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
少女猛地從久遠的噩夢中蘇醒,下意識呼喊著某人的姓名。
當她睜開雙眼時,模糊的重影漸漸消散,映入眼簾的是灰色的天花板,旁邊還有一個略顯成熟的女人擔憂地望著她。
清水遙無不迷茫地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混亂的記憶漸漸恢複。
眼前是一間裝飾古舊的房間,有六疊榻榻米那麼大,約二十平米,房間裡的家具簡單,但很整潔,通過一些細節不難看出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透過木質的窗戶,可以看到庭院裡種植的竹林景觀,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你這孩子怎麼了?感冒好像也好了呀。”
遙的媽媽、清水千代子正擔憂地擦拭著女兒臉上的淚痕,不知道呆呆望著自己的女兒究竟怎麼了。
“媽媽……”
突然,遙猛地抱緊了媽媽的身體,伏在她的懷中儘情地哭泣,發泄著心中的委屈和不安的思緒。
“做噩夢了嗎?沒事,媽媽在身邊呢。”
千代子輕輕拍打著女兒的肩背,溫柔地輕聲說。
埋在媽媽懷裡的遙沒有抬起小臉,隻是漸漸收住了哽咽的哭泣聲。
遙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名叫清水遙,家裡經營著一座落魄的神社,位於鬆京市的郊外,據說從前的從前很鼎盛。
父親並不叫做水島宏人,而是叫做清水宏人,也不是水島一族的族長、神社的神主,隻是一名好吃懶做又愛發脾氣的酒鬼,在遙很小的時候便酗酒猝死了。
很久以前開始,隻有遙與母親相依為命在這裡生活。
“隻是一場夢嗎。”
過去發生的一幕幕,在遙的腦海中竟然漸漸地模糊了,變得模糊不清。
她隱約記得,夢境中的父親就像小時候拋棄她們母女一樣殘忍無情。
儘管關於那個世界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但她始終忘不了,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刻,一個少年摘下麵具,在眾多冷漠窺視的眼神中,朝自己緩緩走來。
烙印在她記憶中的,是月光籠罩的雜木林,少年在坡道無言回眸的一眼。
直到此刻,她才讀懂那道無言的目光背後所蘊含的溫柔和沉重。
深邃的門戶前,少年默默地向前倒下,被陰世之門無情吞噬的身影。
這一幕幕牽動著她心弦的畫麵,令她永遠無法忘記的時光,竟然隻是一場夢而已嗎。
這無疑是另一種深刻的絕望,讓遙發自內心地感到不勝悲哀和心靈的空虛。
千代子驚訝的拿起榻榻米枕邊的一束花,問
“小遙,這朵花是誰送給你的麼?媽媽昨晚怎麼不記得在這。”
清水遙清澈的瞳孔呆呆地望著依舊豔麗的永生花,微微張著唇,說不出話來。
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令她幾欲啜泣,抿著紅唇,無比用力地將永生花擁在懷中。
她記起來了,在故事的結尾,被暫停的世界讓她許下願望。
而她已經許下願望。
“原來越前君和自己在同一所學校嗎。”
遙心中猶豫又忐忑。
好想儘快見到越前君。
除了謝謝,她還有好多未完的話想對他說。
但她隻知道越前在北島私立高校
……
明媚的陽光從茶花莊窗戶的縫隙洋洋灑灑地落在少年緊皺的容顏。
突然,他痛苦的呼喊著,猛地從夢中驚醒。
桐源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白色的牆壁,漸漸回過神發現自己還身處在茶花莊的臥室中。
這時,桐源發覺額前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以及渾身浸濕的睡衣。
在黃昏少女的世界,他的結局無疑是迎來了死亡。
副本世界太過真實,致使他死亡過後,即便是回歸了現實,也忍不住被死亡時所帶來的痛楚和陰影所籠罩,令他後怕不已。
關於進入陰世之門後的世界的記憶,他竟然有些模糊不清。
“原來,這便是死亡的感覺麼?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