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殯儀館。
母親還是走了。
走的毫無征兆。
走得如此乾脆。
對於徐青的“貢獻”,她無比生氣。
她怒罵徐青沒有腦子。
她憤怒的抽自己的耳光,說她害了兒子。
然而徐青隻是笑著,並無怨言。
隻是現在。
看著母親躺在冰冷的冰棺裡。
徐青隻覺得無比的冷。
參加追悼會的人很多。
可是那些哭聲是這麼的刺耳。
看向徐青時,他們總會麵帶同情。
似乎他對母親的付出是一種“很傻”的行為。
徐青一個人跪在那裡。
麵對著人們的噓寒問暖。
麵無表情。
他做的不對嗎?
徐青從不這麼認為。
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做的“不對”。
可徐青很堅定。
如果醫生問起他是否願意提供一個腎給母親的時候他有絲毫的猶豫。
徐青都會感到羞恥。
......
時間很快到了高三那年。
徐青的學習生活無比的緊張。
他全身心投入學習之中。
想要考個好學校,讓母親的在天之靈開心一下。
然而就在某一天。
數學老師卻忽然將同學們挨個的叫到辦公室去問話。
原來。
他是想讓同學們去他家裡周末補課。
每周兩節課。
一節課200。
當他來到老師的辦公室後。
聽到了老師的邀請。
徐青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趙老師,我沒有這個想法,我覺得我不需要補課。”
數學老師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你覺得自己的數學成績可以了?”
徐青微微點頭:“至少不差,每次都能保持在班級前三。”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這事情你不和父母商量一下?”
徐青搖了搖頭:“我媽去世了,我爸在外地,我家裡我自己做主。”
這樣強硬的態度表達似乎噎了數學老師一下。
他本以為沒有學生敢拒絕他。
他沒有說什麼。
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將徐青趕出了辦公室。
後來,徐青才知道。
整個班級裡隻有他一人沒有在數學老師那裡補課。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數學還算可以。
並不需要花額外的錢去上補習班。
又或者。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上過任何一節補習班。
隻是因為母親認為那些補習的老師多半隻是打著補習的幌子騙錢。
於是後來的每堂數學課。
老師都會選一個最難的問題,讓他上台解答。
若是他答不出來,老師便會一邊批評,一邊讓同學們引以為戒。
然而徐青毫不在意。
也並沒有因此而難過。
因為他的數學成績始終保持在全班前三。
他從不會驕傲自滿,但也絕不會妄自菲薄。
他知道老師的反應,不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狗的下意識的反應。
有時候看著數學老師在講台之下指著他陰陽怪氣的氣急跳腳。
徐青竟覺得有些好笑。
就仿佛是在看一出小醜的跳梁表演。
他認為自己沒有做錯。
便是再選一次,他依舊會這麼做。
......
一年後。
徐青如願考上了大學。
他的身體雖然比正常人要虛弱一些。
但也不至於影響他的生活。
剛入大一。
才成為班長的徐青馬上就遇到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個學生會的乾部和會長找到他。
要求他讓班裡的同學統一購買學生會提供的電話卡。
可笑的,這些人還給徐青下了指標。
“每個班40張卡,大家都一樣。”
徐青看著對方。
明明是學生。
可是他在他們身上卻感受到了一種盛氣淩人。
甚至是頤氣指使的感覺。
這些卡他以前就聽同學說過。
是這些學生會的乾部在一些校園周邊的營業廳裡拉來的“讚助”。
一張20塊錢的卡。
他們賣40塊錢給同學。
裡麵除了20塊錢卡必有的套餐之外。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用不上的套餐。
徐青輕笑一聲,擺了擺手:“學長,我們班兒用不上,就不買了。”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學長直接拉住了徐青的胳膊:“整個大一全都買了,就你們班例外?”
他的聲音有些詫異。
“這些卡都是我們辛苦給大家拉來的優惠,你憑什麼替你們班的同學做決定?
一旁有人幫腔。
另一個人上前笑道:“學弟,以後你在學校還有很多需要我們管的地方,大家以後都是朋友,幫幫忙。”
然而徐青隻是搖了搖頭。
轉身就走。
果然。
不久後他就受到了學生會想方設法的整治。
同寢室的舍友也在勸他。
低個頭算了。
然而徐青卻直接將那所謂的電話卡的相關事情發在了學校的論壇之上。
引發了軒然大波。
再後來,兩方互有交手。
徐青輸多贏少。
畢竟,他沒有人脈。
不過他卻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