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麵沉如水,就算諫言,今日也不是好日子。
夏原吉和宋禮隻好告辭從宮裡出來,走在路上,依然看到貨車運送著一車一車的財物,朝宮裡駛來。
他們滿心疑惑,四殿下這是把哪個國家的內庫給扒了,才會弄到如此多的寶物?
正好,他們看到了阿紮失裡。
阿紮失裡既然進了京,作為都指揮使,他肯定要進宮給皇上請安。
看到夏原吉和宋禮,想到自己和朵顏三衛還有諸多要仰仗這兩位權臣的地方,忙下馬給兩人行禮,“夏大人,宋大人,兩位是從宮裡出來的?”
夏原吉和宋禮正好有事要問阿紮失裡,便格外殷勤,宋禮扯著阿紮失裡,“真是巧啊,這會兒宮裡皇上正要用膳,我和老夏從宮裡出來,也餓著肚子,不如我們就在這裡隨意用點,也不至於讓都指揮使餓著肚子進宮。”
“宋大人這主意好,正好我也餓了,都指揮使不介意陪著我們兩個老頭子用膳吧?”
“這……應當是我來請兩位大人,小二,要一個雅間!”阿紮失裡正好掙了一大筆錢,朵顏三衛現帶甲一萬六千八百人,兩百萬兩白銀,他們每人分了一百二十兩,這隻是小頭。
阿紮失裡的腰包正鼓著呢,這些銀錢正好派上了用場。
原本是宋禮先說了要請阿紮失裡吃飯,阿紮失裡搶著買單,這算什麼事?
他要堅持,被夏原吉拉了一把,“都指揮使這是掙了大錢呢,想要請你我吃一頓好的,老宋,你何不成全呢?”
宋禮明白過來,“啊”了一聲,問道,“都指揮使,你這是跟著四殿下去哪裡敲了一大筆竹竿回來?”
阿紮失裡知道,朵顏三衛成為雇傭兵的事,是瞞不住朝中這些大臣們的,他也沒想惹得文臣們不高興,很是坦白,“隻是掙了些銀兩,算不得是敲竹竿。”
酒菜上來了,阿紮失裡一麵給宋禮和夏原吉斟酒,一麵將在帖木兒的事,能說的都說了。
“你是說,殿下去了一趟帖木兒,將原本國內朝局穩定的帖木兒攪了個天翻地覆,如今國內一分為二,呈東西對峙,而且戰亂紛爭?”夏原吉震驚地問道。
阿紮失裡心說,果然這些文臣們都很厲害,幾句話,就將他的一車軲轆子話都總結得如此到位,點頭道,“正如夏大人所說,的確如此。”
夏原吉和宋禮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如若不是尊卑有序,如若攪動風雲的這個人不是四殿下,他真想罵一句“禍害”,好好的國家,竟然給他攪得昏天黑地,從此以後,老百姓想過一天安逸的日子,都很難了。
“這麼說,殿下是讓對方花了兩千萬兩白銀讓你們去幫忙收回都城?”夏原吉突然明白,那些箱子的來曆了,“你們是把都城洗劫一空了?”
阿紮失裡有些難為情,解釋道,“夏大人,宋大人,兩位是文臣,沒有上過戰場,想必不能理解我們的做法,但是,當兵打仗,圖的是什麼?殿下以尊貴之軀,萬裡迢迢去往帖木兒,為的又是什麼?若是空手而歸,何必還跑這一趟呢?”
夏原吉與宋禮對視一眼,兩人看懂了對方的眼神,都覺得,道理是沒錯,可弄回來的,是不是太多了一點?
阿紮失裡不知道兩位文臣的腦子想的是什麼,兀自道,“帖木兒是我大明西邊的一大國,聽說若非他們的老大汗過世得早,兩年前,帖木兒便準備親自領兵十萬,攻擊我大明。隻是在半路上,帖木兒去世了,他的子孫們又忙於爭奪大汗之位,所以才歇了這心思。”
夏原吉和宋禮的心思,果然被拉到了這上麵來,夏原吉問道,“帖木兒汗國是個什麼樣的國家,怎麼還想著要攻打我大明?”
“帖木兒,和曾經的大元差不多吧!”阿紮失裡想了想搖頭道,“要是當初他們能夠打過來就好了,如此一來,我大明就有仗可以打了。”
這就說不到一塊兒去了。
宋禮及時地將話題轉移,說到了朵顏三衛今後的發展方向上,是阿紮失裡非常關心的話題,他也連忙聽取兩位大人的意見。
朱棣的內藏庫也小了,裝不下如此多的寶物,次日,內監衙門想辦法給皇上擴建內藏庫。
朱棣在早朝之後,也花了幾乎一天的時間,才搞清楚,他的小兒子給他帶回來的財物究竟有多麼的豐厚,將這些財物都分門彆類後,他提了大約一千萬兩的銀子,再加上所剩下的一千八百萬兩白銀的雇傭費,一共湊了三千萬兩白銀,成立了大明科研基金會,用於支持大明的科研事業。
如今的大明皇家科學院可謂人才濟濟,所評選出來的院士有十三名之多,所有院士均被授予爵士爵位,享受大明的皇家津貼。
這既是一筆不少的收入,也是至高榮譽的象征。
大明皇家科學院的榮譽院長雖然是朱高燨,但負責人卻是方孝孺,他剛剛從南京那邊回來,才進了科學院,前台的負責人便如釋重負地迎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