陛下!”
隨後,鬼哭狼嚎之聲響徹大殿,吆喝著一起去宰相府中吃肉。
當群魔退散,隻餘國師仍在垂簾之後認真誦經,就是這經文始終雜亂無章,前言不搭後語,混亂無比。
然而,若有人凝神細聽,會發現其實有一種另類韻味在裡麵,讓人不禁沉迷,隨之一同宣起佛號。
就是盤踞在皇城上空,垂垂老矣且被黑氣籠罩的氣運金龍,連哀鳴都無法發出,變得越來越黯淡。
見狀,普渡慈航臉上浮現出笑意,準備再念一卷經文便起身離開皇宮,說實話,它迫不及待要吃掉最後一個大臣,然後吞食皇帝,一舉化為天龍。
“彆念這狗屁不通的東西了,蜈蚣,出事了。”
突然間,一道幽暗陰沉的聲音打斷誦經聲,相比於普渡慈航的遮遮掩掩,它根本不加掩飾,千萬惡鬼冤魂的哀泣之聲在殿內回蕩。
與此同時。
一道詭異幽影出現在金絲垂簾裡,跟普渡慈航麵對麵交流。
“黑山道友怎麼有空來此?”
國師很給對方麵子,停下了陰邪念經聲,抬眸之際,張開了他那對似乎由千萬細小珠子集合而成的複眼,詢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竟讓你舍得從枉死城裡出來。”
“閒話少敘,江南有道家高人現身,一身實力已踏足仙道,斬殺蘭若寺那千年槐樹精不說,連本座迎親的分身也被磨滅了,你若想圓滿,恐怕得先過他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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