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知識的洪流湧入了李察德的大腦,其中一道特彆的記憶如同一座孤獨的風雪山莊向他打開了門,隻是裡頭沒有能驅寒溫暖的壁爐,隻有滿地的血腥和更加冰冷的黑暗……
從前有一個什麼都會修的機械師,他精湛的修複技藝讓他深受周圍小鎮居民的敬仰,他的妻女為之自豪,可有一天,他心愛的妻女都死於一場墜崖事故,傷心欲絕的他某天突發奇想,從墳墓挖出了死去的妻女,他竟堅信自己也能“修”好他們,然而他在修複的過程中卻發現“材料”不夠了,於是從那之後,小鎮每晚總有貌美的女性死的“支離破碎”……
現實中,李察德的雙手跟隨著記憶中那位不知名的機械師一起動作,指間仿佛觸及了每一位慘遭毒手的美人的血肉之軀,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溫熱跳動的內臟,在他精湛的手藝下,被精細的分割開來,分彆裝入兩具腐爛的軀體裡……日複一日的操作,直到將兩具腐屍拚湊的完美無缺,在一聲聲溫柔的低語呼喚中,兩具渾身都是縫合痕跡的美人睜開了空洞的眼睛。
李察德的眼睛仿佛與記憶中那對“死而複生”的“妻女”對視上了,那兩雙空洞碧眸的記憶殘象直到知識記憶的傳承結束之後,仍久久縈繞李察德的腦海,仿佛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得到,有兩雙不知從何而來的眼睛正死死的窺視著他,想要把他拉入瘋狂的深淵。
“呃——”李察德倒吸一口涼氣,猛然驚醒,上半身直接從床上彈了起來,身上的棉被掉落,露出他精壯的赤膊,冷汗遍布全身,俊俏的臉蛋就像被汗水吸走了體溫,室外下雪的霜寒穿透木屋覆蓋了他的臉頰,整臉蒼白無比。
“察德!”屋外聽到室內動靜的十一欣喜的跑進房間裡,一點兒也不拿李察德當外人,對李察德的光膀子毫不介意,直接扶在床邊,看著他問道,“你還好嗎?”
李察德緩緩回神,身上的體溫也漸漸從理智一起回暖,健康的紅潤徐徐爬上雙頰,鬆了口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早上十點十一分。”十一笑著說。
“幾號?”李察德看見窗外在飄雪,可他明明記得去逆世界救人那天還是晴朗夜空,雖有入冬跡象,但溫度並不算太低。
十一解釋道:“今天是感恩節。”
“嗯?”李察德愣了一下,隨後緩緩點首,“也就是說我睡了一天一夜。”
“要吃的嗎?”十一詢問。
“確實有點餓了。”李察德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一旦意識到自己很久沒吃過東西這一點,肚子裡沉睡的饕餮就開始蘇醒,抱怨咆哮。
十一咧嘴一笑,“還有早餐沒吃完的華夫餅,我給你拿來,家裡還有些餅乾,我去給你拿過來。”
李察德微笑著點點頭,坐在床上等待十一那吃的東西過來。
不一會兒,李察德的床邊就圍滿了大量的食物,而李察德也不負眾望的將所有東西全部吃個精光,然而隻是這種程度依舊還讓李察德覺得自己隻是吃了個半飽。
但聊勝於無,李察德有了下床行走的力氣,他讓還不太懂男女有彆的小十一先出去等一下,他換上大概是霍珀或者羅賓誰的,從他家裡帶來又放在床頭上的衣服。
“你看起來好像變高了一些?”很快,十一看到了換好衣服的李察德從房間裡出來,她打量了對方一眼,睜大了好奇的眼睛。
“嗯,我感受到了。”李察德低頭看了眼已經不再合身的褲腿,褲管和腳踝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差不多有兩到三公分,原本他的身高從不到一米八,變成了現在鐵定有一米八,他搖了搖頭,“這不重要了,霍珀警長不在家嗎?”
十一一邊看著李察德走進廚房,熟練的翻著彆人家的冰箱,取了瓜果蔬菜和肉類到廚房裡準備煮東西吃,一邊說道:“他去鎮上買今晚感恩節活動要準備的東西去了,察德,你今晚會留下來陪我吃晚飯嗎?”
“當然,不過前提是霍珀同意的話。”李察德笑了笑,耐不住饑餓的他直接拿起剛洗乾淨的一大顆西紅柿生吃起來,隨後他看了眼為自己剛說的話而高興的十一說道,“你現在說話流暢很多呢。”
十一撓撓她的小光頭,“我也不清楚,醒來後就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學會了好多以前不懂的單詞。”
李察德停下切菜的動作,好奇問:“你想起以前空白的記憶了嗎?”
“我覺得應該沒有。”十一搖搖頭,從沙發上走到吧台前,兩手扒著桌邊,眼巴巴的看著李察德,眼裡像是有些崇拜,偶爾掃幾眼李察德正在處理的食材,舔了舔嘴唇,“你又想做什麼好吃的。”
“有你一份。”李察德沒有繼續追問十一失去的記憶,輕笑道。
等霍珀警長滿載而歸,回到小木屋時,看到蘇醒後正在廚房裡做飯的李察德,驚喜的擁抱了對方一下,緊接著三人共同度過了一天祥和的感恩節,眾人都默契十足,沒有一個人提及兩天前發生的事,李察德甚至沒有過問後續發生的事情,乃至實驗室處理的結果。
一直到霍珀將玩累睡著的十一送進房間裡後,給房間關上門,留下一道三英寸的小縫隙,霍珀才開始對李察德娓娓道來他昏迷期間發生的所有事,開始一句話,幾乎讓李察德明白了所有,“很遺憾,實驗室還是暫時不能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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