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比神明一擊的偉力之下,佐伊仍舊麵色平淡地負手屹立。
見狀,精靈族大軍的幸存者仿佛吃下一顆定心丸,麵露喜色。
即便這一劍劈開深淵,可隻要精靈王存在,他們的主心骨便還在。
“呼……”
原地,桐源彌生低垂著臉,發絲披散,疲憊的杵著黑魔劍,眼神渙散,渾身的戰甲碎裂,露出脆弱不堪的肌膚,氣息微弱,仿佛已走到生命的儘頭。
即便看似瀟灑的黑魔劍增幅億萬倍,一劍劈開深淵,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億萬倍的反噬,若不是觸發天賦技能[堅韌]效果,必定留存1%的生命值,抵消恐怖的反噬,恐怕他早已崩潰而亡。
即便如此,他的生命也已經走到最後的儘頭,平日裡那雙褶褶生輝的金色瞳孔,變得渙散不堪,眼眸裡再沒有一絲光澤,他發絲枯白,肌體片片龜裂,鼻息變得十分緩慢、沉重。
桐源乾枯的手臂仍然緊握著黑魔劍,可劍身早已呈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像是經曆時間長河的洗涮,再不複先前偉岸深邃的氣息,宛若廢銅爛鐵,失去了神器本身的光澤,令人惋惜。
還不等精靈族的大軍多想,一陣淒涼死寂的風吹過奇拉平原。
在眾多驚愕地目光中。
原地,佐伊背負著手屹立不動的身影,被風吹過時,化作齏粉彌散,神器彩虹之門孤零零的墜落在地。
原來,那存在的隻是一道影子,世間再無精靈王佐伊。
要知道桐源將絕大部分力量傾瀉地表,將平原劈開,佐伊承受的,隻是億萬倍力量中的一部分。
即便如此,極位至尊也無法承受,將佐伊摧毀得神形俱滅,偉岸的身體化作齏粉消散,再不複連殺兩位至尊的輝煌與榮耀。
與此同時,死一般寂靜的奇拉平原,響起哢嚓的斷裂聲,黑魔劍應聲碎裂。
桐源仿佛雕塑一般,仍舊持著黑魔劍斷裂的劍柄,一動不動。
其身後,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彌漫著黑暗的光芒,仿佛吞噬著一切。
此時此刻,那些精靈族的士兵怎會不明白,他們的王,早已在這神明降世的一擊下形神俱滅,不複存在。
他們不由麵露悲哀與絕望,哀悼著王的離去。
作為侵略者的他們,也再無先前雄赳赳的氣勢,在滿是傷者哀號的平原,氣氛悲涼、慘淡。
呼號的冷風聽起來更加的淒涼。
一劍過後,世界仿佛消聲安靜,連萬物蟲鳴也不見。
奇拉平原滿目瘡痍,在荒蕪的地表被人為斬斷,劈開一條深淵,那些觸目驚心的鮮血令人不忍直視。
淒慘嚎叫的士兵似在奏響著哀樂。
許久、許久。
一位麵容姣好的精靈族副官狼狽地起身,茫然地掃視慘淡的四周。
僅餘能戰鬥的有生力量有數千名。同樣茫然的從地麵爬起,手中握著武器,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這位身為上位強者僥幸不死的副官,已然成為大軍中最大的將領。
精靈王戰死、數萬大軍被摧毀,她先是茫然無措,而後堅定了信念,重振旗鼓,組織著僅存還有餘力、數千名精靈族士兵,紛紛將手中的武器顫抖地對準深淵之前的那位看似平凡的中位惡魔。
一劍斬殺精靈王,劈開平原,給予他們終生的陰影的惡魔。
“呼……”
這名年輕的副官凝重地望向遠處,仿若雕塑一般不動的桐源彌生,神情凝重,她的眼裡充斥著恐懼與憎恨。
儘管如此,她也保持著對這位無名惡魔的尊重。
自然,她早已看出桐源油儘燈枯的狀態,他的生命已走到最後的尾聲,再無任何氣力,不過即便這般,她率領數千精靈族的殘兵仍舊謹慎地握緊兵器,鎖定桐源。
“魔族的強者,你有資格在我們精靈族的曆史上留下姓名。”
副官壓抑著內心的恐懼,冷然的開口,朝著桐源嗬斥道。
她身後數千名精靈族的士兵儘管全副武裝,將刀劍對著不遠處的桐源,可眼神中充斥難以掩飾的恐懼,即便看到桐源手中斷裂的黑魔劍無法再發出那種恐怖的力量,但剛才那輪宛若太陽隕落一般的光輝仍舊充斥著他們的心靈久久未散,在他們心中刻下永恒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