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體內的劇痛及麻痹感,林天涯用意識操控身後的光翼用力一震,就不管不顧地向著玲花的方向衝了過去。
幾顆能量球射來,轟擊在林天涯的右半身,將他炸飛了出去,毫無防備的半個身體都被炸得鮮血淋漓。
光翼插入地麵,林天涯強行扭轉方向,終於以重傷為代價,勉強突破了喰種搜查官們的包圍圈,衝進了青銅樹的包圍圈中。
“滾!”
一頭撞在野呂的身上,將對方高大的身體撞飛出去,隨後光翼橫掃,又擊退了利世身旁的壁虎等人,林天涯終於來到了玲花身旁。
“怎、怎麼可能……”
然而隻是一眼,林天涯便呆住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伸出唯一還能動的左手,輕輕抱起了玲花的上半身。
原來,之前距離太遠,又處在激烈的戰鬥中,林天涯並沒有能夠看清楚這邊的情況。此時來到玲花身邊後,他才驚恐地發現,玲花的身體竟是已經被攔腰撕裂,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了生息。
“玲花?玲花你說話呀,玲花!”
林天涯難以置信地呼喚著懷中的麗人,據他所知,以很多喰種的強大恢複力,即便身體被撕裂就也是不會有事的。譬如說一邊的那個野呂,之前腦袋都被他刺下來了,不也眨眼間就恢複如初了嘛。
然而,在林天涯的殷切期盼下,玲花卻是並沒有突然睜開眼,表示自己隻是想和他開個玩笑,然後瞬間將下半身重新接回來。
無論林天涯怎樣呼喚、怎樣搖晃,玲花都像是一具屍體一般,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沒有絲毫動靜。
“對、對不起,天涯,都、都怪……我。”
利世艱難地爬到林天涯身旁,伸出滿是鮮血的雙手想要觸碰對方,但猶豫了一下後,卻是又收了回來。
“玲花!玲花你快醒醒!你睜開眼好不好?”
然而,麵對利世的道歉,林天涯卻是充耳不聞,隻是一味地呼喚著玲花,希望能夠在下一秒將其喚醒。
自成為【使徒】以來,林天涯曾無數次幻想過自己死亡的場景、自己被封印的場景、自己的同伴和戀人身死的場景。
尤其是後者,每一次的幻想,都讓他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但他依然堅持那樣做。
在今天之前,他曾狂妄地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是自己的死亡,還是冴子等人的逝去,他自認都已經做好了……說不上坦然,但至少能夠承受的心理準備。
然而,此時此刻,當他無論怎樣呼喚,玲花都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的時候;當注視著玲花蒼白如紙的臉色,感受到對方的身體逐漸變得冰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那所謂的心理準備、自己那所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竟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天涯,玲花她、她已經死了。”
看到林天涯失魂落魄的模樣,利世猶豫了一會兒後,最終還是一咬牙,說出了這一殘酷的現實。
“不可能!玲花她怎麼可能會死!”
林天涯終於回應了利世。他麵容猙獰地衝著利世大吼道,拒絕接受對方話語中的內容。
“玲花她怎麼可能會死?她不可能會死的!我都還沒有對她說過一聲‘我愛你’呢,她又怎麼可能會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抱著玲花的手緊了又緊,林天涯將額頭抵在玲花冰冷的臉頰上,心中充滿了悔恨。
為什麼,為什麼他當初沒有對玲花說一聲‘我愛你’?為什麼他一直都沒有對玲花說一聲‘我愛你’!?
和玲花相遇後的一幕幕接連在林天涯眼前浮現,從一開始的鄙視,到後來的癡迷,他突然驚覺,原來他們之間,竟是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