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刻看著邸報發愁,外麵韓仁心大步進入,笑道:“讓我猜猜,又是溫成器!”
韓仁心,門下省門相,月朝三公之一。
自號仁心,隻可惜姓不好,加了個韓字,便成了寒人心。
此人也是老謀深算之輩,最擅左右逢源,最擅笑裡藏刀,因此也有笑狐之稱。
見是韓仁心進來,謝啟智搖頭道:“你都知道了,我還能說什麼?溫成器啊溫成器,天天就知道要兵馬,要糧草,他當朝廷是什麼地方?每年的進貢就這些,哪有那許多供他的。我情願和吳良水那個混蛋說話,都不想和他這個朝中白玉柱,撐天紫金梁打交道。”
韓仁心也不客氣,一屁股在謝啟智麵前坐下:“溫王所需雖多,卻終究換來我月朝南部之安穩,有些人卻是又有需求,又帶麻煩呢。”
“嗯?”謝啟智看看他:“韓笑狐,你想說什麼,莫與我兜圈子。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
韓仁心微笑:“柏祥南叛逃了,此事你可知?”
謝啟智鼻孔裡冒氣,三縷黑胡子迎風飄:“陛下震怒。”
“也就是怒罷了,這些天,他怒的事還少了嗎?比如花州。”
聽到花州這個名字,謝啟智越發的沒了好生氣:“花州的事,是陛下的事,你莫摻和。”
“但是花州的事,和洛州有關,而洛州的人,卻又和柏祥南扯上了關係。”
聽到這話,謝啟智眯起眼睛。
他看著韓仁心。
韓仁心一副白麵書生樣,人畜無害情。
謝啟智不解:“你怎麼對洛州如此關心?”
“畢竟涉及太子。”
一聽到這個,謝啟智越發頭疼:“該死的君威!疤臉兒在洛州興風作浪,還帶起來沈正源和花州之事,又扯上了太子。這些事錯綜複雜,處理稍有不慎,便是大禍啊!老韓,你不是無緣無故過來,說吧,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叫我韓笑狐了?”
謝啟智一瞪眼:“你個老東西,說你一句還說不得了?”
韓仁心嘿嘿笑了起來,湊過來道:“鐘秀給我來了封書信,說君威想進河州。鐘秀決定同意,希望我能幫忙,讓陛下通過疤臉兒追殺柏祥南一事。”
“鐘秀為何要幫他?”謝啟智奇怪。
他知道韓仁心和鐘秀關係好,卻沒想到鐘秀竟然會願意幫卓君彥。
這事說不通啊。
韓仁心歎息:“河州積弱之地。這些年,鐘秀一直都想將河州坐大,奈何河州本在中部,外無憂患,讓他發展府軍,說不過去。所以一直被我壓著,可以說月朝十二州,就屬河州貢獻最大。作為貢獻最大的一州,鐘秀卻要受到各州鎮撫使的欺負,他心中也不甘啊。”
謝啟智冷笑:“你壓著他?他被欺壓?”
他自然知道韓仁心這話是扯淡,但又不能不說確實有幾分道理。
那些個地方大佬,給最少的稅貢,拿最多的銀子,壯大了自己,沒事還要鄙視一下供奉多的。
鐘秀有不滿,也是正常。
隻是他根基太淺,需要韓仁心的支持,所以也不得不退讓。
門下省負責調度各方,包括節製下屬六部九司,錢糧之事為重中之重,自然是要管好的。鐘秀這些年來給足了韓仁心麵子,也是他能坐穩門相的支撐,鐘秀提了要求,韓仁心寒彆人的心也不能寒他的。
但茲事體大,要做到可不容易。
鐘秀如今同意和卓君彥合作,想來也是要借助卓君彥的力量,但是卓君彥要兵出鬼哭關,鐘秀在此事上幫忙……該死!
謝啟智立刻醒悟過來。
鐘秀料事極明,他既提此要求,多半就是判斷卓君彥兵出鬼哭關一事是鐵了心的,你同意不同意,他都要出。
鐘秀不想把事情鬨大,所以才要尋求他們幫忙。
該死的疤臉兒,此人竟張狂到這種地步嗎?
心中震驚,謝啟智表麵無波,隻是搖頭道:“事情太麻煩,陛下不會允許洛州出擊的。”
“若是溫涼王也支持呢?”韓仁心反問。
“什麼?”謝啟智詫異:“疤臉兒搶走了餘成龍,殺死李純同,溫成器正對他火大呢,怎麼可能支持他?”
“天下之事,皆有辦法。我有一法,可以讓溫涼王接受,至於你這邊,負責說服周相就好了。此法若成,你給溫涼王的撥款也可以大大減少。”
其實辦法是鐘秀出的,不過韓仁心覺得確實可以,便冒為己用了。
聽到可以減少撥款,謝啟智立刻來了興致:“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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