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遲了些。
[不過我什麼時候喜歡過她呢?]
桐源疑惑地笑了,這本就是青梅竹馬間單純又美好的情誼,懵懂年幼的孩童,又懂些什麼。
那個愛哭鬼,現在又在哪兒讀書,又在做些什麼,是否有了新的朋友?
“有人在家嗎?你的包裹到了!”
這時,茶花莊外,一名郵遞員喊道。
“來了!”
桐源將信紙壓在書桌,趴在窗戶旁喊道,隨即匆匆下了樓。
“快要下雨了,還在送包裹嗎?”
桐源簽收包裹後感謝地問道。
“沒辦法,這是工作呀。”
快遞大叔露出無奈又會心的笑容,與桐源打著招呼離去,接著派送下一家去了。
桐源抱著包裹上了樓,坐在書桌前,疑惑地打量著。
寄件人是媽媽,平常她是寄信過來,或許這次用包裹寄來,是帶了土特產也說不定。
拆開包裹,是一封信與一個不大的鐵盒子。
奇怪的是,盒子外表古舊鐵皮掉落一片一片,不知放了多久,像是沉置了許多年的物件。
他將鐵盒擺放在書桌旁,首先拆開了媽媽寄給自己的信。
由於前幾天回了一趟老家齋雲縣,其實沒什麼好說的。
媽媽照例關心著他的生活,詢問梅雨季節來臨,出門一定帶一把傘才行。
桐源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媽媽可真是囉嗦呀。
接下來,媽媽一行行文字映入眼簾:
[昨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一個人,嚇了我一跳。他是你小時候一直住在我們隔壁的鄰居。他果然前幾天回來了,這麼多年不見,他變得很滄桑了呀,據說現在在京都那工作。]
[還記得他的女兒熏嗎?小時候總是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原來在搬家的第二年,他的女兒熏不幸溺亡去世了,我記得是一個很有禮貌又很害羞的小女孩,非常可愛讓人心疼,又很懂事,總是嬌聲嬌氣地喊著我阿姨,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消息]
[對了,這次是熏的父親整理女兒的遺物的時候發現的,於是便回到齋雲縣,說要把鐵盒子裡的東西轉交給你才行,我看了以後,覺得真是非常可惜呀。]
不知何時起,桐源嘴角溫柔的微笑漸漸消失,他捏著書信的一角,恍惚地望著這封書信,俊秀的容顏沉默無言。
他拆開了那個鐵盒,露出裡麵的物件。
原來是許多漂亮的千紙鶴,用許多種顏色疊好,可經過時光的洗禮,早已萎靡,不再嶄新,變得枯黃。
桐源拿起千紙鶴,注意到千紙鶴左邊的翅膀上,用娟秀的文字,書寫著[彌生],右邊的翅膀,寫著[熏]
枯萎的千紙鶴記錄著青梅竹馬單純害羞的心。
此時,十年前,熏寫給自己,信紙上那行未閱讀完的文字映入眼簾:
[長大後彌生也會像現在一樣喜歡我嗎]
他的眼神,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十年前,那個滿心歡喜的小女孩,天真爛漫的口吻。
伏於書桌冷冰冰的文字,透過心靈的窗戶,抵達他的內心。
死去的回憶接踵而至地複蘇,深深刺痛他的心。
這一刻他終於回想起,記憶中熏燦爛的笑臉。
可悲的是,原來自己早已將她遺忘,甚至不記得她的姓名。
一陣清風徐徐吹來,手心的千紙鶴翩翩起舞。
窗台,鈴蘭花純白的花骨朵隨風搖曳,捎來怡人的芬芳。
桐源悵然若失地望著這一幕,此時此刻,他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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