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穀輕輕點頭:“再會。”
“這麼快走了?”楊建懷裡抱著幾個野果子,正津津有味地啃著。
“走了,你先回小坎村吧。我還有點事……”呂功道。
楊建早就習慣了呂功這種風風火火的行為,隻是笑罵了一句。“就知道你肯定閒不住的。去吧。我陪白穀前輩聊兩句。”
“好,那我走了。”話音一落,呂功已經消失在遠空。
看到這一幕,楊建張大了嘴巴,口中的果子直接掉在地上。
這一路上,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呂功有任何變化,可是剛才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呂功已經不是原來離開時候的呂功。
白穀也望著遠空,有些失落地歎道:“看來,他的成長速度已經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了。”
“不,他還是那個榆木疙瘩。”楊建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時間裡,呂功早已經來到赤陽山山頂。
青魃的離開,畢陽山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不過呂功還是很快在那亂石之中,找到了此前的入口處。
如何給青魃立碑,對於呂功來說是個問題。
她化成了六月的飛雪,卻是連衣冠都沒有留下。
“要不就隨意吧。”呂功心念一動,正準備隨意找一塊石頭做個石碑,突然心念一動,一個盒子從黑暗空間李漂浮了出來。
那是此前從徐陽手上奪來,用以裝屍魃的那個八寶錦盒。
呂功怎麼都沒有想到,這錦盒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看著漂浮在自己跟前的盒子,呂功心頭突然狂跳。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此前收下的那麼多屍魃,雖然大部分都換了供奉錢,可是依然有盈餘,那些屍魃並沒有處理掉。
會不會錦盒內依然有屍魃存在?
呂功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有些期待又擔憂地打開了錦盒。
錦盒快速彈開,小小的空間裡,一頭已經被壓縮的屍魃靜靜躺在裡麵。
那屍魃隻有手指大小,卻是渾身晶瑩剔透,更讓呂功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屍魃竟是長著一頭詭異的白色長發,身上用一塊布料包裹著。
“青魃?”呂功幾乎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心念一動,那小小的屍魃漂浮起來。
那怪異的屍魃並沒有因此而睜開眼睛,就算是一個死物一樣,靜靜漂浮在空中,幻化做小孩的尺寸。
錦盒內的屍魃突然消失,化作這麼一個詭異的怪物,呂功難以理解。
會不會是青魃的後手?
呂功想到彼此間一路上相互依靠了一個多月,以青魃的實力,想要在這錦盒之內做手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可是,她已經明確說了,讓自己給她立塊碑。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
呂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考慮了一下,還是按照自己的承諾,用禦風術盤出一個深坑,將屍魃安放下去,蓋上土石。想了想,呂功托來一塊平整的石塊,樹在上麵。
“人間赤地千裡,京都六月飛雪,曆經千年無悔,我是天下屍皇。——呂功留”
為她寫好了墓誌銘,呂功停留了片刻,便收起錦盒離開了赤陽山。
天水郡,城隍廟如今已經不再是往日的冷清。
就算是入夜,這裡依然燈火通明,香爐內的殘骸依然散發著香火該有的幽香。
大殿上,十幾名城隍廟的鬼差忙得不可開交。
馬仲秋埋頭在案子上,對於這些大小事,都親力親為。
秦秋波整理著鬼差送上來的宗卷,將需要馬仲秋親自過目的,都疊放在案子上。
清風拂過,城隍廟內所有的鬼差幾乎同一時間抬起了頭。
不等他們反映過來,秦秋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身上水氣流轉,一個跨步間已經來到庭院內。
馬仲秋的反應更加強烈,他急匆匆地丟下手中的紙筆,直接化作一道金光,衝天而起。
“城隍爺看來修為又有所精進啊。”呂功沒有想到,馬仲秋這麼快就發現了自己。
跟前,馬仲秋的金身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進入一種極致的內斂狀態。
馬仲秋拱手,重重施禮。“恭迎呂兄歸來。”
“呂功閣下,你終於回來了。”秦秋波已經來到身邊,臉上的喜悅無法掩蓋。
“見過秦前輩。”呂功連忙回禮。
馬仲秋轉頭看著興奮的秦秋波,笑道:“你看,我早說過了,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難得住呂兄的事。”
秦秋波報澀,老臉一紅,辯解道:“畢竟那是京都……”
“走,回府內一敘。”馬仲秋笑著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以說,不管是白穀還是楊建,不論是秦秋波還是王屹,都對呂功入京一事充滿了擔憂,隻有馬仲秋一直都毫不擔心。
他很清楚,自己和呂功之間的聯係,不是一個城隍金身可以斬斷的。
尤其是此前,他突然有一天金身再一次得到升華,他就知道,那是呂功修為再次突破了。
隻要自己活得好好的,那就說明呂功一點事都沒有。
這也是馬仲秋的底氣所在。
進入城隍廟,呂功看到了許多的陌生麵孔,隻是還沒等他弄明白,那十幾位鬼差已經衝了過來,將他圍在中間,一個個滿臉興奮。
“呂功閣下。”
“呂功閣下,你終於回來了,實在是太好了。”
“我們可是日夜盼著你回來啊。”
馬仲秋看著這些比自己還高興的鬼差,笑著解釋道:“這是我從各地底層神明中挑選的人才,不少還是慕你之名,毛遂自薦進來的。”
馬仲秋也沒有想到,自從那次舉薦之後,整個天水郡的陰司很快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良性循環。很多底層神明,都看到了希望,不乏餘力地用心建設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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