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月不是特彆想跟唐七說話,這人的眼神帶著很重的侵略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人看的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走。
厲君柳也察覺到了喬七月不舒服,拍了拍她的手說:“你上樓去幫我看看那幾個女孩子吧,我跟唐先生說會話……”
喬七月點了點頭,立刻就站了起來。
即便是上樓梯,她也能感覺到唐七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有點擔心厲君柳一個人應付不了唐七,就跟秦年說:“你在這裡守著吧,我總覺著那唐七不是個好人……”
秦年苦笑:“他怎麼可能是好人?七月姐姐放心吧,昨天晚上厲小姐已經跟他打過交道了,不會那麼容易讓自己吃虧的。”
喬七月嗯了一聲,她也沒有去看小花旦她們,隻是躲在樓梯口盯著唐七看。
可是她剛蹲下去,就跟唐七的眼神來了個對視。嚇得喬七月直接就跳了起來。
唐七調侃她:“白小姐,我知道自己長的還算可以,若是你喜歡看我,就過來坐在對麵正大光明的盯著我看,放心,我不收你的錢……”
喬七月感覺很晦氣,沒說話,呸了一聲扭頭進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誰的房間,一頭紮進去,發現兩個女孩子桌子窗戶邊齊刷刷的回頭看她。
喬七月沒有見過她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倆人應該就是邢倩和薛寶寶了。
見喬七月推門進來,邢倩立刻就站了起來,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可能是因為她太瘦了,就顯著眼睛又大又亮的。
喬七月對她擺手:“沒事,沒事,柳柳讓我過來看看你們,坐著就好,不用緊張……”
邢倩沒說話,就站在那裡盯著喬七月看。
薛寶寶則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扭頭繼續看窗外了。
喬七月覺著有點尷尬,可是她又不想出去麵對唐七那個混蛋,就嗬嗬笑道:“那個,我能進來坐一會嗎?”
邢倩立刻就過來給喬七月擦了擦椅子,點頭哈腰:“您坐,您坐……”
她太恭敬,弄的喬七月有點不好意思了:“沒事,你也坐……”
邢倩卻不說話,局促的站在一邊。
薛寶寶見不得她那個樣子,冷哼了一聲:“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把自己弄的很卑微,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我看了都厭惡……”
邢倩咬著嘴唇不說話。
喬七月歪著頭看薛寶寶:“你是薛寶寶對嗎?”
薛寶寶嗯了一聲,依舊沒有笑模樣,整個人都冷冷的,見喬七月一直盯著她看,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問我,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就被唐七給囚禁了呢?”
喬七月點了點頭:“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沒見過世麵的女孩子,怎麼會把自己弄的這麼慘呢?”
薛寶寶苦笑了一聲:“說起來也是可笑,就是因為她這個死樣子,若不是為了找她,我怎麼會被唐七那個混蛋給控製呢?”
薛寶寶的話,讓邢倩很難過,她也不敢說話,低著頭啜泣了起來。
薛寶寶覺著她很煩,用腳碰了碰她:“好了,好了,彆尿唧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她這樣一說,邢倩哭的更加厲害了。
薛寶寶仰頭歎氣“真的是拿你沒有辦法呀,邢倩,你能不能有點出息,看看你那個樣子,眼神裡都是愚蠢,認識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喬七月看薛寶寶越說越生氣,邢倩則是低著頭一直哭,怕薛寶寶生氣會把邢倩給打一頓,忍不住就插了一句:“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的父母呢?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你們嗎?”
這個問題讓薛寶寶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嘲諷的笑了起來“就我那個媽,恨不能我立刻馬上就死了,然後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我丟了,她肯定會拍手叫好的,怎麼可能會找我?至於我那個爸爸,不知道在哪個溫柔鄉裡鬼混呢?彆說一年兩年了,三年五載的能想起我來也是奇跡……”
喬七月嘴巴大張,不是吧?還有這樣的父母嗎?
然後看邢倩,薛寶寶笑的更大聲了:“她跟我差不多,不過,她父母沒有我爹媽有錢,我好歹還能吃上飯,她可是連飯都吃不上的,上學的那幾年,若不是我幫助她,她怕是早就餓死了,也就是因為她的那幾個破兼職,最後把我們全部都給搭進去了……”
聽了薛寶寶的話,喬七月大概能猜出來是這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不等她仔細問,薛寶寶這個話匣子就打開了。
她好像更樂意說邢倩的事情。
仔細說起來,邢倩也是個可憐的女孩子,她是從大山裡出來的,有三個姐姐一個弟弟,父母嚴重的重男輕女,在她還不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四處給她安排相親的對象,可是邢倩爭氣,學習非常好,然後被當地的女校錄取了。
那個女校的校長是一個非常傳奇的人物,她形單影隻的去了邢倩家裡,也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麼,曆經一天一夜,終於讓邢倩的父母同意讓她去上學了。
當天晚上校長就帶著邢倩走了,衣服都沒有帶一件,更彆說行李了。
到了學校,校長親自給她安排住宿,吃的用的也都是學校安排的,校服找了好幾件洗的發白的,但是都乾淨整齊,說是她學姐留下來的,讓她先遷就著用,等到了訂校服的季節,就再給她訂兩套。
邢倩自己也爭氣,吃的不多,學到最晚,三年之後,考上了重點大學,校長拍著她的肩膀說:“好孩子,考上了大學,你就能看見希望了,記住我的話,繼續好好學習,有困難就跟我說,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解決的……”
可是,邢倩不好意思張口,高考完之後,她就開始四處兼職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好歹生活沒有虧待她,加上她的努力,也算是順利上了大學。
可是,大學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也是殘忍的,身邊的人形形色色,像邢倩這樣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女孩子,最害怕的就是彆人看不起,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過的正常一點。
即便是這樣,也不過是勉強能過日子,日複一日,她就不再跟人交流了,整個人也變得木訥呆滯。
她跟薛寶寶認識是在大二,兩個人其實是同班同學,但是邢倩太忙了,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恨不能下課休息的時間都能去兼職。
她跟薛寶寶第一次打交道一點也不愉快。
那天,薛寶寶遲到了,可是她一點也不介意,大刺刺的進了教室,一不小心碰到了邢倩的腳,愣是把自己給絆倒了。
薛寶寶當時就不樂意了,指著邢倩的鼻子罵:“你是怎麼回事?能不能好好坐著?臭腳到處亂伸,想謀殺呀?”
邢倩局促的站在那裡,愣是一句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
薛寶寶更得意了,甚至還把邢倩的書本給扔到了地上。
邢倩低著頭不說話,同學對她也不是很友善,三言兩句的都是在指責邢倩。
老師一進門,薛寶寶就跟老師告狀:“老師,這個女同學故意用腳來絆我,你看我的杯子都摔碎了,我這杯子很貴的,一千多呢……老師,你得讓她賠我……”
薛寶寶長的好看,打扮的洋氣,跟老師說話的時候嬌滴滴,同學也都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老師不管青紅皂白的就說:“行,邢倩,做錯事了就要承擔責任,既然是你把薛寶寶同學的杯子給弄碎了,那你就賠給她好了,好了,我們上課,一點小事情,不要驚擾了大家上課的好心情……”
薛寶寶得意的哼了一聲,然後就坐到了邢倩的旁邊,一整堂課下來,邢倩都一直在哭鼻子,薛寶寶則是一直盯著她看:“不是,不就是一個杯子嗎?至於哭的這麼厲害嗎?我可是一直盯著你的,你若是敢不賠我,我就告訴輔導員,讓他扣你的獎學金,你有獎學金是不是?邢倩?一直都是我們班的第一名,我記著你的名字呢?”
薛寶寶得意洋洋的笑著。
下課的時候,邢倩抱著書要走,薛寶寶一把就拉住了她:“你去哪裡?我跟你說,我知道你住在哪個宿舍,若是你不賠我杯子,我就去你的宿舍把你的東西都給砸了……”
邢倩終於抬頭了,她的眼睛紅腫的厲害,聲音跟蚊子一樣,她說“薛寶寶,你的杯子我一定會賠給你的,但是現在我要去上班了,若是遲到了,怕是下個月才能賠你杯子了……”
邢倩說話聲音小小的,但是很溫柔,讓一直都很強勢的薛寶寶愣了一下。
她還沒有來得及發表自己意見,邢倩就抱著書不見了蹤影。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薛寶寶有點不甘心,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邢倩最狼狽的時候,邢倩在一個餐廳當服務員,路邊的小餐廳,來來往往的什麼人都有,她甚至能看到有些男人竟然會光明正大的把手放在邢倩的裙子裡。
可是邢倩隻是彆扭的拒絕了一下,紅著臉一直給人家服務完才走開。
在看到第三個摸邢倩的腿時,薛寶寶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衝進去把那男人的手給打開了:“好摸嗎?光滑嗎?要不要臉了?”
男人可能是第一次乾這事,臉刷到一下就紅了,薛寶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然後扭頭看邢倩:“你特碼的腦子是不是讓驢給踢了,他摸你,你就這麼樂意呀?不知道反抗嗎?不知道說不嗎?真是要被你給氣死了……”
薛寶寶的話還沒說完,老板就出來了,有點油膩的老板一邊剔牙一邊上下打量薛寶寶:“你是要做兼職嗎?長的也不錯,要不,我給你留一個位置?”
薛寶寶嫌棄的瞪了那老板一眼,厲聲罵道:“你看老子像是缺錢的人嗎?給我滾遠一點,我找她有事……”
忽然被罵,老板臉色很難看,惡狠狠的瞪了邢倩一眼:“上班時間開小差,今天的服務費沒了……”
邢倩的臉立刻就垮了,她帶著哭腔跟薛寶寶說:“你走吧,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把杯子賠給你的,彆耽誤我上班了好嗎?”
薛寶寶愣了,不是,她在見義勇為好嗎?怎麼到了最後,她成了多管閒事那一個呢?
最後被邢倩給推了出來。
薛寶寶滿臉懵逼的站在路邊,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呢?
眼看著又有人摸邢倩的腿,薛寶寶恨不能立刻衝進去把那男人給揍一頓。
忽然就被人給拉住了,是同班同學,她靠近薛寶寶,小聲說道:“沒事,就是這樣的,她賺的就是這錢……”
薛寶寶睜大眼睛不解的問:“什麼錢呀?”
那人撇了薛寶寶一眼,然後拉著薛寶寶進了隔壁的甜品店,她指著甜品跟薛寶寶說:“你請我吃點心,我就告訴你邢倩的事情,而且會幫你要回你杯子的錢……”
薛寶寶倒是不心疼那杯子,也不心疼甜品的錢,她純粹就是覺著這邢倩腦子有病。
花了一百多請那女生吃了一堆沒有營養的點心,然後聽了一個讓自己三觀震碎的故事。
其實,薛寶寶的父親就是一個愛吃嫩草的人,不過他都是在外頭找,從來都不帶回家,薛寶寶也隻是聽說,並沒有親眼見過,如今親耳聽了邢倩的事情,她是真的被震驚了。
那女生跟薛寶寶說,邢倩就是出來賣的。
她指了指旁邊的攤位跟薛寶寶說:“看到了嗎?這周圍的攤位都沒有生意,偏偏邢倩在的那個店滿滿當當的都是人,還都是男人,聽說,摸一次腿,就要給三十塊錢的服務費的……”
薛寶寶眨了眨眼睛問道:“那三十塊錢是給老板的還是給邢倩的?”
“當然是給老板的呀,你看邢倩那個樣子,純純的就是被欺負的樣子,腦袋一低,眼睛一紅,就真的以為自己是林黛玉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裝可憐博取男人同情心呢?我聽我們班同學說,有點男同學覺著她可憐,會偷偷的把服務費塞進她的裙子裡,你猜怎麼樣?她竟然把錢直接給了老板,你說她腦子是不是有病?”
薛寶寶半眯著眼睛看對麵的邢倩,她可以確定,這邢倩要麼是至純,要麼是至蠢,要麼就是最讓人害怕的那種心機女。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指了指麵前都甜品問那女生:“你吃完了嗎?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了……”
女生立刻就不說話了,大口小口的往嘴裡塞:“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可以吃完的……吃不完我就打包……”
本來薛寶寶是想要將東西打包走的,可是看到對麵女同學吃東西的樣子,就一點想吃的欲望都沒有了。
起身要了一份新的,提著東西就去對麵找邢倩了。
她也不說話,就拿著手機隨便錄了幾個視頻,然後假裝打電話:“我發了幾個視頻給你,警察同誌,你覺著這算是性騷擾嗎?”
她的聲音很大,嘩啦啦,不過十幾秒,店裡的人都走了。
邢倩站在原地局促的看薛寶寶,她的眼圈又紅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聽見動靜,老板走了出來,看見薛寶寶直接皺了眉頭:“你不是不做嗎?又來做什麼?還有,我的客人?邢倩,人呢?”
邢倩立刻就開始哭了。
薛寶寶瞪了她一眼:“哭什麼哭?看看你那個樣子,就知道哭哭哭,一點出息都沒有……”
然後扭頭看老板:“我剛才拍了幾個視頻,你放任顧客欺負你的員工,若是我報警,你猜你這小餐館還能開多久?”
老板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竟然想要抬頭打邢倩,薛寶寶反應很快,立刻就舉著手機開始錄視頻:“你打,使勁打,我一並發給警察同誌……”
將薛寶寶不是一個好說話的,老板滿臉堆笑開始解釋:“這位同學呀,你誤會我了,這都是她自願的呀,她說讓客戶摸她的腿,多賺取服務費,我就是從中間拿了一個抽成而已,同學,你不能報警呀,若是報警,我可是要傾家蕩產的呀……”
薛寶寶哼了一聲:“把她的工資全部都給她結了……”
老板立刻就從兜裡掏了一把零錢出來,也沒多少,大概三四百的樣子吧,即便是這樣,他還從中間抽了一張一百的出去。
薛寶寶眯著眼睛問:“這是多長時間的?”
“十天的吧,其實不到十天,也就八九天的樣子吧,邢倩?是不是?我上次是幾號給你結的工資?”
邢倩唯唯諾諾的不說話。
薛寶寶看不下去了,伸手把老板手裡的錢全部都給搶了過來:“就剛剛,我就看到四五個男人摸了她的腿,我跟你說,這些錢是絕對不夠的,再拿一千過來,不然我就真報警了……”
“彆,彆,彆,給你給你,不過,邢倩你可想好了,我也不是冤大頭,你拿了錢以後可就再也不能到我這裡來上班了……”
老板板著臉竟然還是威脅邢倩。
邢倩哆嗦了一下嘴唇,薛寶寶看不得她那個樣子,直接吼道:“說什麼?威脅人是不是?我可是一直都錄著呢?趕緊的給錢,不然我就真的讓你傾家蕩產了…”
老板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竟然真的就去拿錢了。
拿到錢之後,薛寶寶拉著邢倩就出了門。
老板一直在後邊喊:“邢倩,但凡是你去彆的地方都賺不了這麼多錢,你可要想明白了,這一走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邢倩竟然那有點猶豫,薛寶寶直接對那老板喊:“你給我閉嘴吧,明明是你拿她當搖錢樹,你看她走了之後你這店裡還會有什麼生意?哼,老東西,機會欺負我們小姑娘……”
被戳穿了真實目的,老板的臉色更難看了,哼了一聲轉身回店裡去了。
薛寶寶拉著邢倩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把錢數了數直接塞給了邢倩:“給你……”
邢倩沒說話,重新數了一千給薛寶寶。
薛寶寶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也不缺這點錢,再說這是自己辛苦賺來的,好好拿著吧,我那杯子不值錢,不用你還了……”
邢倩不說話,執意給她,薛寶寶就拿出手機給邢倩看了看:“這是我爸爸剛給我的生活費,我真的不缺錢,不需要你這點東西……”
邢倩看了一眼薛寶寶的微信零錢,然後默默的把自己手裡的零錢塞進了包裡,薛寶寶的生活費,能抵她當年的學費加生活費了。
見她窘迫,薛寶寶就把剛才買的到點心拿了出來:“吃點吧,很好吃的……”
邢倩又要拿錢,薛寶寶瞪她:“俗了吧?趕緊吃,不要廢話,吃完了,我帶你去看新的工作……”
聽到新工作,邢倩的眼睛亮了一下,一邊吃一邊問薛寶寶:“為什麼要幫我?”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著你是個傻子?”
邢倩竟然笑了:“是呀,她們都說我是傻子的,我不敢在學校門口找工作,怕老師知道了不給我獎學金,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呀,要想得到就必須要付出呀,我正正經經的做服務員,一個月也不過是一千多塊錢,若是讓他們摸一摸腿,老板一個月能給我四千到五千……”
邢倩的話讓薛寶寶睜大了眼睛:“所以,你是自願的?”
邢倩苦笑:“誰願意讓人摸自己的腿呀?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爸爸媽媽每個月都給我要錢,若是不給,他們就會來學校裡找我,不會讓我繼續上學的……”
薛寶寶呸了一聲:“那你怎麼不報警呢?他們犯法了……”
“可是,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警察是管不了的,我們那裡的人都一樣,兒子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女兒還不如地上的草……”
邢倩的話,讓薛寶寶愣了一下:“也是,不隻是你們那邊的人,我們家的也是,我爸爸媽媽眼裡就隻有我那個沒有出息的哥哥,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奮鬥,即便是考上了這麼好的學校,能讓她們光宗耀祖,他們也不過是多給我幾個零花錢罷了……嗬嗬嗬……騙子,都是騙子……”
提到父母,薛寶寶好像比邢倩還激動。
邢倩終於開心的笑了一下。
她拍了拍薛寶寶的肩膀“你不能這樣子說話,你知道你微信裡的零錢夠我花幾年嗎?”
薛寶寶嘟了嘟嘴巴:“好了,不是故意要戳你肺管子的,我跟你道歉……”
邢倩搖頭:“沒事,你也沒做錯什麼事情……”
吃完東西之後,薛寶寶帶著邢倩去了一個酒吧,她跟邢倩說,這酒吧是她爸爸的,酒吧的經理是她的一個堂哥,讓邢倩安心的在這裡工作,保證不會有人欺負她。
薛寶寶的表哥叫薛濤,算的上一表人才,看了一眼邢倩就說“挺好,氣質挺好的,就是有點太木訥了,不過也沒關係,現在的男人都喜歡乖巧一點的女孩子……”
薛寶寶立刻就打斷了薛濤的話:“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讓她做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就簡單的做個服務員就行,我可是聽說你這裡的服務員一個月工資可以有五千的,薛濤,她是我好朋友,看在我的麵子上,能不能多給她一點?”
薛濤的眼神有點暗,跟薛寶寶說話的時候就算是正經,但是打量邢倩的時候,眼神就帶了男人的審視感。
在反複打量了好幾次之後,他點頭:“好,給她六千,但是你要保證她能一直在這裡乾下去……”
薛寶寶立刻點頭:“放心吧,她是最聽話的小孩了,一定會好好乾下去的……”
當薛寶寶跟邢倩說她的工資是六千的時候,邢倩差點沒有跳起來。
她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星星:“薛寶寶,等我發了工資,一定請你吃大餐……”
薛寶寶也開心:“不用大餐,就請我路邊擼串就可以了……”
兩個女生都很開心,其實女孩子的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說不定因為點什麼就來了。
自從倆人成了朋友,薛寶寶就特彆在意周圍的人怎麼評價邢倩,有時候聽到有人說邢倩在外頭做雞,她就會直接把杯子裡的水潑到對方的臉上:“你才是雞,你們全家都是雞……”
漸漸的,也就沒有人說邢倩的壞話了,跟薛寶寶在一起的時間長了,邢倩的話慢慢的也多了起來,整個人都帶了青春的氣息,有時候薛寶寶會把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給邢倩,又怕她自卑,順帶著還會送幾件新的,邢倩倒是從來都沒說過什麼,她的錢不多,但是每一次發工資,都會給薛寶寶買禮物。
眼看著倆女孩關係越來越好,就開始有人在背後說她們是百合。
薛寶寶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沒生氣,隻是摟著邢倩的脖子笑:“你說她們可笑不可笑,竟然說我們是一對?其實,能找一個像你這麼好看的女朋友,我也開心呀……”
邢倩就是笑笑沒說話,不管是什麼流言蜚語,倒是沒影響她們的之間的感情,日子平平穩穩的到了大四,那些喜歡說她們壞話的朋友也慢慢的消失了,麵對畢業,每個人都很焦慮。
薛寶寶倒是跟沒事人一樣,她老爹有錢,再說,她一心想的就是跟自家那個沒出息的哥哥爭奪家產,至於找工作她從來都沒考慮過。
但是邢倩就不一樣了,她明顯的焦慮了,雖然沒有在薛寶寶跟前說過。
不過薛寶寶還是感覺出來了,她就安慰邢倩:“沒事,找不到工作也沒事呀,我養著你不行嗎?”
邢倩說她胡鬨,然後就低頭走開了。
所有的事情發生變化大概是距離畢業還有三個月的事情,邢倩的爸爸媽媽忽然就帶著弟弟找到了學校。
薛寶寶第一次見了比自己父母還難纏的人,當她看到邢倩的父母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明明是穿著很樸素的人,怎麼就能說出那麼粗俗的話呢?
他們罵邢倩,說她是不要臉的小賤人,說就不應該讓她出來上學,看過外頭的世界,心都野了,不知道照顧家裡人了,心裡裝的都是野男人。
她們在宿舍樓下吵吵嚷嚷了好幾個小時,邢倩才滿頭大汗的回來,那天她穿的是工作服,短裙,酒吧的衣服。
她的媽媽一看到她的衣服,上去就用手撕扯:“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你看看你自己穿的是什麼東西,露著大腿勾引誰呢?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