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水萊坊市人們的議論,張無延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自己隻是想立個威現個名,沒想到一來就得罪人了,接下來的計劃恐怕更難以實施。
不過張無延麵不改色,依舊平靜的向水萊坊市飛去。
接下來或許會有麻煩,但計劃還沒有開始,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真的出現混不下去的情況,他直接離開就是了,也不是很麻煩。
飛到水萊坊市,張無延拿出自己的信符,朗聲說道:“散修秦霄,接受任務,前來鎮守水萊坊市。”
“原來是新來的。”
“新來就得罪了冰傾小姐,嘿嘿。”
“冰傾小姐倒還好說,她的那些追求者可不好惹。”
張無延臉色沒有變化,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一個冰冷但卻很好聽的聲音傳遞過來,“秦道友,請進來一見。”
張無延進入水萊坊市,來到了位於水萊坊市中心的一座大殿前。
“哼哼,一來就逞威,你很囂張啊!”
旁邊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不悅的看著張無延。
張無延依舊麵色淡然,“我並沒有逞威,隻是接受任務而來,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英俊年輕人還想說什麼,大殿之中傳出聲音,“秦道友,請進。”
張無延施施然進入了大殿,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泰然自若。
大殿最上方端坐著一個白衣女人,容貌絕美,但卻冷若冰霜,身上散發出極致的寒冷氣息,仿佛要將周圍人都凍成冰塊。
在她的下方兩邊,還坐著一些人。
左邊的人身上的衣服都帶有還真宗的標識,右邊的則一看就是散修人士。
張無延掃了一眼就明白了,這些人應該就是鎮守水萊坊市的主力軍,而最上方的白衣女人是他們的首領。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之中,到底哪一個是還真宗第二煉丹師的後代?
他需要的信息,還要慢慢打聽才行。
“秦道友,你能來鎮守水萊坊市,我們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白衣女人客氣禮貌的開口,但聲音卻一直是冷冰冰的,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她在陰陽怪氣。
張無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陰陽怪氣,不過聽著不太像。
“道友客氣了,我隻是略儘綿薄之力罷了。”
張無延笑著道,彆人客氣,不管是真是假,他也跟著客氣就行了。
隨後,白衣女人給張無延介紹了一下眾人。
她自己的名字叫做方冰傾。
“原來我是搶了她的怪,不過不知道她是真不介意,還是假裝的?”
沒有摸清楚方冰傾的性格之前,張無延也不好做決定,還是得慢慢打聽才行。
一番介紹之後,眾人散去。
方冰傾率先消失不見,還真宗的幾人冷冷的看了張無延一眼,也跟著離去。
隻剩下幾個散修客卿。
“秦道友。”衛康走了過來,笑著道:“我們準備了一個小宴會,還請秦道友賞臉。”
張無延想打聽一些信息,自然不會拒絕,“多謝衛道友。”
“哼,我們是來鎮守水萊坊市的,可不是來吃吃喝喝的,我是不會跟你們一起的。”
散修客卿之中,一個叫做“公山昂”的人冷哼一聲離去。
衛康同樣冷笑,對張無延說道:“秦道友,彆理他,他想巴結還真宗的人,人家壓根不搭理他,上趕著當狗腿子,什麼東西?呸!”
“就是,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一般的還真宗人他還可以巴結,那幾個人都是還真宗內的大人物,怎麼會看上他公山昂?”
又一個叫“包鼎”的人說道。
張無延沒在乎公山昂,好奇的問道:“那幾個還真宗弟子都很有來頭嗎?真有來頭的人怎麼會來乾鎮守水萊坊市這種吃力不討好苦差事?”
“嘿嘿。”衛康一笑,“當然是為了方冰傾小姐啊。”
包鼎道:“走,我們先去‘蓮泉酒樓’,一邊喝一邊說。”
幾人一起來到坊市中的蓮泉酒樓,叫了個豪華包間坐下,衛康熱情的給張無延倒酒,“秦道友,這可是蓮泉酒樓的招牌蓮泉酒,是天然蓮泉之中產出的,價值不菲。”
這話一說,張無延沒有端酒,而是笑眯眯的問道:“既然是如此珍貴的酒,為什麼要請我這個剛見麵的人喝?”
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張無延這麼直白的問出來了,他們還想一邊喝一邊慢慢說呢。
張無延是無所謂,反正是假身份,也懶得跟他們虛與委蛇,也不怕得罪誰,什麼事都敢乾。
沉默片刻,包鼎道:“既然秦道友問了,那我們也就直說了。”
頓了頓,他接著道:“道友知不知道,你已經把還真宗的人全部得罪了?”
張無延看著他,心中暗笑,這不就是經典的話術嘛,先用這種嚇唬性的話語讓自己感到害怕,然後才好達到他們的目的。
張無延配合他演戲,略微緊張的說道:“我怎麼會得罪了他們?我們才剛剛見麵啊。”
衛康說道:“秦道友還記得你之前殺的那隻鯉魚妖吧?”
張無延點頭,愕然震驚,“就因為我殺了一隻鯉魚妖,就把還真宗的人都得罪了?這也太,太……他們就這麼小氣?”
“而且僅僅一隻鯉魚妖,有這麼重要嗎?”
“對了,我殺了鯉魚妖,搶了方冰傾的先,她是不是會殺了我?”
看張無延有些被嚇到的樣子,包鼎心中發笑,麵上凝重的說道:“方冰傾那邊你倒是不用擔心,她看著冷冰冰的,其實隻是練功出了些問題,她對我們都是很客氣的,也不會為了一隻鯉魚妖為難你。”
“但其他還真宗弟子就不好說了。”衛康補充道:“他們都是為了追求方冰傾而來,你搶了本該方冰傾殺死的鯉魚妖,方冰傾不會生氣,但他們卻會生氣。”
張無延無語,舔狗就是這麼喜歡自作多情。
這件事情,張無延相信是真的,衛康他們倒也不是欺騙忽悠自己,而是把事實說了出來。
張無延拱了拱手,“麻煩諸位道友給我說清楚一些,我對水萊坊市的情況很不了解,那些還真宗弟子都是什麼人?背景有多大?我該怎麼辦?”
說完,張無延端起酒自罰一杯,包鼎說道:“本來鎮守水萊坊市的事情,是不會有幾個還真宗弟子來的,即便有人來,也是那些不受看重的,在還真宗內沒有多少身份地位的人。”
“但這一次的人不一樣,他們每一個都有不小的來頭,並且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
衛康跟著道:“就是為了方冰傾,她在還真宗內地位極高,她不僅自身是極其特殊的冰幽玄體,其父更是還真宗內鼎鼎大名的,排名第二的煉丹師。”
“原來是她。”張無延做出震驚的表情,“好厲害,這麼有來頭她來這裡乾什麼?”
“還記不得我們剛才說過,方冰傾練功出了問題?”
張無延點頭。
包鼎繼續說道:“她從小就在還真宗內閉關潛修,修為提升的飛快,築基的坎毫無障礙的跨過,一直修煉到了現在的築基九層巔峰,卻因為曆練太少導致出現了走火入魔的問題。”
“本來以她的能力,能夠完全控製體內的冰幽玄氣,讓我們完全看不出來,但她現在卻是被寒氣環繞,冰冷寒絕,這就是練功出了問題。”
張無延疑惑道:“方冰傾父親是還真宗第二煉丹師,應該能夠煉製丹藥幫她解決掉這個問題吧?”
衛康搖頭,“方冰傾的冰幽玄體很特殊,她父親的丹藥也幫不到她,隻有讓她離開還真宗在外曆練,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她很快就能突破到金丹境界。”
“如果不能解決的話,她就會一直卡在築基九層巔峰,壓根不能突破,一突破就會死。”
這就是修煉的艱險,哪怕以方冰傾的天賦和背景,稍微出現一點問題,長生之路就再無半點希望可言。
“至於其餘幾個還真宗弟子,就是跟著方冰傾來的,他們想要幫方冰傾解決她的問題,再博取方冰傾的芳心,那樣不僅能夠得到一位美若天仙的道侶,還能得到一位煉丹術極強的嶽父。”
張無延心中微微一動,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也能這麼乾?
他倒不是想博取方冰傾的芳心,也不想多一個嶽父,但他可以想辦法幫方冰傾解決她身上的問題,從而以方冰傾這條線去接近她的父親,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過方冰傾身上的問題,就連她爹和還真宗內的強者都處理不了,張無延能夠解決嗎?
他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
不過可以試一試。
萬一能夠做到,他距離結金丹就更近一步了。
“秦道友,你現在知道了吧?你得罪了什麼人。”
包鼎說道。
不用他介紹其他人的來曆,張無延也知道那些人肯定來頭不小。
自身沒點本事,背景不夠強的人,連追求方冰傾的資格都沒有。
那幾個還真宗弟子,他們的身份地位絕對跟方冰傾差不多,甚至更強的都有。
“看來我是要徹底和他們對上了。”
張無延心中喃喃,他要幫方冰傾解決問題,那就肯定會接近方冰傾,也就一定會得罪其他人,但他不得不這麼乾。
張無延並不怕,那幾人都隻是築基境界,加起來都不夠他殺的。
就算他們的背景來頭很大,他們也不敢公然出手對付自己,隻能暗地裡搞些幺蛾子,畢竟自己再怎麼說也是還真宗的客卿,麵上的身份還是有的。
他們暗地裡搞事的話,張無延更不怕,除非他們請金丹真人出手來對付自己。
那也是不可能的。
自己才築基八層,請金丹真人對付自己?
金丹真人都嫌丟臉!
包鼎鄭重道:“秦道友,你現在知道你的情況有多危險了吧?”
張無延點頭,“的確很麻煩。”
衛康道:“我們希望秦道友跟我們聯合,共同對抗還真宗的人,不要像公山昂那樣犯蠢。”
張無延詫異,“你們不是應該遠離我嗎?難道你們不怕惹火上身?”
包鼎苦笑,“我們是該遠離你,但我們現在也沒辦法,必須要跟你一起對抗還真宗的弟子。”
張無延明白了,“看來他們對你們也不太好啊。”
衛康歎氣,“我們是不想跟他們為敵的,但他們總是打壓我們,我們哪裡敢追求方冰傾啊?再給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眾人都是苦笑,仇敵來的莫名其妙,還那麼厲害。
要說他們不想獲得方冰傾的芳心,不想有個厲害的嶽父,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追求方冰傾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乾的。
散修做這種事情,就是在找死。
即便成功獲取了方冰傾的芳心,也不會有好下場。
還真宗的曆史上,就有這樣的例子。
某個散修得到了類似於方冰傾這樣的天之驕女的看中,成為了她的道侶。
然而,那人並沒有過太久的好日子,就神秘的消失無蹤了,任誰都查不出結果來。
沒有足夠的實力和地位,有些東西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否則隻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我要幫方冰傾解決問題,但也不能太過接近方冰傾,否則我隻能跑路。”
這一點是必須要明確的,隻能在暗中偷偷摸摸的幫助方冰傾,絕對不能引起那幾個還真宗弟子的嫉恨。
真惹的他們嫉恨了,他們說不定真會請出自己背後的金丹真人來殺自己。
不能高估了他們的底線。
“不過我一來就殺了鯉魚妖,算是跟方冰傾搶了怪,他們隻是會針對我找我麻煩,不會覺得我能追求方冰傾,這反倒是個機會。”
還真宗的人打壓他們這些散修,也隻是告訴他們彆有非分之想,他們自己其實也明白,衛康他們這些散修幾乎不可能跟方冰傾產生什麼關係。
張無延一來就“得罪”了方冰傾,更是和方冰傾走到了對立麵,他們也會打壓張無延,但不會因為和方冰傾親近的關係打壓張無延。
張無延反而是因禍得福了。
“我們並不是要秦道友你跟我們一起對付還真宗弟子。”包鼎又說道:“隻是在他們找我們麻煩,打壓我們的時候,我們能夠統一戰線,不至於出現什麼意外。”
“沒問題。”張無延道:“我願意跟你們結盟,共同麵對接下來有可能麵臨的打壓。”
衛康等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一笑,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張無延接著道:“不過你們要給我說清楚方冰傾以及另外幾個還真宗弟子的情況,隻有足夠的了解他們,我們才能及時作出應對。”
“這是當然。”
包鼎點頭。
眾人邊吃邊聊,主要是衛康他們說,張無延耐心的聽著,對水萊坊市的情況,以及方冰傾他們的情況都了解的更多。
“擊殺妖獸這種事情,先讓方冰傾上。”
衛康喝了口酒,說道:“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磨礪自身,所有妖獸都要讓她來殺,妖獸太多太強,她解決不了的時候我們才能出手。”
包鼎歎道:“其實方冰傾還好,她也沒有這個規矩,這個規矩是她的那幾個追求者定的,我們殺妖獸越多,才能得到越多的貢獻點,但偏偏他們不讓我們殺妖獸,真是無奈。”
不殺妖獸的話,每年隻有一萬的基礎貢獻點工資。
殺妖獸就相當於提成,殺的越多越強,提成的貢獻點也就越多。
“那我們就跟方冰傾搶妖獸。”
張無延突然說道。
衛康連道:“秦道友,千萬不要這麼乾,這樣會連方冰傾一起得罪,她雖然一直客客氣氣的,但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萬一她是假裝的呢?”
張無延淡淡道:“就是要得罪方冰傾。”
眾人愕然,你真不要命了?
你作死可彆帶上我們。
張無延解釋道:“還真宗的弟子打壓我們是為了什麼?”
“怕我們追求方冰傾,怕方冰傾看上我們。”
雖然這種事情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能說是零幾率,所以還真宗那幾人要打壓衛康他們,就是將這種事情出現的幾率降為零。
“既然如此,我們就更要得罪方冰傾,搶她的妖獸。”張無延道:“隻有這樣,還真宗那幾人才不會嫉恨我們,才會覺得我們真的不會和方冰傾產生任何關係。”
“他們其實並不在意我們,也沒有打壓我們的必要,我們自己在方冰傾麵前得罪她,反而是一種自保的方式。”
彆看還真宗幾人對張無延不滿,但那隻是裝給方冰傾看的,其實他們巴不得張無延跟方冰傾作對,巴不得方冰傾厭惡張無延,這樣他們反而會更放心。
他們之所以打壓衛康等人,反倒是因為衛康他們的行為,有討好方冰傾的嫌疑才會被打壓。
至於方冰傾那邊,張無延根據她的人生經曆,大概能夠推測出她的性格。
她從小就在還真宗內修煉,地位高高在上沒人敢得罪,接觸的人不管暗地裡如何,至少表麵上都是大好人,因此方冰傾的性格應該是有些偏天真的。
就像張無延剛遇到沈珞珞的時候,跟那時沈珞珞的性格差不多。
不然她也不至於以冷冰冰的語氣,說出客氣禮貌的話語,讓人以為她在陰陽怪氣。
估計她都不知道陰陽怪氣是個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張無延遇到過那種真的冷冰冰的人,那是從言行到眼神都是冰冷高傲的,是目空一切的淡漠。
方冰傾的眼神則是偏和善的。
聽完張無延的解釋,衛康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齊齊搖頭,“秦道友,這種事情你要做就去做,我們不會跟你一起做的。”
哪怕張無延的解釋聽起來比較合理,他們也不會跟張無延一起去冒風險,還是這樣誰都不得罪最好。
張無延不再多說,他反正就會按照自己說的來乾。
就是要跟方冰傾搶怪,故意“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