柰職沒有聽懂,這跟老百姓有什麼關係?老百姓不就是用來供養皇室的嗎?
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除非他們與大明撕破臉,打道回府,即便如此,這銀子也還是要掏。
非常不情願,柰職等人卻還是不得不掏了銀子,他很不高興,在國主麵前抱怨,國主聽了之後,心說,既然大明皇上已經幫他把銀子都出了,難道他還要去跟大明皇上抱怨,沒有招待他們真臘國這麼多人嗎?
原來,大明的皇室竟然如此不富裕。
呂震再次出現了,邀請真臘國主,“我們安排了一輛車,將送國王殿下前往應天府,因為車輛有限,其餘人若是想要坐車,需要自己花錢,不知國主如何安排?”
這一行一共三百多人,而大明此時還沒有人力物力投入到公交車的生產上,因此,後世那種一車可以滿載四五十人的大巴,大明暫時還沒有。
怎麼處處都要花錢?
但到了這一步,不花錢也不行了,真臘國主道,“不知花錢坐車的話,價值幾何?”
“一人十兩銀子,因為從這裡到應天府的路程不近,路途遙遠。“呂震道。
一人十兩銀子?
他們這三百多號人,得花多少銀子?
真臘人的算術不是很好,最起碼,國主一時半刻腦子還沒有拐過彎兒來,旁邊的辦事人員已經幫他算出來了,“一共三千五百兩銀子,請問你們是交錢,還是自己想辦法去應天府?”
“我們是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我國主前來,難道要一個人前來不成?你們大國禮儀之邦,理應提供周到的接待,而不是這樣,訛詐我們的銀子!”
柰職氣憤不已,也管不了一旦得罪了大明,大明會把他們如何了,他要是再不理論,有可能會淪落到在大明喝西北風。
柰職指著外麵份量有限的禮物,“那些都是我真臘送給貴國皇帝陛下的禮物,你們已經檢查過了,難道那些東西都不能讓貴國對我們以禮相待嗎?”
呂震道,“您說得很有道理,也很感謝貴國能夠遵守契約,將上繳給我大明的十萬兩白銀送來。我國也將於近日派遣一艘軍艦前往真臘,同時我國二皇子殿下將想與貴國商榷,劃出一片海港籌建海軍基地,最好是能夠靠近暹羅的地方。“
真臘國主一聽這話,高興壞了。
同時,他也不想因為招待費用這點小事和大明起衝突,打都被打了,何必還在意被多掐一把?
“柰職,我們是來做客的,不要得罪了尊貴的主人!”柰職訓斥完了下屬,轉而對呂震道,“呂大人,請儘快將我等送到應天府。”
“好的,也請告知諸位去了應天府後,打算住哪兒,我等好為諸位提前安排。”
柰職一聽這話,很警覺,問道,“莫非住宿也要花錢?”
呂震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讓所有的人都周知,在大明,吃穿住行都是要花錢的,要不然,大明的老百姓們吃什麼,喝什麼?
“是的,畢竟,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這話是四殿下說的,呂震腹誹一句,繼續道,“大明可以住的地方,有鴻臚寺的客院、四夷館的客院,禮部也有客院。諸位還可以在應天府隨便哪一間酒樓居住,我們均可為諸位的安全負責,在大明,隻要你們不主動攻擊人,安全是不用擔心的。”
何等底氣,才能說出最後一句話來!
除了大明,沒有任何一個朝廷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諸位想要明天啟程,今天也可以在我海關總署過一夜,後麵的大樓是客房,一晚上一百文錢,非常乾淨也非常舒適。”
柰職隻覺得大明真是處處都在搶錢,但站在大明的角度一想,若非如此,他們每年得拿多少銀子出來招待外賓?
柰職和國主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想儘快到達應天府,柰職問道,“不知可否幫忙在應天府租一套院子?因為我們打算住到明年五月份。”
如果不自己找地方住,住在大明安排的地方,這到明年五月份,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真臘國可能要被掏空了。
而且,他們在大明之後,就要入鄉隨俗,大明肯定不允許他們不穿上衣。
此時的真臘人還不知道,大明的秋冬季節還是很冷的,即便大明允許他們袒露上身,用一塊布裹著下身,等到了秋冬季節,他們自己也扛不住啊,不得買衣物禦寒?
呂震很快就安排好了車,看著車隊離開,呂震在想,什麼時候鐵路能夠建成呢?等到了那時候,一車就能將所有人都拉走。
他不由得想起了在奉天殿門口擺放著的那個火車和鐵軌,每到了節日裡就轉動起來,一遍一遍地吸引著大明文臣武將們的目光,也牽動著他們的心。
車風馳電掣,這是真臘國主第一次坐大明的汽車,道路兩旁的景色飛快地從窗外倒退而過。
即便如此,真臘國主依然可以看到大明的景象,寬闊的馳道,道路兩邊是高聳的闊葉樹,車輛靠右邊行駛,左右兩邊都是雙車道加人行道,中間是一長溜的狹窄的花壇,花壇上種了各色的花兒,開得非常豔麗,在陽光下精神抖擻。
“停一下!”真臘國主看到了田野裡居然有很奇怪的東西在勞作,他忙讓駕駛員停一下。
大明的駕駛員將車靠右邊停下來,通譯問道,“國主殿下,敢問有什麼事嗎?這裡不能大小便。”
“不,不是!”參烈昭平牙從車上下來,站在路邊,朝不遠處的田野望去,他看到一件仙器居然在幫老百姓做事,指著問道,“那是什麼?”
通譯道,“在大明,這種仙器叫拖拉機,可以用來幫老百姓犁地,也可以用來耙地,非常方便。”
參烈昭平牙的心情已經非常不平靜了,他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便轉身上了車。
車往前的時候,開得稍微慢了一點,路上,可以看到騎著自行車的老百姓,車後麵馱著裝滿了東西的大口袋,輕鬆地行駛在馳道上。
“這馳道,隨便人都能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