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延跟著方冰傾,說是當牛做馬,但那也隻是說說,實則他無論行事還是說話,都表現的跟方冰傾是同等的。
因為張無延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女人是不會喜歡上一個牛馬,一條舔狗的。
張無延要真是把自己當牛馬,當舔狗,方冰傾是絕對不會跟他有任何感情的,哪怕接觸千年萬年都一樣。
所謂的當牛做馬,隻是接近方冰傾的借口罷了。
真的接近了她之後,張無延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不僅不當牛馬,還要展現自己的實力和智慧來讓她芳心萌動。
隻是這樣很難。
方冰傾在還真宗之內,什麼樣的天才人物沒有見過?智慧實力顏值並存的人在還真宗內有不少,但並沒有誰能夠讓她心動。
張無延自然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做到這一點。
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期望遇到什麼事情,來加深方冰傾對於自己的印象。
而且這個過程一定要快。
因為留給方冰傾的時間不多了,留給他張無延的時間自然也就不多。
他必須要在方冰傾的情感消失之前,讓方冰傾對自己產生愛戀,這樣他才能拯救方冰傾,同時也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結金丹。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難關,很難做成功,但又必須要成功。
錯過這一次機會,他幾乎不可能得到完美級結金丹,隻能靠運氣去找相當於完美級結金丹的結丹靈物。
張無延跟方冰傾在雪晶湖之中遊曆,並沒有遇到什麼難以應付的危險,相反兩人還得到了一些小寶物。
一切都很平淡。
“不能再這麼平淡下去了。”
如果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張無延不介意跟方冰傾來個日久生情,相處久了可能就會誕生感情。
但方冰傾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日久生情肯定是行不通的,隻有來刺激的,在最短時間內激發出方冰傾最大的情緒。
張無延的心中,又有了一個計劃,不過這個計劃實施起來很難。
之前美救英雄的計謀,他可以找三個人來演戲,最終騙過了方冰傾。
但接下來的計劃,沒有誰會來陪他演戲,因為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
不止如此,接下來的計劃也很難實施,需要很精心的謀劃才行,不能出現半點紕漏。
張無延還在想著怎麼布置自己的計劃,方冰傾難得的開口道:“我們就此分開,我想去骨海塘看看。”
方冰傾也覺得雪晶湖實在是太過平淡了,雖然能夠找到一些寶物,但沒有什麼危險,不能刺激到自己的情緒,這是不行的。
“骨海塘?”
張無延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微微一驚。
他雖然沒有去過骨海塘,但是對骨海塘的危險還是很了解的。
顧鳶曾經身上的白骨孽毒咒,就是在骨海塘之中中的。
骨海塘可比雪晶湖危險的多了,金丹真人去了都不一定能夠出來,築基修仙者隻能在最外圍活動。
張無延心中並不願意去骨海塘,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那個地方冒險。
他可以不去,方冰傾也不會強求,但兩人就會因此分開,他之前的一切謀劃都會落空。
他雖然一直在想著布置一個危險,刺激方冰傾的情緒,但那是在他的控製之中的危險,而不是去骨海塘麵臨未知的危險。
即便方冰傾的身上,有她父親給她的護身寶物,但去了骨海塘,再也出不來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張無延心念急轉,思索著各種辦法,口中卻說道:“我陪你一起去骨海塘。”
方冰傾搖頭,“骨海塘太危險了,你沒必要跟我一起去冒險。”
張無延淡淡道:“我說過會一直保護你,彆說骨海塘,就算你要去十八層地獄,我也陪你一起去。”
方冰傾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最終點點頭,“好吧。”
張無延心中無奈,大話說出來倒是簡單的很,隻是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真的跟著方冰傾一起去骨海塘冒險?
還是半路找個機會開溜?
去骨海塘冒險太危險。
半路開溜又宣告自己的計劃失敗。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能夠讓方冰傾自己改變主意,不去骨海塘冒險就好了。
可這更不是簡單的事情。
張無延不能說,隻能讓她自己改變主意。
兩人向著雪晶湖之外飛去,突然間空氣震動了一下,一艘巨大的青銅法船突兀出現,淡淡的光芒灑落下來,將張無延和方冰傾二人籠罩住。
龐大如山的壓力,鎮壓到張無延和方冰傾的身上,壓的兩人骨頭“咯吱咯吱”作響。
在巨大的青銅法船之上,站著兩個頭戴麵具,一身黑衣,看不清樣貌的人。
“肯定是為了方冰傾而來。”
張無延不用想也知道,這二人必然是為了針對方冰傾而來的,而且他們一定不是一般人,這青銅法船可是實打實的法寶,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並驅動的。
“機會來了。”
張無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並不是危機,反而是自己的機會。
他一直在謀劃,想要用一個危險來感動方冰傾,可他自己並不好布置那樣的危險,現在他想要的危險來了,正是天賜良機,萬萬不能錯過。
“方道友,他們肯定是來對你不利的,接下來我會施展一門禁術,打破他們的限製,我們一起逃出去。”
張無延說完,不待方冰傾說些什麼,直接施展了《太陰妖煞滅魄神光》,他的頭發在瞬間白了一半,一道可怕無比的神光衝擊而出,轟向青銅法船製造的光幕。
神光瞬間洞穿了光幕,將光幕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張無延趁機抓住方冰傾的手,兩人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見。
青銅法船上的兩個麵具人愣住了,沒想到法寶施加出的光幕,竟然這樣子就被撕裂了。
他們的謀劃,還沒有開始就破產了。
一直飛行了數千裡,張無延才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放開方冰傾的手,而是假裝不知道繼續握著方冰傾的手。
“葉道友,你的頭發?”
方冰傾看著張無延半黑半白的頭發,似乎知道了一些什麼,張無延隨意笑笑,“沒事,就是少了五十年壽元罷了。”
方冰傾眼中閃過一絲疼惜,“葉道友,你真沒必要這麼做……”
話沒說完,張無延直接打斷了,“我這條命都是你的,彆說五十年壽元,就算是五千年,五萬年壽元,也是我應該付出的。”
“為了方道友你的安全,區區五十年壽元罷了,很值得。”
方冰傾沉默,她冰冷的心靈微微波動了一下,她感受到了張無延掌心之中傳來的溫暖,以及張無延話語之中的真誠。
這不是騙她,而是事實。
張無延真的願意為了她,舍棄五千年五萬年的壽元,如果張無延有那麼多壽元的話。
她不知道,張無延的壽元,是她想象不到的多,多到讓人不敢相信的那種。
方冰傾沒多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隻是輕輕的反手握住了張無延的手。
這種變化,張無延自然能夠察覺得到,但他卻假裝不知道,繼續握著方冰傾的手。
這麼多天了,跟方冰傾終於有了些進展,還是要多謝那兩個黑衣麵具人。
張無延之所以毫不猶豫的施展《太陰妖煞滅魄神光》,並且讓自己頭發變得一半黑一半白,就是為了讓方冰傾感動,並且讓方冰傾沒時間反應。
她要是反應過來,張無延用不著施展《太陰妖煞滅魄神光》,她就能帶著張無延逃出生天。
如果真讓方冰傾帶張無延逃出來,那就不是張無延救方冰傾,而是方冰傾救張無延,他又欠方冰傾一條命,那就還不清了,更不可能和方冰傾有什麼進展。
現在這樣,既能感動方冰傾,又算是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一舉兩得。
接下來的計劃,將會更加的順利。
從方冰傾的舉動,也能夠看得出來,此女冰冷的心稍微有了一絲裂縫。
不過這還不夠,張無延還需要加大力度,讓裂縫變得更大,直到摧毀所有的堅冰。
到那時,彆說結金丹,張無延無論要什麼,方冰傾恐怕都不會遲疑。
“唉,我要到六百歲的人了,算計一個還沒我十分之一年齡的小女子,真的是……”
張無延暗自搖搖頭,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恥,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拋開雜念,張無延堅定自己的道心,這件事情還是得一直做下去,直到自己的目的達成,絕不可能半途而廢。
無恥就無恥吧。
他也不算是很卑鄙,至少他這樣的行為,也是在拯救方冰傾。
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
“去骨海塘,還是調查一下剛才那兩個黑衣麵具人的身份來曆?”
張無延詢問道。
方冰傾道:“葉道友,你認為該怎麼做?”
張無延當然不想去骨海塘,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應該先調查那兩個黑衣麵具人的來曆,不把他們查清楚,他們以後肯定還會針對你,我們不可能永遠防著他們,要解決這個問題,一勞永逸才行。”
方冰傾微微頷首,“那就聽葉道友的,隻是我們該怎麼調查他們?”
張無延說道:“你想一想,你有什麼仇人嗎?”
蹙了蹙秀眉,方冰傾搖頭,“我一直在還真宗內,最近這段時間才出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仇人。”
在還真宗內,至少不會有人表麵上仇恨方冰傾。
還真宗外,她剛出來不久,也沒有和誰結仇。
“你父親呢?”
張無延再問道。
方冰傾道:“跟我父親有仇的人不少。”
方冰傾的父親是金丹真人,在外曆練數百年,肯定跟很多人有過衝突,要說仇敵的話,恐怕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也不一定是仇人。”張無延沉吟著說道:“或許跟你無仇,隻是覬覦你或者你父親身上的某些東西。”
張無延想到了春秋宗的沐瑾楠,影霄宗的星皓跟她無仇,就因為沐瑾楠的月華血脈算計沐瑾楠。
那兩個黑衣麵具人也有可能如此。
他們跟方冰傾和他父親都沒仇,但卻覬覦他們的某些東西,於是想要抓住方冰傾來進行威脅。
最大的可能,就是覬覦方冰傾父親身上的某種寶物。
就比如他張無延,接近方冰傾,算計方冰傾,還不是為了她父親的結金丹?
隻是張無延使用的方法要更加溫和,而且也算是幫助方冰傾,不是那種粗暴惡劣的手法。
聽完張無延的說法,方冰傾道:“我父親擁有的寶物不少,我也不知道他具體有些什麼寶物,但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極大。”
“這樣想要調查的難度就很大了。”
張無延道:“我們慢慢來調查,不要著急,他們總是會漏出馬腳的。”
“嗯。”
方冰傾沒有異議。
說是調查,其實就是張無延借著調查的理由,跟方冰傾增進感情。
方冰傾並沒有發現,她能夠看到的,隻是張無延在認真調查,在為了她的事情不斷的忙碌,張無延那一半黑一半白的頭發,也在漸漸的往全白的方麵發展。
“葉道友,要不我先回還真宗,向我爹求一枚延壽丹給你。”
方冰傾看的微微心疼。
張無延怎麼可能讓她走?
“方道友,不要著急,我的命還長著呢,你也不要在意這種事情,等我成功結丹,失去的壽命自然會補充回來,不差這幾十年。”
張無延歎道:“隻是我一個散修,結金丹有些難找,不過我已經湊了一些靈石,過些年可以去買一枚普通級的結金丹。”
方冰傾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給葉道友弄到一枚完美級結金丹。”
這事她沒有告訴張無延,她決定等把完美級結金丹弄到手,再交給張無延。
現在告訴張無延沒什麼意義。
如果張無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已經成功了。
張無延不知道方冰傾心中的想法,所以他還在為了自己的完美級結金丹而努力奮鬥,他還在想著怎麼跟方冰傾更加接近,能夠更好的“騙取”完美級結金丹。
不過就算知道方冰傾心中的想法,張無延還是會這麼做。
畢竟自己是“騙”完美級結金丹,自然也就要為方冰傾做些事情,不然他心中過意不去。
不能知道完美級結金丹有可能到手,事情就不乾了。
而且完美級結金丹還沒到手呢。
報酬沒有真正拿到手裡,事情就還要乾下去。
張無延繼續調查著那兩個黑衣麵具人的來曆,不過卻並沒有絲毫的頭緒,畢竟他們是憑空出現的,張無延也沒有那個憑空查人的本事。
調查了許久沒有頭緒,但張無延的努力,方冰傾是看在眼裡的,兩人的關係更加的親近了一些。
為了延緩方冰傾情感的消失,張無延經常跟她說話,並且逼她多說話,這方麵方冰傾倒還是很配合。
這一日。
“葉道友。”方冰傾說道:“我爹讓我回還真宗一趟。”
張無延點頭,這個他當然不能阻攔,“方道友,你回去可以,但是彆說跟我有關的事情。”
方冰傾疑惑道:“為什麼?”
她回去要給自己父親彙報自己的身體狀況,其中自然少不了說張無延的事情。
張無延苦笑,“因為我不想死。”
方冰傾更加疑惑的看著張無延。
張無延無奈歎了口氣,“我隻是個普通散修,要是讓你們還真宗的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算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會有很多人來殺我,你明白嗎?”
其實在雪晶湖的時候,張無延就遇到過還真宗的人,隻是他神識強大,提前避過了,不敢和還真宗的人有任何接觸。
以方冰傾在還真宗內的身份地位,要是讓她的那些同門知道自己的存在,張無延恐怕活不過三天,絕對會有金丹真人來殺他,而且還不止一個。
這種事情,張無延是必須防之又防,慎之又慎的,不敢出半點差錯。
“我明白了。”
方冰傾不傻,張無延一說,她就立馬懂了,知道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是關乎張無延性命的大事。
還真宗內女弟子和散修有關,導致散修慘死的故事,她都聽過好幾次,自然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也可以說和張無延並沒有任何關係,兩人最多就是牽過手,話說的多一些,或許心中有一點心思,但並沒有發展出什麼。
但,這話說出去,彆人是不會信的。
隻要那些人有一絲一毫的懷疑,他們就不會介意把張無延乾掉,抹殺掉這個有可能存在的“情敵”。
而且張無延要做的事情,本來就是奔著成為他們的情敵去做的,所以他更加不能暴露自己,隻能隱藏在暗處。
張無延目送方冰傾回了還真宗,而後找了個地方閉關,等待方冰傾出來。
他隻希望方冰傾能夠早點出來。
時間久了,她的感情消失,漸漸的把自己忘了,那張無延之前的工作,就全部都白乾了。
這一等,就是三個月。
張無延從閉關處走出來,看向還真宗的方向,眉頭深深的皺起。
已經過去三個月時間了,方冰傾還沒有出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分開三個月,自己在方冰傾心中的印象,恐怕已經少的不能再少了,甚至已經被對方徹底遺忘。
張無延倒是不在意方冰傾是不是記得自己,他在意的是完美級結金丹。
他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還真宗外繼續等待,希望能夠出現一些情況。
又等了兩天。
張無延身上,一張傳音符突然震動了起來,張無延眼中微微一喜,這是跟方冰傾聯係的傳音符。
既然對方還聯係自己,那就說明方冰傾還沒有忘了自己,他的計劃依舊可以實施下去。
張無延身影一動,趕往和方冰傾約定好的碰頭地點。
人未到,張無延的神識先是覆蓋了過去,他相信方冰傾應該不會害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必須要確定安全才能出現。
在他神識覆蓋的範圍之內,隻有方冰傾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他,再沒有第二個人。
張無延這才放心大膽的出現在方冰傾的麵前。
“葉道友。”
方冰傾微微點頭,她還記得張無延,張無延微笑回應,方冰傾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來了一個玉盒,玉盒飛到張無延的麵前。
張無延疑惑的看了方冰傾一眼,將玉盒接住並打開。
玉盒剛剛掀開一角,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麵而來,香氣進入張無延的身體,他體內的法力劇烈顫動,似乎有彙聚到一起,凝聚成金丹的趨勢。
“結金丹!”
“完美級結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