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珠珠就來敲她的門,聲音顫抖的喊她:‘七月,君柳出事了。’
喬七月不敢讓林珠珠一個人出門,也不敢開家裡的車,打了車,帶著林珠珠就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山上的彆墅裡來。
門是虛掩著的,但她還是規規矩矩的摁了門鈴。
摁了五遍,都沒有人回應。
林珠珠等到不耐煩了,伸手就把門給推開了。
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君柳……”
房間裡,弱弱的傳出了聲音;“這裡……”
林珠珠率先衝了過去,不過,她的腳隻走到了門邊就站住了。
喬七月見林珠珠有點異常,伸手扶住了她;‘大嫂,哪裡不舒服?’
林珠珠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厲君柳看。
順著林珠珠的眼神,喬七月這次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厲君柳,她本能的尖叫了一聲,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她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
房間裡的東西很亂,沙發墊散落的遍地都是。
不是很乾淨的地板上,到處都是乾涸的泥水印記,有很多雙腳印,很大,一看就是男人的。
厲君柳就趴在這乾涸的泥水中間,她的皮膚本來是很才的,白的透明的那種。可是,現在卻是紅腫的,沒有一寸完好的存在。
肩上,背上,屁股上,大腿上,甚至腳底板上,都是傷痕。
她的頭發是濕透的,不知道是被汗水濡濕了,還是被淚水濡濕了,就那樣亂糟糟的蓋在臉上。頭發中間,漏出了她的眼睛,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
喬七月尖叫著喊她;“四小姐……”
她鬆開林珠珠,想要把厲君柳給拉起來,可是,厲君柳身上沒有一寸好的地方,喬七月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厲君柳卻啞著聲音笑“沒事,不疼,死不了的,我自己起不來,你把我抱到浴缸裡去吧。”
喬七月吞咽了一口口水,她的眼睛紅紅的:“你怎麼會把自己弄的這麼慘”
“這話,你應該問問大嫂,她這次是想要了我的命呀。”厲君柳嘲諷一笑。
抓著喬七月的手臂,慢慢的摟住了她的手臂。
待看清楚厲君柳身前的痕跡,喬七月的眼睛更紅,厲君柳的胸前像是被什麼撕咬了一般,鮮血淋漓的。
厲君柳笑著看她:“怎麼?心疼我了?”
喬七月努力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把厲君柳放進了浴缸裡。
浴缸是空的,喬七月手忙腳亂的又去開開了熱水,哪裡知道水太熱,燙的厲君柳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疼。
等到喬七月將水放好的時候林珠珠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扶著牆壁走了進來。
她也不說話,找了個小凳子,在厲君柳身邊坐好,拿了她的手臂,慢慢的給她清洗身上的淤泥和血跡。
厲君柳看著她笑:‘大嫂,看到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開心?’
“我們報警吧……”喬七月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這一句話。
厲君柳忽然就笑了,因為笑的太用力,拉扯到了嘴角的傷痕,又咧著嘴倒抽一口涼氣,嘲諷的看喬七月;“二嫂嫂,你是不是覺著,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隻要報警就能解決?”
難道不是嗎
喬七月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也都是這樣子做的,她覺著,製服同誌能幫她解決掉很多麻煩事。
厲君柳又笑,這一次不敢笑的太大聲。
她笑了半天,指了指浴室的化妝鏡:“二嫂嫂,辛苦你,將那鏡子打開,後邊有東西,你拿出來看看……”
喬七月聽話的打開了,本以為後邊是一堆化妝品,或者是藥物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一堆照片。
是一個女孩子,大概三歲,跟喬歲歲年紀差不多大。
笑的很天真,樣貌是一頂一的好,眉眼像極了厲君柳。
喬七月猛的轉身,因為太著急,照片掉落了幾張。
落在了林珠珠的身上。
林珠珠隻看了一眼,就滿眼驚訝的跟橋喬七月對視了一下。
“君柳……”林珠珠有點哽咽,但是隻喊了厲君柳的名字,就不在言語了。
喬七月則是一把抓住厲君柳的手;“這是你女兒對不對她在哪裡?國外嗎?”
沒想到厲君柳竟然搖頭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我生下她之後,厲雲城就把孩子送走了,隻是偶爾會給我幾張照片,所以,二嫂嫂,你看,我就是不敢報警,我害怕,我報警了,我這女兒就沒有活路了。”
喬七月的手死死的抓著照片,眼睛紅紅的,盯著厲君柳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有用嗎?剛才你還讓我報警呢,喬七月呀,你是生在陽光下,長在陽光下的五好青年,你相信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你相信美好可以創造,可是,我不一樣,我特碼的就是紮根在淤泥裡頭的人,我掙脫不開,逃脫不了,我看不見陽光,看不見希望,曾經,我以為,二哥哥會是我的希望,不對,不是曾經,即便是現在,我還是覺著二哥哥是我人生的希望,我死死的扒著他不撒手,可是,喬七月,自從你出現之後,二哥哥他就不讓我扒著了,他開始討厭我了,哈哈哈……”
明明說的是很委屈的話,厲君柳卻仰頭大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林珠珠歎氣:‘好了,彆笑了,都傷成這個樣子,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不用,我這裡什麼好東西都有,二嫂嫂,辛苦你,去我的臥室找一個黃色的藥箱,那裡頭的藥,比醫院的藥還要金貴。”
喬七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