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莎殿下,您回來了。”
女仆長麗莎依舊像從前那麼恭敬,對她一絲不苟地行禮,在這往日繁華,此時孤寂的莊園門前。
“嗯。”
柏莎抿著唇簡單回答道。
“來自王室的命令,即刻遣散公主莊園裡的所有仆從,搬走幾乎所有的家具、物品,沒有一個可以遺留變賣的值錢物品了。”麗莎低頭說道。
“好。”
柏莎沉默了一會,她對於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意外。
“來自王室的命令,麗莎不敢不聽,現已遣散莊園裡所有的仆人、女仆、侍從、護衛,它們各自已經被安排好去處,現在,莊園裡隻有我在等候您,向您告彆了。”
“嗯。”
柏莎漠然地望著麗莎,麵無表情地應道。
“柏莎殿下,還請您保重。”
麗莎恭敬地說道,雖然有些不舍,雖然想留下來陪伴公主殿下,但在王室嚴酷的命令前,她沒有那個勇氣,因此,認真行了最後一禮後,麗莎黯然地離開了這裡。
遠處捎來的冷風刮起莊園裡孤零零的落葉,片片隨意地落在地麵。
高聳的莊園大門前,柏莎有些迷惘地站立,情不自禁地眺望遠方。
看來,往日冷清的莊園,徹底變得一片死寂,在這,唯有她一人。
無窮無儘的孤獨、寒冷、迷茫將她包圍,她望著空曠的莊園,她望著孤身一人的自己,她悲哀地發現,自己似乎除了驕傲,便什麼也沒有剩下了。
而失去了尊貴的身份地位的公主,那一克的驕傲,又能價值多少。
不安彷徨的心,孤零零地在繁華謝儘的莊園裡。
天空陰雲密布,遠處的儘頭似乎有烏雲翻湧,陽光一點一點被吞噬殆儘,留下來的隻剩遮蔽萬物的陰影。
柏莎半邊臉上呈現出陰翳的神情,赤色的瞳孔漸漸失去了豔麗的色彩,她看著自己往日居住的莊園,有些惆悵。
曾經她的莊園,儘管冷清,可卻也有魅魔女仆們的歡聲笑語,有著那些笨拙的奴仆們魯莽蠢笨的打鬨聲,鼓皮怪滑稽的在那急著跳腳的身影,麗莎總是忙碌的穿梭在莊園裡的身影,還有蕾雅在那不吝嗇的嘲笑聲。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見了蹤影。
從荒原上褐色的山脈,遠方刮來呼嘯的冷風,吹起深紅長裙那豔麗的裙擺。
柏莎怔怔地望著天。
在這一刻,世界忽然變得很大很大,她自身又變得無比的渺小,像是被突然投放在一個寂寥孤寂的白色巨大空間裡,而自身像螞蟻一般無力地在這空白的世界。
這種孤寂的感覺,像是置身於深不見底的天塹,讓人感到深深的無力。
柏莎像是感到疲憊的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的腳很酸,很疼,很想躺在舒適又柔軟的大床上,像想以往一般,慵懶的睡到何時再起來都沒關係。
以她剛才走來時的視線裡,莊園附件一公裡內,應該再無其他人的身影才對。
可是此刻,柏莎的耳畔響起某人輕緩平和的足音,不知怎的,這一瞬間,那個平凡又被她忽略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來人,冷漠地說道:
“連你,也是來嘲笑我的麼。”
不錯,來人正是被‘解雇’的桐源彌生。
當他回到莊園卻聽聞到所有人都被解雇時,猛地意識到,驚變,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