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縣城詐屍案二）
看到陳凡不搭話，裴行之關切地問道：“少主，剛才是否受傷？”
“沒……沒有！”
卻見吳仁義在孔縣令耳邊不知嘟囔了些什麼，孔縣令屁顛屁顛跑過來，說道：“我乃本縣縣令，不知閣下到訪所謂何事。你身後這位即使不是僵屍，也與本縣案子有關。”
袁沛棠聽了孔縣令的話，頓時正色道：“前輩修為高深，袁某自知不是對手。但是袁某身為大隋官員，不能讓前輩輕易帶走嫌犯。”
“嫌犯？”裴行之聽完心中頓時不喜，“好你個袁沛棠！少拿大隋朝堂壓我。”
袁沛棠不說話，抖了一下手中銀槍，戰馬焦躁地打了個響鼻。
裴行之笑了笑，說道：“這是要打了？”
“晚輩自知不是前輩對手，但身為大隋白馬營，雖死不退！”袁沛棠不卑不亢地說道。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此時，站在裴行之身後的陳凡說道：“大家不要衝動。且聽說說幾句。”
隻聽，陳凡說道：“首先，我不是什麼僵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連隻雞都沒殺過，更何況是人？這也是原則性問題，不容反駁。我可以原諒你們的誤會。當然，你們覺得我有與你們縣的詐屍案有關聯，我會去自證清白。身為大隋子民，應當以理服人。”
裴行之皺了皺眉頭，那麼多年沒見，少主好像說話利索了很多。想想陳凡小時候的癡傻模樣，裴行之心裡一陣傷感，於是便說道：“少主，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天闕宗啥時看過彆人臉色，今天我帶你走，他們也攔不下。敢攔也是死。”說完，看了袁沛棠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袁沛棠臉色一變。天闕宗，名副其實的大隋第一宗門。
“裴叔！您彆動氣。我們需要以理服人。免得落人口實，否則傳出去對天闕宗的名聲也不好。”陳凡勸道，接著對一旁的孔又離說道：“孔縣令是吧？麻煩您能告知一下事情的經過原委麼？我好根據線索去探查真相。”
陳凡的話，也算給了袁沛棠一個台階下。當然袁沛棠雖是一介武夫，卻也懂得借驢下坡的道理。麵對境界不知比自己高多少的前輩，能不打是再好不過了。
於是改口道：“這位小兄弟說的在理。孔縣令，麻煩您配合一下，為他提供詳細的資料。”
孔又離聽完，隻能老老實實地帶眾人回衙門，調取該案的卷宗。他又能怎麼辦？一個地方縣令，百姓眼中的縣太爺，在這位將軍眼中啥也不是。而那個讓那位將軍都唯唯諾諾地青衣男人，自己好像也得罪不起。
事情是自己搞起來的，也隻能自己捏著鼻子認了。
好在刑場離衙門也不算太遠，盞茶的功夫就能走到。不過即使這樣，也難為咱孔大人了。一路上不敢說話，托著肥胖的身子在不算平整的沙土路上走著，渾身肥肉不住顫抖。等到了衙門口，孔又離已是渾身是汗，氣喘籲籲。
守門的衙役見自家老爺這幅某樣，趕緊端來茶水，卻被孔又離一眼瞪了回去。
“各位大人，這裡就是本縣縣衙，也是本……下官辦公的地方。”孔又離獻媚道。
“廢話少說，快帶我們去找卷宗。”袁沛棠沒好氣地說道。走的路上，袁沛棠越想越氣，越氣就越覺得自己蠢。不由地把這怒氣轉嫁到孔又離身上。雖沒見過真僵屍，但也略有耳聞。這大白天的僵屍還能動彈地這麼歡？腦子真進屎了吧！
衙役按照孔又離吩咐，在大堂準備了桌椅板凳茶水瓜果，自己進宗卷室拿卷宗。很快，孔又離就從屋內拿出了相關檔案交給了陳凡。
卷宗上寫著：
大業七年五月二十五本縣接案，縣城城南十裡的張家村，村長張富貴女兒張嬌嬌因病去世，出殯前夜裡屍首不翼而飛。現場無有效人證，村民懷疑詐屍。
五月二十八，村旁竹林中發現屍首一具，為張家村村民，名曰張小五。死狀淒慘，身上多處有啃咬痕跡。經仵作勘察，死者胸骨斷裂三根，右手食指中指缺失，後腦被利器劃傷，咽喉被咬破，其餘四肢均有多處被撕咬去肉的痕跡。經衙役現場勘察，隻有人類腳印，沒有野獸痕跡。現場還發現一些碎布料，顏色材料與死者身上衣物不符，與張富貴之女出殯前穿的壽服相似。
五月二十九，接張家村周圍村落多起報案。當地牛羊被咬死多頭。
六月初一，接本縣東南二十裡地楊柳村報案，當地一農戶家牛棚內發現一具屍首，死者正是該農戶王某。仵作現場勘察，死者傷口與張家村中死者幾乎一致，都是撕咬所指，都有皮肉缺損。
六月初三，本縣開始專項研究，根據前麵線索的指引，已排除獸類所為。因此本縣比較認可民間的“僵屍”說法，疑似張富貴之女張嬌嬌詐屍成僵。目前張富貴女屍首還未找到。
六月初五，接多地居民報案。夜晚發現僵屍出沒痕跡。
六月初六，接縣城西南八裡地桃花村報案，發現一具女屍，死者為桃花村村民劉氏。經仵作現場勘探，死者傷痕與之前兩次相同，亦為僵屍所為。
六月初九，接本縣縣城內居民報案，縣城外東三裡地處，發現僵屍，孩童模樣。發現時正欲殺害本縣居民，被吳仁義仙師捉拿歸案。
看到此處，陳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原來那記悶棍是那吳仁義打的。現在摸著腦殼還有點疼。
左右看了一下，發現這吳仁義沒有進府，便問道：“這吳仙師人呢？不是一道跟過來了麼？”
孔又離訕訕的笑道：“這位……小兄弟。吳仙師現在後堂休息呢。之前多有誤會，還請多多海涵啊！”
陳凡哼了一聲，對吳仁義這種縮頭烏龜的做法表示不滿。這記悶棍，陳凡一定會還回去的，當然僅此而已。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孔縣令，請問卷宗上記錄的那些屍首是否還在？”陳凡合上卷宗問道。
隻見孔又離搖了搖頭，說道：“都已燒毀，包括之前的牛羊畜生。百姓擔心屍變，所以殯葬都沒辦，就直接火化了。”
陳凡皺了皺眉頭，按照孔又離的說法，所有物證都已銷毀，那信息收集起來就比較麻煩了。
有時候死人比活人要可靠地多。
看完卷宗的陳凡，心裡正在梳理一個脈絡。所有脈絡都是一根根線條，源頭都能指向最終的結果。推理，這是陳凡的強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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