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臣以為,當厚葬兩位王子,但應當虢奪呂氏的封號,不允許他入太子陵寢。”方孝孺說到這裡,氣恨不已,“呂氏罪孽深重,不但殘害懿文太子元妃的姓名,殘害皇長孫,如今,又為了給皇上抹黑,竟然焚燒嫡親兒子和孫子,簡直是蛇蠍心腸!”
方孝孺說得眼淚都出來了,隻覺得朱允炆有這麼一個母親,實在是太可憐了。
朱高燨道,“方先生,這怎麼行呢?你要知道,當年,我大伯父可寵愛呂氏了,要不然,不會抬妾為妻,從古至今,唯有禮崩樂壞的年代,才會寵妾滅妻,嫡庶不分。你如今說呂氏如何如何,那置我大伯父於何地?況且,家醜不外揚,這種事,若下明詔,老百姓會怎麼議論?若不下詔,畢竟沒了三個人,總要和天下有個交代。”
這的確是一樁不好辦的事,一下子把闔殿的文武百官都難住了,但這辦法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想出來的,這吃火鍋吃得正對勁呢,方孝孺要來奏事,不會晚些時候來嗎?
這還真是冤枉方孝孺了,過了今晚,朝廷封印,要放假了,他怎麼進得了宮門?
朱棣可不著急,往龍椅上一靠,道,“你們幫朕想個法子吧,若有要去太子陵現場查看的,你們可自行去!”
坦坦蕩蕩,光明正大,這是在昭示,這事兒和我無關呢。
朱高燨眼見這不是個事兒,道,“爹,依兒子看,也不必多商量了,浪費大家的時間,要不,讓方先生牽頭這樁喪事,兩個孩子都沒有成年,喪事也不用大辦,部庫也沒錢,一切從簡。”
方孝孺沒想到這事,居然還攤到自己頭上,他這趟來,不是沒有目的的,不過是想以自己曾經帝師的身份,為皇帝把頭上的屎盆子給掀開,說白了,也是要討好朱棣。
至於給這三人辦喪事,方孝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現在又不是沒有差事,“四殿下,臣身上還領著春季班招生的事呢!“
“所以說,喪事一切從簡,若是春季班招生的事,你要是給我辦砸了,我可不會客氣!”
“是!”方孝孺後悔不已。
遷都的事,蓋過了呂氏祖孫三人的死訊,方孝孺好在有不少學生幫忙,其中廖鏞和廖銘兩兄弟,一個幫方孝孺招生,一個幫方孝孺處理喪事。
附小招生,年齡不小於六七歲,大的不超過十歲,但凡家裡條件好一點,能夠讓孩子上學的,這麼大點,早就已經上學了,哪裡還等到上朱高燨開辦的附小?
李謙自從搬出宮裡後,每天就沒怎麼落屋,朱高燨挺寵著他,原本朱武安排了他一些活計,畢竟是朱高燨書童,總要學會磨墨啊之類的,可每次,朱高燨看到他在屋裡幫忙收拾東西,就會揉揉他的腦袋,“出去玩吧!”
幾次之後,得知李謙馬上要上學了,朱武就不給他派活了。
朱武見朱高燨對李謙如此,自己也動了心思,一次給朱高燨彙報完時候,磨蹭著不太想離開,朱高燨便問他,“早就聽說你成親了,你媳婦給了生了幾個兒子?”
“回四皇子的話,老大是兒子,今年七歲了,原說想把他送去認識幾個字,將來好服侍殿下,沒想就耽誤了。”
“嗯,知道了,回頭,你把人送過來,讓方先生瞧瞧,要是肯讀書,就讓他和李謙做個伴兒。”
朱武麵兒上不動聲色,可等道了謝,出了門,他高興得同手同腳,一不小心一頭撞在了門前的香樟樹上,額頭上起好大一個包。
李謙不用服侍朱高燨,每天撒歡兒地玩,他最近認識了幾個刻意結識他的孩子,人人身後跟了隨從,就他是個光杆司令,一群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麵瘋玩。
一天午後,他回來得晚了點,看到一個小乞丐被包子鋪的小二一棍子差點把腿給打折了,李謙忙上去,花了三文錢,買了三個大肉包子遞給那乞兒,“你爹娘呢?”
那小乞兒還有個妹妹要帶著,想敷衍這不識人間愁滋味的少爺,但人家好歹給自己買了包子,便恭敬地道,“爹娘早就死了。”
叔嫂占了他父母留下來的家產,誣陷他和妹妹偷東西,把他們攆出來了。
李謙覺得這孩子太可憐了,他發了善心,“你們又沒吃的,天這麼冷,你穿得這麼少,這樣吧,我們學院在招生,隻要成了附小的學生,包吃住,你跟我來,我幫你去跟招生的人說說,把你招進來,你以後就有了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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