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延也早預料到了,有可能會出現什麼樣子的情況。
影霄宗肯定能夠猜到,沐瑾楠的星月靈體跟星皓有關,可他們沒有證據,又咽不下這口氣,那就隻能找沐瑾楠旁邊人的麻煩。
最好的被找麻煩的對象,就是張無延。
對於張無延的資料,他們肯定會有。
找其他人的麻煩,不一定能夠打沐瑾楠的臉,比如老三老四他們都不弱,影霄宗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對付的了他們。
隻有張無延,是個弱雞,最好對付,收拾他能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而且都知道張無延和沐瑾楠關係較為親近,收拾了張無延,更能報複沐瑾楠。
“讓他們來吧。”
張無延看向影霄宗來人的位置,果然看到了淩厲的目光,他隻是微微一笑,就當沒有看見。
慶典慢慢進行著。
其實修仙界的慶典,跟凡俗也差不了太多。
無非就是大人物講講話,然後吃吃喝喝。
隻不過修仙界還要多一個項目,那就是鬥法。
這種鬥法,當然不是生死戰鬥,而是點到為止的公平戰鬥。
在關係較好的宗門之間,鬥法就是互相交流,互相進步,勝固欣然,敗亦可喜。
在關係不好的宗門之間,鬥法就會帶有火藥味,必須要爭個勝負輸贏。
吃吃喝喝之間,鬥法開始了。
各大勢力之間,互相挑戰,都顯得比較平和。
就算是影霄宗,很想要對付張無延等人,他們也沒有立馬動手,而是在默默等待。
就算恨不得殺了沐瑾楠,該有的禮貌也還是要有,畢竟有這麼多人看著,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自己的臉,丟宗門的臉麵。
鬥法進行到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影霄宗中走出來一位築基二層的弟子,遙遙看向張無延所在的位置,禮貌行禮,“在下影霄宗司徒棟,請春秋宗路白鷹師兄指教。”
影霄宗派出的人,也是築基二層,就是要跟張無延同一個境界,不然張無延可以不接受挑戰。
“司徒棟,我知道他。”
老三沉聲道:“影霄宗司徒家的人,新進崛起的天才,不在已經死去的司徒雲龍之下。”
小七憤憤道:“派出司徒棟挑戰老大,就這麼想贏?不要臉!”
張無延,“……”
你這話到底是為了我好,還是在嘲諷我?
小七嘿嘿一笑,她當然不是嘲諷張無延,不過她心中的確為張無延擔心。
這種光明正大的比鬥,張無延就算輸了,也不會死,更不會受半點傷,但丟臉是必定的。
而且還會影響到沐瑾楠一定的威嚴,誰讓他是沐瑾楠的大師兄呢?
“老大,不要答應。”
張無延腦海中,響起沐瑾楠的傳音。
“我知道該怎麼做。”
張無延回了沐瑾楠一句放心的話,而後便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還真敢答應?”
無數人驚訝。
張無延身為沐瑾楠的大師兄,他的資料早就被無數人知曉,他擁有什麼樣的實力底牌,也早就被人翻爛了。
張無延最大的優勢,不過就是孔雀內丹火罷了。
影霄宗和司徒棟必然也知道。
孔雀內丹火的優勢,在一般的築基二層之中,肯定是擁有巨大優勢的。
但,麵對司徒棟這種天才,孔雀內丹火就不夠看了。
哪怕張無延再暴露自己擁有長明燈焰,也不一定能夠戰勝司徒棟。
張無延不緊不慢的飛到司徒棟對麵二十丈外。
“師兄好。”
司徒棟行禮,一切都顯得很有禮貌,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火藥味來。
“師弟不必多禮。”張無延淡淡道:“我隻是年紀大,師弟你是真正的天才,鬥法的時候可要給師兄我留點情。”
司徒棟一笑,“師兄說笑了,你是星月真人的大師兄,該是你對我手下留情才是。”
星月真人就是沐瑾楠的真人稱號。
兩人都表現的很有禮貌,不明所以的人可能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知道一些秘密的人則是在心中暗罵兩人虛偽。
不過罵歸罵,要是換做他們,他們同樣會這樣的虛偽。
恨不得殺了對方,在殺不了的時候,也得笑臉相對。
“師弟,你先出手吧。”
張無延說道。
司徒棟道:“師兄,我們影霄宗和春秋宗是近鄰,我們的鬥法就不要使用法器等外物了,免得傷及對方,隻使用自身法力,你看如何?”
“陰險!”
後麵的小七低罵了一句。
能夠使用外物的話,張無延還有獲勝的可能,至少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正是瞅準了這一點,影霄宗一定要羞辱張無延,所以要說鬥法不能使用法器等外物,隻能使用自身法力。
“沒問題。”張無延還是微笑,“你們是客人,想怎麼比,就怎麼比。”
“放心大膽的跟他比。”顧鳶傳音過來,“就算輸了,你也不會掉一根頭發,老二也不會怪你的。”
擔心張無延有壓力,顧鳶趕忙給他減輕負擔。
“放心,我會贏。”
張無延心中說了一句,隨後口中對司徒棟說道:“師弟,你出手吧。”
“好,師兄,小心了。”
司徒棟不再假裝客氣,一出手就是殺招,法力湧動,一顆三個房屋大小的石球從天而降,砸向張無延。
轟隆!!!
大地震顫,張無延所在的位置,被砸的煙塵四起。
待煙塵散去,眾人驚愕無比的看到,張無延站在原地,毫發無損。
“這……”
“他的肉身好強,莫非他是煉體修仙者?”
眾人驚了,張無延竟然還有此等底牌,這是影霄宗絕對想不到的。
“你小子還煉了體?”
顧鳶驚訝傳音。
“師尊,還記得星皓事件時候的那個僵屍嗎?我熔煉了它的僵屍之心。”
張無延心中說道。
“原來如此。”顧鳶道:“你小子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熔煉築基七層的僵屍之心,還好沒出什麼問題。”
知道張無延熔煉了築基七層的僵屍之心,顧鳶就放下了心,司徒棟是彆想贏過張無延的。
看到自己一擊未果,司徒棟心中微沉,他感覺到自己和影霄宗都小看了張無延這個人。
“金雁靈指!”
司徒棟厲喝一聲,一指點出,一道指頭粗細的金色光芒呼嘯而出,金光之中似乎有一頭金雁展翅翱翔。
這是一門金屬性術法,威力巨大,專破肉身防禦。
司徒棟就不信張無延的肉身還能抵擋得住。
張無延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金色光芒轟中他的身體。
噗!!!
張無延的衣服被洞穿,身體依舊沒有半點損傷,就湮滅了金雁靈指的攻擊。
“又擋住了!”
眾人更加的震驚,這是什麼肉身?
顧鳶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曾得到一件能夠增強肉身的靈物,交給了他使用。”
眾人恍然大悟,無比羨慕,有個好師父真的太好了。
此話也傳入了司徒棟的耳中,司徒棟心中無奈,這還怎麼打?
早知道張無延肉身這麼強大,他就不該提出隻使用自身法力,不使用外物的規則。
如果他有法器在手,還有可能破開張無延的防禦,現在連對手的防都破不開,怎麼打?怎麼贏?
“師弟,我們平手,如何?”
張無延也不想打下去,贏了司徒棟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他多修煉了很多年,贏了也不會有多少光彩。
而且張無延也不在乎輸贏,他隻想把這場戰鬥混過去就算了。
司徒棟耳朵微微一動,“師兄,我們平手。”
影霄宗的人也知道,再打下去沒什麼意義,乾脆就此停止。
想要報複沐瑾楠,以後還有其他的機會。
就這樣,一場戰鬥以平手結束,張無延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沒想到老大你的肉身竟然這麼厲害。”
小十捏捏張無延的胳膊。
“全靠師尊的寶物。”
張無延說道:“我本身是沒有煉體天賦的。”
眾人倒也沒有懷疑張無延的話,張無延本身的天賦的確是不高,這是事實。
慶典結束之後,張無延又回到自己的洞府,安心的鑽研煉器術。
這次他沒再找顧鳶幫忙,他怕顧鳶又答應彆人什麼要求,那麻煩就大了。
而且即便他去找顧鳶,顧鳶也不會同意他的要求。他本身天賦就不高,已經在煉丹術方麵“浪費”許多時間了,再鑽研煉器術的話,顧鳶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所以這種東西,隻能夠他自己一個人在私底下鑽研。
張無延主要就是攢貢獻點,等到以後偷偷兌換一波大的,然後就可以“死”去了。
“等我在這裡修煉到築基七層,差不多就可以離開了。”
張無延略微有點惆悵,但他是一定會離開的,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
在離開之前,他還得解決了顧鳶的壽元問題才行。
白骨孽毒咒依舊存在於顧鳶的身體之中,他要走,要把白骨孽毒咒的詛咒一起帶走。
他心中已經有了可以帶走白骨孽毒咒的計劃,但暫時還不能夠實施,還要慢慢謀劃才行。
張無延的日子,就在做任務賺貢獻點,修煉,以及鑽研煉器術之中過了下來。
一直修煉了二十一年,在張無延四百六十歲的時候,他終於突破到了築基七層。
隻能說,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幸好他沒有給自己訂立五百歲內結丹成功的小目標。
他製訂的是一千歲的小目標,還有五百多年的時間。
這一日。
張無延找到顧鳶,顧鳶頗為心疼的看著張無延,張無延的相貌沒什麼變化,但她知道張無延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師尊,我煉製出了一種丹藥,可以解決掉您體內白骨孽毒咒剩餘的詛咒。”
張無延說道。
顧鳶震驚,“真的?”
她自己也無時無刻不想著解決白骨孽毒咒的詛咒,畢竟那關乎著一百年的壽元。
那可是一百年!
絕大多數普通人,從出生到死亡,都沒有一百年的時間。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張無延一本正經的說道:“您按照我說的方法來做,必然可以解決掉白骨孽毒咒的詛咒。”
“行,我當然相信你。”
顧鳶對張無延的話沒有質疑,張無延早已經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了,相信他是不會有錯的。
“還需要您和之前一樣。”
張無延說道。
“和之前一樣?”
顧鳶怔了怔,臉上浮現一抹微不可查的紅暈,那不就是讓她徹底坦誠嗎?
現在和之前可不一樣,之前她是半人半骷髏的狀態,現在則是完全的人身。
坦誠相見的話,她肯定會不好意思。
不過也不是第一次,顧鳶收起心中的羞澀,點點頭,“行。”
大不了就是封閉感覺和意識一段時間,張無延也不會對她不軌,沒什麼大不了的。
來到顧鳶的房間,顧鳶做好了一切準備,封閉自己的感覺和意識。
張無延看著坦誠無比的顧鳶,暗笑,“師尊啊師尊,還好你遇到的是我,不然你早就被人吃乾抹淨了。”
張無延並沒有煉製出能夠驅逐詛咒的丹藥,他所說的丹藥不過是欺騙顧鳶的罷了,為的就是讓顧鳶自我封閉,他才好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冒犯了。”
來到顧鳶的身旁,將手按到顧鳶的心口位置,張無延感應著顧鳶心臟上附著的詛咒。
絲絲法力湧動,開始汲取這一絲詛咒。
張無延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把顧鳶體內的詛咒,汲取到自己的身上。
隻要詛咒離開顧鳶的身體,顧鳶失去的百年壽元自然就會恢複。
而張無延則會身中詛咒,失去百年壽元。
這種事情,隻能他來做,其他人都無法做到。
一是因為失去百年壽元對他來說連掉一根頭發都不如。
二則是因為他心甘情願。
換一個人,心不甘情不願,詛咒是不會動彈的。
不然顧鳶早就找個魔頭把自己的詛咒弄走了。
張無延毫不抵抗,反而主動牽引詛咒,詛咒順著他的法力,離開了顧鳶的身體,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依附到他的心臟上。
張無延頓時失去了百年壽元。
“沒問題了。”
張無延收回按在顧鳶心口上的手掌,在顧鳶身旁留下一個儲物袋,最後看了顧鳶一眼,轉身離去。
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湖心島,來到春秋宗的兌換大殿,花掉這麼多年積攢的所有貢獻點,全部兌換成煉器知識,而後便離開了春秋宗。
“師尊,師弟師妹們,有緣再見。”
張無延遠離春秋宗,身形相貌氣息全都發生變化。
從今天開始,世上再沒有路白鷹這個人了。
…………
湖心島。
顧鳶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幽幽醒來,感覺自己心口處微微有點異樣,她神識一掃,自己心臟上的詛咒已然消失不見。
“我的百年壽元,回來了!”
她這種強者,對壽元感知不會有錯的,她能夠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年壽元,能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壽終正寢的話。
“咦?這邊上有個儲物袋,老大落下的嗎?師尊親啟?”
顧鳶身上穿好衣服,拿起張無延的儲物袋,上麵有著“師尊親啟”四個字,她嘀咕著,“老大搞什麼呢?還師尊親啟,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話嗎?”
她都被張無延坦誠的看過好幾次了,張無延還跟她玩什麼“師尊親啟”,顧鳶隻覺得很無語,但還是打開了儲物袋。
片刻之後,她愣住了。
嗖!!!
一道光芒以極快的速度飛出了春秋宗,顧鳶滿臉焦急,神識完全擴散出去,找尋著張無延的蹤跡,但卻一無所獲。
她將春秋宗方圓千裡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張無延的絲毫蹤跡,隻能落寞的回到春秋宗湖心島。
顧鳶的宮殿之中,她召集了除張無延之外的所有弟子。
“師尊。”
眾人行禮。
“師尊,老大人呢?”
沐瑾楠疑惑的問道。
如果顧鳶單獨召見某個人,有張無延沒張無延無所謂。
可現在顧鳶是召喚了所有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張無延身為顧鳶門下大弟子,不能不來。
“你們的大師兄,走了。”
顧鳶幽幽歎氣。
“走了?”
眾人有些發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太明白顧鳶話裡的意思。
“他走了,離開了春秋宗,離開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
顧鳶隻能苦澀的笑,她不明白張無延為什麼要離開,有什麼事不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嗎?
她和沐瑾楠兩個金丹真人加起來,難道還幫不到他?
她的疑問,得不到任何答複。
“老大走了?為什麼?”
小七急急忙忙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