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七月無奈的笑：“越來越不老實了，我總感覺是個男孩子，你說要是個兒子，歲歲他們會不會很失望？”
“怎麼會？男孩子也挺好，再說，我們家有錢，男孩子也養活的起……”
她們竟然聊起了天。
秦霜的臉色更難看了，眯著眼睛不知道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麼，然後人群就開始騷動。
厲君柳跟喬七月都知道，人群裡真正的鄰居沒有幾個人，大部分都是秦霜跟宋坤帶過來的打手。
這會子他們開始騷動，說明秦霜要動手了。
厲君柳看了看林珠珠：“大嫂，你送七月上樓吧，這裡不安全……”
喬七月不想走，林珠珠拽著她的胳膊：“聽話，你安全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處理了，我跟柳柳兩個人可以的……”
喬七月知道林珠珠說的是實話，畢竟她是一個孕婦，若是真打起來，她隻能給林珠珠和厲君柳扯後腿。
點了點頭：“那我在樓上看著你們，順便打電話問問警察怎麼還沒到？”
看著她上樓。
厲君柳彎腰給林珠珠也撿了一個棍子：“好久沒跟你一起打架了，竟然有點期盼……”
林珠珠抿唇笑：“記得上一次跟你一起打架，還是你高中的時候……”
厲君柳上高中的時候，林珠珠已經跟厲南在一起了，那個時候，為了討好厲南，林珠珠可是把厲君柳和厲雲霆當做眼珠子的。
學校有人欺負厲君柳，被她知道了，拿著棍子就打了過去，那一次，她跟厲君柳兩個人對戰二十個男生，愣是把那些男生打的吱哇亂叫，也是那一次，林珠珠第一次進了局子，因為她是成年人。不隻是罰了款，還在警察局住了好幾天呢。
不過那次之後，厲君柳跟林珠珠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為了幫林珠珠，厲君柳直接把厲南給出賣了，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機會並肩作戰，厲君柳碰了碰林珠珠的肩膀：“你年紀大了，一會悠著點，放心，我能保護你……”
倆人的話還沒說完，棍子就掄了出去，確實，林珠珠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厲君柳揍了兩個人，她才揍一個。
自己都要笑了。
這一仗打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人，厲君柳跟林珠珠擊了擊掌。
林珠珠擦了擦頭上汗水：“警察應該快到了，你去還是我去？”
“我去吧，你要照顧七月和孩子，我一個人在哪裡都可以……”
“行，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我會提前幫你準備好衣服的……”
倆人剛剛商量好，警車就到了，厲君柳拍了拍林珠珠的肩膀：“上樓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說實話，警察同誌聽說是厲家的事情，他們都不是很想來，最近打交道太多了，都有點害怕了。看到滿地的人，警察同誌咳嗽了兩聲：“四小姐，你看？”
“我跟你們走，不過，我可是提前跟你們說清楚，是他們來找我們麻煩的，你們也知道，我們家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他們就這麼闖進來，衝撞了孩子可是小事情……”
厲君柳一說一笑間就把事情給說明白了，該承擔的責任她不會逃避，但是對方要承擔的責任，她也不會露下的。
警察撓了撓頭：“好的，那就一起帶走好了……”
浩浩蕩蕩一群人被帶走的時候，厲君柳回頭看了看樓上的林珠珠和喬七月比了個ok的姿勢。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可是秦霜不甘心呀。
她帶來的人跟她沒有什麼關係，見到警察都慫了，直接就跟著走了，可是秦霜不行，她心裡想著念著的都是她兒子宋剛。
所以警察同誌還沒靠近她，她就拍著大腿坐在地上開始哭了：“老天爺呀，睜開眼睛看看吧，看看我這個可憐的女人呀，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好人找不到訴苦的地方，壞人都是橫行霸道呀……我那可憐的兒子不知道被厲君柳弄到哪裡去了，她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人，老天也，把她給收了吧……求求你了呀……”
她跪在地上一會磕頭，一會哀求。
厲君柳冷笑一聲，對身邊的警察同誌說：“要不，你們先跟她商量商量，我上樓喝點水？處理好了，喊我一聲，我直接跟你們走……”
警察同誌竟然點了頭，其實事情是什麼樣子的，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宋剛被人帶走的時候，上頭就發了話了，說這宋家做了捅天的事情，讓他們有事沒事躲著一點。
哪裡知道，一天時間都沒有，他們就要迎頭來處理了。
好在，厲君柳沒有撒潑打滾，不然他們真是要把頭給撓大的。
厲君柳走了之後，警察同誌直接蹲在秦霜跟前：“宋太太，有句話我要提前跟你說，你兒子的事情，是我們上級領導直接處理的，我們處理不了，今天事情，你帶著那麼多人衝進厲家，起了衝突，這叫非法衝入民宅，你又是鬨事者，可是要承擔主要責任的……”
警察同誌的態度很好，秦霜不敢哭了，揉了揉眼睛：”那我的罪名大，還是厲君柳的罪名大？”
警察同誌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秦霜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是我的問題比較大，可是，警察同誌，你們給我評評理，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厲君柳挑起來的，還有，我兒子失蹤了，你們是警察，不應該管的嗎？”
秦霜見說不通，又要拍著大腿哀嚎。
帽子同誌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其實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你厲君柳之間的私人恩怨，若是你態度好一點，好好的跟她談一談，說不定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秦霜的眼珠子轉了轉，還沒等她說話。
厲君柳就來了，她冷笑：“不用了，我跟宋太太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們走吧，我準備了十天的衣服，你覺著夠嗎？”
厲君柳手裡提了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裡頭裝的都是成乾上萬的衣服。
不管是警察同誌還是秦霜，見她態度堅定，瞬間就沉默了。
倒是被帶走了，秦霜，宋坤，厲君柳一並被帶走了。
喬七月紅著眼睛看林珠珠：“沒事吧？能找找人嗎？”
林珠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不用找人，溜溜自己就能把事情給處理好的……”
喬七月還是擔心，自從懷孕之後，她的情緒就很容易激動。
眼看要哭，林珠珠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那個，七月，好大會沒看到歲歲了，剛才那麼亂，不會嚇到她吧？要不，咱們趕緊去看看她？還有暉暉，那孩子最是膽小了，彆給嚇哭了？”
喬七月的腦子沒有跟上林珠珠的嘴巴，隻呆呆的點了點頭：“那就去看看他們吧，你說的很對，暉暉最是膽小了，剛才打架打的那麼厲害，肯定要嚇哭的，還有歲歲，哎呀，我們歲歲呀，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呢？”
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喬七月有點這樣的症狀，好歹是給人哄好了，林珠珠拍了拍胸口，著急忙慌的就跟著她一起去看喬歲歲了。
幾個孩子還挺好，剛才外頭很熱鬨，宋南生直接關了窗戶，關了燈，開了ktv模式，幾個孩子唱的鬼哭狼嚎的。
喬七月一推門，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老巫婆來了……”
然後幾個孩子就開始吱哇亂叫，最小的厲垚直接哭了起來。
緊跟著過來的林珠珠直接把燈打開了：“厲垚，厲垚，怎麼了？到媽媽這裡來？”
厲垚手腳並用的從喬歲歲他們中間爬過來。
不過是太吵了，把他給嚇著了，見到林珠珠，立刻就開始留著口水笑：“媽媽，媽媽……”
林珠珠伸頭看幾個孩子都挺好，直接帶著厲垚走了。
走之前跟喬七月說：“他們應該沒事，要不，你跟我去前頭聊天？“”
喬七月也怕吵呀，就點頭：“行吧，前頭安靜……”
可是，喬歲歲不樂意了，拉著喬七月的衣服喊：“媽媽。媽媽，你來都來了，彆著急走好不好？”
喬七月垂眸看她：“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喬歲歲湊到喬七月跟前，小聲問她：“媽媽，我剛才上廁所的時候都看見了，你們是不是打架了？跟很多人打架，還打贏了是不是？”
喬七月沒想到喬歲歲竟然看見了。
抿唇想了想，直接問她：“那你覺著那好玩嗎？”
“挺好玩的，下一次要是你們還打架，能不能讓我們看著呢？可比唱歌好玩多了……“”
喬七月眯了眯眼睛，直接坐在了地上，拉著喬歲歲的手問她：“你覺得打架很好玩嗎？“”
喬歲歲點頭“上一次，在學校，我看到大姐姐跟姑姑打人，就覺著很爽快，媽媽，下一次，我也要參與你帶著我好不好？”
喬七月好像意識到不對勁了。
不過她沒有立刻跟喬歲歲交談，而是把她交給宋南生：“歲歲聽話，跟著大姐姐再玩一會，媽媽去打一個電話，晚點來跟你聊天好不好？”
喬歲歲點頭同意了。
喬七月確實是去打電話了，給白雪。
這會白雪還在回禹城的車上呢，接到喬七月的電話，眯了眯眼睛：“夭夭，怎麼了？”
“堂姐，還是歲歲的事情，之前你有沒有發現歲歲有其他的地方不對勁？”
“沒有呀，其他都挺好的，表達清楚，邏輯清晰……”白雪很少誇人，但是她對喬歲歲的欣賞是真心的。
誇完之後又意識到不對勁，反過來問喬七月：“你是不是發現新的問題了？需要我回去嗎？”
“暫時不用，你聽我跟你說，前幾天的事情你不是知道嗎？歲歲在學校被人欺負，當時我們都氣瘋了，當著她的麵就打了人，還有剛才，有人到家裡找事，我們打群架了……被她看見了……”
喬七月有點不好意思，她知道，若是歲歲真的受到了刺激，這一次就真的怪不到彆人。
對麵的白雪倒是沒有說彆的話，直接問她：“歲歲是不是說打架很好玩之類的話？”
“你怎麼知道？”
“很正常，見了大人的暴力行為，小孩子會不自覺的模仿，這件事確實是你們大人沒做好，我要批評你們了……”
喬七月趕緊點頭：“我懂，我都懂，那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怕她真的會有暴力行為？”
“好的辦法肯定是言傳身教呀，不過那是一個長時間的工作，歲歲是個很乖的孩子，你可以嘗試著跟她解釋，講道理她都能聽懂……”
喬七月哦了一聲：“那我先嘗試一下，若是不行，就隻能麻煩你回來一趟了……”
“行，我先回去處理一點事情，最多三天就能有時間，有事情你隨時給我打電話，主意觀察她的狀態……”
喬七月嗯了一聲。
掛了電話之後，在窗戶邊站了很久。
久到喬歲歲出來找她：“媽媽，你還在打電話嗎？你的手機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喬七月晃了晃手裡的手機：“這裡呢，剛剛跟你白雪阿姨說了一點事情，然後媽媽在思考問題，就耽誤了一點時間，你等著急了嗎？”
喬歲歲點了點頭：“是的，有點著急了，媽媽，我剛才問你的事情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下次打架的時候能帶著我嗎？”
喬七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喬歲歲歪著頭看她：“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在想怎麼跟你說話？歲歲，我們能去客廳嗎?媽媽有事情要跟你說……”
“好呀，走吧……”
喬歲歲答應的很爽快，扭頭就開始往樓下跑，她跑的太快了，歪了一下腳，沒有哭，也沒有鬨，而是直接搬起了旁邊的小凳子，狠狠的咂向了樓梯。
喬七月本能的喊了她名字：“喬歲歲，你在做什麼？”
喬歲歲很無辜，站在哪裡眨眼睛：“媽媽，不是你跟我說的嗎？被人欺負了都要打回去的……”
喬七月愣了，是的，話是這麼說的，可事情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呢？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在樓梯口站了好久，喬歲歲也不找就，就站在樓梯口等她，見她一直不說話，就委屈巴巴的問了一句：“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是不是做錯了？可是我看你跟姑姑都是這樣子出氣的呀？”
喬七月的鼻子酸了，她的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是的，懷孕之後，她的情緒波動會大一點，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個時候哭。
見她哭，喬歲歲慌了：“媽媽。媽媽。你彆哭，我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摔東西了，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驚慌失措的喬歲歲，喬七月知道，孩子沒錯，錯的是她。
擦了擦眼睛，下樓把喬歲歲抱在了懷裡。
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在喬歲歲也沒有繼續問，就摟著她的脖子，絮絮叨叨的一直喊媽媽。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之後，喬七月拉著喬歲歲坐在了沙發上。
她問喬歲歲：“歲歲，你跟媽媽說實話，剛才你摔凳子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
“就感覺很舒服，很爽……媽媽，你心情是不是不好呀？要不，你也摔摔東西吧？說不定心情就好了……”
喬歲歲抬頭看喬七月的眼睛。
聽了喬歲歲的話，喬七月感覺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難受的厲害。
可是這一次，她腦子很清醒，沒有掉眼淚，也沒有矯情。
而是拉著喬歲歲的手非常正式的跟她說：“歲歲，媽媽要跟你說的是，你剛才都行為是錯誤的……”
“為什麼？大人能做的事情，我不可以做嗎？”
“這跟你是個小孩子還是大人是沒有關係的，歲歲，首先，媽媽要跟你說的事情是，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會做錯事，那天在學校的事情，媽媽跟你道歉，是媽媽和姑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當著你的麵打了你的老師……”
“媽媽，你跟姑姑還有大姐姐沒有做錯呀，袁老師確實做錯了，白雪阿姨跟我說了，她做錯事情就應該受到懲罰……”
麵對一個六歲的孩子，喬七月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塞的厲害，明明知道事情錯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讓她很無助，覺著自己很失敗，又覺著對不起喬歲歲。
見她眼神不對勁，喬歲歲眯了眯眼睛：”媽媽，我不爭辯了，你繼續說好不好？””
喬七月卻搖了搖頭：“歲歲，媽媽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反正，打人，摔東西都不是錯誤的行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們先不說你老師的事情，就說剛才你摔凳子好不好？”
喬歲歲點了點頭，眨著大眼睛看喬七月：“媽媽你說，我保證會認真聽的……”
喬七月讓自己冷靜了一下，組織好語言之後，開口問喬歲歲：“剛才你下樓梯的時候，是不是跑的很快？”
喬歲歲點頭。
喬七月又問：“那你跟媽媽說，樓梯是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
喬歲歲又點頭。
“那你崴腳是因為樓梯嗎？”
喬歲歲搖頭。
“是因為凳子嗎？”
喬歲歲又搖頭。
“那你為什麼搬起凳子咂樓梯呢？”
最後這個問題，喬七月問完之後就不說話了，喬歲歲的大眼睛轉了轉，沒有點頭，沒有搖頭，她在思考問題。
本以為她會辯解，沒想到她竟然道歉了：“媽媽，對不起，我錯了，是我自己的錯，凳子沒錯，樓梯沒錯，是我跑的太快了，下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下樓梯的……”
喬七月覺著喬歲歲的話說的很對，剛要誇她，就聽喬歲歲問：“那，我錯了，可是打自己嗎？像這樣子？”
喬歲歲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的時候，喬七月徹底懵逼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她認知裡頭的暴力行為是針對外人的，為什麼喬歲歲會打自己。
重重的一巴掌之後，她的臉直接就紅了，可是，她沒有哭，反倒是笑著問喬七月：“媽媽，對嗎？這樣做是不是就對了？那你快誇誇我好不好？不然我就要哭了……哇哇……太疼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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