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來自朝廷的一紙通告傳遍大江南北。
命令有三。
一:所有江湖人都需要向當地官府報備,包括自身所修武學,所擁異術,皆無遺漏,需得上報,留底。
二:江湖人不可再行江湖事!若有恩怨,報官解決!若官府不決,可訴諸於君威商行。
三:江湖可有宗門與家族,但不可有幫派。所有幫派就地解散。宗門下屬產業,亦需報備。平時上街,不得攜帶任何武器。江湖人練武,當為保國安民,而非恃強鬥狠。若有私鬥,一律嚴懲!
消息一出,天下大嘩。
雖然名是朝廷的通告,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君威的意誌!
君威,這是向全天下的江湖人宣戰了!
一時間,群情洶湧,人人激憤。
然而針對武林的大清洗一旦展開,就不會停止。
按照唐凝楊雲昭他們決定的路數,是勢必要殺上一番的。
怎麼殺,是門學問。
洛州之戰尋仇,是個理由;作惡之人官誅,也是理由。
剩下的,便是規矩!
以此三者為由,幾乎全國的江湖人都有份兒!
誰也跑不了。
初月穀。
花慕容站在山坡上,望著下方。
遠方三百官兵,個個金戈鐵馬,鬥誌昂揚。
然花慕容並不在意。
就這三百人,初月穀的二百八十名兒郎,可輕鬆對抗。
目光所及處,是前方三十人。
三十名特戰隊員。
一輛裝甲車,一門火箭炮!
楚風秀青衣飄飄,立於穀前,微笑揚聲:“慕容,你還是莫要逞強了。我知你初月穀內機關重重,陷阱處處。但是那沒有意義。”
向後一指,指尖落於那火箭重炮上,說:“此物,摧枯拉朽,可滅世間機關巧器。”
花慕容眼眉一揚,猛然從山坡上躍下。
如鳥飛翔,翩翩落於楚風秀身前。
她看著楚風秀:“楚兄,當年你我也曾有過一段交情,今日你就全不念舊情嗎?”
楚風秀和彆人不同,他本不是土匪流氓,沒有那般驕橫痞氣,自身其實也是江湖出身,卻與南越君有仇。
當年他來洛州,想刺殺南越君,結果卻發現南越君被卓君彥打敗,大仇得報,也真正感受到了卓君彥的威風。正值卓君彥擴軍,便加入了君威軍,並因其自身良好的底子,出色的表現,而成為特戰隊的成員。
而他當年行走江湖時,便遇到過南倉山有名的女悍匪。
初月穀,不是幫派,是匪盜!
南倉第一匪!
這刻看著花慕容,楚風秀微笑:“當年你我相遇,蒙你高抬貴手。那時候,我還隻是個一重境的小卒子,是你指點了我,甚至還送我過路的盤纏,這舊情,我怎能不念?”
聽他如此說,花慕容鬆口氣:“你記得便好。”
楚風秀語重心長:“但我記得沒有用!慕容,這天下變了!已經不是過去了。唐總裁有令,從今往後,江湖人不得再逍遙法外。幫派不能存在,宗門亦受節製,何況匪盜。”
花慕容義憤填膺:“初月穀雖是盜匪,卻是義盜,我們劫富濟貧,從不枉害性命!”
楚風秀點頭:“我明白,我相信!但是你能說,你的手下真的就一個無辜都沒殺過嗎?”
花慕容無言。
便是劫富濟貧,那劫持的過程裡,也免不得要戰鬥的。
既有戰鬥,那自然就會有無辜死傷。
更何況,總有桀驁不馴者,總有私下亂禁者。
便是她,也難以儘數約束。
但她不服!
花慕容看著楚風秀:“君威軍難道就乾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