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洞穴之中刮起無名的陰風,似乎是從陰世之門的方向呼嘯而來。
在死一般寂靜的環境裡,仿佛隻剩下桐源的足音,發出‘嗒’‘嗒’的腳步聲,朝著陰世之門的方向走去。
他跨過地麵一具具屍體,懷著莫名的心情走向一切的根源陰世之門。
在這幽寂的環境之中突然傳來窸窣的聲響。
他腳邊一具看似已死的屍體緩緩的動了,沾滿暗紅色血跡的袖臂在地上艱難地匍匐前行,朝著不遠處的一堆殘破的肢體爬去。
桐源停下了腳步,若不是這人身上穿著的紫色威嚴的服飾,光憑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怎麼會想到在地上狼狽爬行的乃是先前意氣風發的水島宏人。
儘管聽到了來自耳邊的腳步聲,然而水島宏人不管不顧,渾濁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前方的兩具拚湊起來的屍體,一邊爬行,一邊喃喃自語。
水島宏人殘破的下半身溢出絲絲暗紅色的血跡,在地上拖行出一段刺目的軌跡,原先還夾雜有黑發的頭發,已經全部變成淒涼的白色,看他枯瘦的四肢、肌膚上樹皮一般褐色的褶皺,活像是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地上的碎石擦破他的袖臂,他終於爬行到那堆殘肢斷臂處,睜大渾濁的眼珠,掙紮著將它們聚攏在一起,顫抖著發出淒厲的哀嚎:
“世郎……蓮……”
他最喜愛的孩子與他的妻子,就在這堆殘破的零件之中,甚至無法完整地拚湊出他們的模樣。
老人過於淒慘悲哀的哀嚎,令桐源在他身旁停下了腳步,默默注視著這位勉強算是始作俑者的罪人。
“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我已經按照先祖的方法,將清水正雄他們作為祭品獻祭了,為什麼儀式還是失敗了,難道是先祖欺騙了我?為什麼……為什麼!”
他歇斯底裡的哀嚎著,又像是說給桐源聽。
桐源輕輕一歎,目光中充滿對眼前人的憐憫:
“其實我也隻是猜測,大概是你們先祖編造了一個鳩占鵲巢的謊言迫害清水一族,編造出陰世之門這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需要獻祭巫女用於封印這種卑劣的謊言。”
“清水一族儼然成為可悲的犧牲品,淪為水島一族的附庸。”
“然而清水一族的某人發現殘酷的真相後,在經曆殘忍的永夜儀式後立下怨毒的詛咒。”
“從此,卍字的符文出現。”
“在某些時刻,卍字代表著‘祝福’‘吉祥’‘功德’”
“可某些時候,它代表著‘祈願,一切成真’”
“在後人們虔誠地祭拜之下,他們的祈願,成真了。”
“原本空無一物的洞穴深處,竟然在某日出現了一座鑲嵌在牆壁之上的黑色之門,通向虛無。”
“虛無的謊言成為真實,知道真相的人已經深埋地底,後世的人深信不疑”
“殘酷的月神祭一直持續下去,然而陰世之門卻在怨氣與絕望的滋生下,越發地膨脹,接近失控的邊緣,需要更加殘忍的儀式激發巫女的怨氣,才能封印陰世之門。”
“所以近年來,永夜儀式越發地殘忍,在這般慘絕人寰的儀式下,水島一族的報應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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