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歲歲的腦袋擱在顧蹊的肩膀之上,大眼睛胡靈胡靈的動著,忽然喊了一句:“哥哥,你餓了嗎?”
顧蹊愣了一下,還沉浸在悲傷中的靈魂,忽然就動了起來。
“你餓了是不是?”
“對,你聽,我的肚子都在咕咕叫呢,下午的時候,我看到阿姨準備了好多大蝦,要不,咱們去偷一點吃吧?”
喬歲歲盯著顧蹊的看,清澈的大眼睛,看到顧蹊有點不好意思。
他一把就將喬歲歲給抱了起來:“行,我們去吃點好吃的……”
喬歲歲摟著顧蹊的脖子歡呼了一聲,還不忘親一口。
恍惚中,顧蹊好像聽到喬歲歲說了什麼。
再問她時,她卻笑眯眯的說道:“我什麼都沒有時候,顧蹊哥哥,趕緊走吧,我都要餓死了……”
喬歲歲吃了五六個蝦,又喝了一杯牛奶,然後,就摟著顧蹊的胳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蹊看著她的小臉,鼻尖上還有白色的奶漬,伸手給她擦了擦。
這是個小人精,總能有辦法讓顧蹊抱著她,也總能有辦法讓顧蹊不生氣。
顧蹊伸手將喬歲歲抱起來。
按理說,就是這個小丫頭,奪走了他弟弟的心臟,來南城之前,顧蹊是帶著憤怒和怨恨的。
可是,時間越久,這份怨憤就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聚集到了厲雲城一個身上。
顧蹊也懊惱過,但是,這裡的每個人都對他很好,尤其是這個小丫頭。
總是喜歡賴在他身上。
他拒絕不了,也不忍心拒絕。
最後,將喬歲歲送到隔壁房間,給她蓋好被子,顧蹊就一個人站在窗戶邊發呆。
厲雲城用錢買走顧言的心臟這件事,隻有顧蹊一個人知道,不對,還有一個人,是顧蹊的父親,顧升和他的繼母曲梅。
當時,顧蹊就站在顧升的對麵,但是顧升還是義無反顧的簽了字。
那個時候顧蹊不懂,後來,看到厲雲城的錢,他才明白,顧升簽的是買賣合同。
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顧蹊總是在尋找機會。
想要給顧言和媽媽齊歡報仇。
可是,他終究是個孩子,喬七月又將他看的緊,他總是不能脫身。
最近他得到雲城的消息,說是曲梅的孩子得了重病,顧升又找了個新人,倆人好像正在鬨離婚。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顧蹊想要回雲城一趟。
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喬七月開口,今天試探了一下厲君柳,顧蹊覺著,她是可以幫忙的人。
等到半夜十分,顧蹊就給厲君柳打了個電話。
“姑姑,我想回雲城一趟,兩天時間就夠了,你能幫我嗎?”
厲君柳像也沒想就答應了:“行,什麼時候?明天嗎?”
“後天吧,我放學之後,你去接我……”
厲君柳說她最近要去一趟雲城的工廠,可以直接帶著顧蹊一起去。
顧蹊掛斷電話,就看到了喬歲歲睜著大眼睛坐在他身後。
嚇了一跳:“歲歲,你不是睡著了嗎?怎麼了?要尿尿嗎?”
喬歲歲搖頭,嘟著嘴巴看顧蹊:“哥哥,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顧蹊苦笑:“沒有,我隻是回去給我媽媽送點東西,兩天就回來了……”
“我想跟你一起去……”
顧蹊摸了摸喬歲歲的腦袋:“乖,你不能跟著,你好好的跟著媽媽在家好不好?等我回來,就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以往,顧蹊都是這麼哄喬歲歲的,但是這一次,她竟然沒同意。
隻是伸手抱住了顧蹊的個腰:“哥哥,我不要你一個人去,我一定要跟著你的……”
所以,周五的下午,喬歲歲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跟著顧蹊上了厲君柳的車。
看到喬歲歲,厲君柳也是頭大,又怕喬歲歲這丫頭去告狀,就同意帶著她了。
所以,就給喬七月發了一條信息,三個人就上路了。
卻不知道,喬歲歲兩天前,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喬七月。
當顧蹊抱著喬歲歲出現在自家門前時,就看了提著包的喬七月。
顧蹊無奈歎氣:“七月姐姐,你?”
“我怎麼了顧蹊,我是你的監護人,下次想要單獨行動,等你十八歲之後吧……”然後又看厲君柳:“四小姐,你就這樣將我的閨女和兒子拐走了,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呀?”
厲君柳嘿嘿笑,提著包,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上一次在這裡過夜,顧蹊出了意外,喬七月心裡總是不安。
就跟顧蹊商量:“要不,咱們去住酒店吧,到時候,我租個車子,送你去看你媽媽和弟弟,好不好?”
沒想到一向都聽話的顧蹊竟然拒絕了,他說:“七月姐姐,你就讓我住在這裡吧,我想我媽媽了……”
還能有那句話能抵得上這一句呢。
喬七月不忍心拒絕,點頭同意了。
晚上的時候,顧蹊住在隔壁,這一次,喬七月多了個心眼,她在顧蹊的門外頭加了一把鎖,才回去睡覺。
可是,半夜的時候,她爬起來去看顧蹊,發現門還是開著的,顧蹊又不見了。
喬七月一瞬間就慌了,剛要打電話報警,就看見了顧蹊給她的留言:“七月姐姐,你不要擔心,我就是去見我爸爸了,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情的……”
怎麼可能會不擔心。
喬七月坐在走廊上,一個晚上都沒睡覺,黎明時分,顧蹊才回來,看到喬七月,嚇了一跳:“七月姐姐,你坐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回去睡覺?”
喬七月的眼睛都成了熊貓眼了,但是依舊拉著顧蹊檢查了一個遍:“你這個孩子,是要嚇死我嗎?”
顧蹊傻笑:“怎麼可能?我都是大人了,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