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有人去拉扯李麥。
一個女孩子,猶如秋天的落葉,飄飄蕩蕩的,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樣。
喬七月有點不忍心。
厲君柳卻死死的拉著她:“喬七月,我告訴你,若是你再回頭,我就將你仍在這裡不管你了……”
喬七月咬著嘴唇看厲君柳:“可是,你看她。”
喬七月指了指滿眼淒徨的李麥。
厲君柳頭也不回的說道:“她不會有事情,她的媽媽也不會有事情,不管是厲對雲城,還是白家,她都還有價值,不然,他們也不會動用這麼多人來搶她了……聽話,趕緊走,都是些亡命之徒,晚一點,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喬七月知道厲君柳不會嚇唬自己。
跟著就上了車。
車子拐彎離開的時候。
她看見李麥被白起扛了起來,塞進了車子裡,估計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
喬七月是隻覺著一陣害怕,閉著眼睛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厲君柳的車子已經衝上了大路。
車水馬龍,陽光正好,路上行人有說有笑,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距離這個地方不過一公裡的地方,死了好些人。
喬七月心裡頭覺著悲涼,即便是陽光熾熱,她還是感覺到了涼意。
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厲君柳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好了,我送你去找二哥哥,不該讓你摻和進來的……”
喬七月見過厲雲城打厲雲霆,見過厲雲城欺負厲君柳。
也見過厲雲城算計凱瑟琳,甚至,見過厲雲城找的雇傭兵,還差點被白七七找的綁匪給欺負了。
可是,沒有任何一次,能打擊到喬七月。
唯有今天。
那明晃晃刀子,那四處飛濺的鮮血,還有倒在地上不肯閉眼睛的屍體。
還是不一樣的。
厲君柳見她不說話,有點心疼的看了看她。
喬七月的臉色有點白,估計是嚇壞了。
車子平緩的進了彆墅區,厲雲霆沒有在集團,而是在家裡。
看到喬七月的時候,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跟人打架了?”
厲君柳聳了聳肩膀:“跟人打架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是見人火拚了,嚇著了,你帶回去好好安撫一下吧……”
厲雲霆伸手就將喬七月給攬了過來,也沒顧上跟厲君柳說再見。
看著倆人相擁的背影,厲君柳撇了撇嘴巴:“給我撒狗糧呢?過分了啊……”
可是,沒人回應她,她自己也覺著沒意思。
剛要走的時候。
忽然,看見顧蹊站在落地窗前看她。
距離太遠,看不清顧蹊的表情,厲君柳衝他招手,可是顧蹊跟沒看見一樣,竟然轉身就走了。
厲君柳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
剛要走,卻見顧蹊又走了回來,還對她招了招手。
厲君柳還從來都沒有跟顧蹊交流過,畢竟是個半大的孩子,又不是厲家親生的,所以,厲君柳平日裡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見顧蹊叫她,不由的有點疑惑,四處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人。
乾脆就上樓了。
顧蹊住在最前邊的洋房裡頭。
這棟洋房本來是給曆程和寧紅玉準備的,但是曆程走的突然,寧紅玉受不了打擊,死活不肯住在這裡,最後,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療養院住了進去。
所以,這棟樓裡頭,隻住了顧蹊一個人。
喬七月是想讓他搬到後邊去的,顧蹊不樂意,他說,這裡挺安靜的,正好適合我學習。
喬七月也就不強求了。
隻有喬歲歲時不時的會過來,一周裡頭,偶爾會住在顧蹊隔壁兩三天。
其餘的時候,這棟洋房也就顧蹊一個人住,但是他自己也不介意,住的很開心。
曆程走了之後,厲君柳就沒進過這棟房子,猛然進來,還有點悲傷。
站在一樓,愣怔了好久。
顧蹊從樓上下來,她都沒注意到。
顧蹊也沒打擾她,隻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麵容青澀,但是表情老成。
厲君柳回神的時候,剛好看到顧蹊在發楞。
他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清冷,眉頭緊皺。
那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該有的表情。
厲君柳走過去,想要伸手摸摸顧蹊的腦袋,但是他卻躲開了。
抬眸盯著厲君柳看了半天,才說:“姑姑,不要拿我當小孩子看……”
厲君柳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起來:“你這孩子,不過十四歲,怎麼就不算是孩子了?”
顧蹊扯了扯嘴角,嘲諷道:“姑姑,我喊你過來,不過是想問問你,同樣都是寄人籬下,為什麼你可以過得如此舒坦?”
同樣?寄人籬下?
厲君柳眯著眼睛看顧蹊。
她從來都不覺著顧蹊是寄人籬下的孩子,喬七月對他的好,一點也不亞於喬歲歲,不壓迫,不強求,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這孩子怎麼會這麼說話。
厲君柳心裡疑惑,忍不住問道:“有人欺負你了嗎?阿姨?保姆?還是喬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