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柳還沒有來得及拒絕。
就聽厲軒軒壓低聲音訓斥：“作業寫好了是不是？明天還想要罰站是嗎？”
然後，對麵就沒有喬歲歲的聲音了。
厲君柳試探著喊了一句：“歲歲？”
“她去寫作業了，姑姑，若是你找她有事，那就再等一個小時吧……哦，剛才你說你住院了是嗎？怎麼回事呀？姑姑不是很厲害的嗎？”
厲君柳嗬嗬笑：“也沒事，小毛病了，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軒軒不能擔心哦……”
“我不擔心，姑姑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了，比我爸爸都厲害，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你呢？”
這馬屁拍的，厲君柳瞬間就覺著自己的胸口不疼了，笑得也更大聲了。
可是，剛笑兩聲，就聽厲軒軒問：“姑姑，你說你要找我？”
厲君柳這才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她就大概跟厲軒軒說了一下林瀚的工作地點，還有裡頭的情形，試探著問厲軒軒：“你能幫我查查那是什麼地方嗎？”
話音未落，對麵就想起了手指敲鍵盤的聲音。
半天，厲軒軒嗯了一聲：“應該是有這麼一個地方的，比較隱蔽，算是秘密基地，姑姑，你找這個地方做什麼？好像還挺危險的，進他們都管網有點麻煩……”
“危險就算了……”厲君柳含糊的嘟囔。
“對彆人來說危險，對我來說就是小意思，姑姑你稍等啊，三分鐘我應該就能進去了……”
厲君柳吞了一口口水，對於厲軒軒的能力，她一向都是頂信任的，無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表，三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恰好夠她跟喬七月和林珠珠說再見。
喬七月跟林珠珠剛走，就聽對麵的厲軒軒嗯了一聲：“姑姑，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發給你了，好像挺麻煩的，你自己看去吧，我去盯著歲歲和暉暉寫作業了……”
厲君柳都沒有來得及答應，厲軒軒就把視頻給掛了。速度很快，是厲軒軒的風格。
人都走了，厲君柳盤腿坐在病床上，打開了厲軒軒發給她的資料。
厲軒軒發的東西很多，幾百頁的那種，厲君柳隻看了一個開頭，就立刻給厲軒軒打電話，哦，因為三小隻上小學了，喬七月就給他們每個人配了一個電話手表。
厲君柳打的是厲軒軒的電話手表。
“喬歲歲，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寫作業要專心一點，你寫的是數學，算的是數字，你倒是跟我說說看，8+12怎麼就是18了？”
電話接通，就聽到厲軒軒在咆哮。
說實話，輔導作業這件事，那真的時是誰做誰崩潰呀。
厲君柳不敢吭聲，耐心的等厲軒軒訓歲歲。
“我跟你說喬歲歲，十五道數學題，你錯了十三道，剩下兩題還是厲暉暉幫你做的，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該上小學，你就應該回到幼兒園去，你說我們同樣都是爸爸媽媽生的，厲暉暉雖然笨一點，好歹也是十道題能做對九道半的，怎麼到你這裡就不行了？啊？就算是猜你怎麼著也得給我猜對兩題吧？我真的想要把你的腦袋給拆開，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垃圾還是廢物？”
聽不到喬歲歲的聲音，就聽厲軒軒這個平日裡不怎麼說話的孩子，一分鐘時間說了好幾百個字。
厲君柳嚇得都想掛電話了，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就聽厲軒軒喊了她的名字：“厲君柳，你要的東西我不是都給你了嗎？還打電話做什麼？是不是覺著我時間很多?”
厲君柳舔了舔嘴唇：“那個，軒軒，你先彆喊啊，姑姑沒有彆的事情，就是想要問問你，剛才讓你查的東西，你看了嗎？”
“我看那些無聊的東西做什麼？”
“那你瀏覽記錄刪除了嗎？”厲君柳又問。
“刪除了，我電腦自帶那種功能，需要我手動刪除，姑姑不是都知道嗎？怎麼還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被嫌棄了，厲君柳跟喬歲歲一樣，被厲軒軒給嫌棄了，她徹底不敢說話了，哼哼唧唧的，連掛電話的這句話都不敢說。
厲軒軒見她沒動靜，就繼續訓斥喬歲歲了：“我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錯，明天我親自監督你回幼兒園……”
對麵的喬歲歲哭哭唧唧的嗯了一聲。
厲君柳不敢聽了，果斷的掛了電話。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果然，作業是個魔咒。
軒軒是個不會說謊的孩子，他說沒有看就一定是沒看的。
厲君柳穩定了一下心神，繼續看資料了。
以前，她也會讓厲軒軒幫忙查資料，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擔心過厲軒軒會看到什麼，畢竟那些東西，厲軒軒也看不懂。
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厲軒軒發過來的東西，除了文字還有視頻，那種見不得光的視頻，不是黃顏色，是紅顏色的，詭異，陰森，恐怖，令人發指。
視頻裡的人都是人，可是做的卻不是人該做的事情，也是，林瀚他們帶走的都是林金金那樣的人，做的都是不正常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是正常的人了。
厲君柳胡亂的看了一遍，忽然就後悔讓林瀚回去了，那裡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光明的未來，陰森壓抑的東西隻會慢慢的消耗人的經曆。
若是這算起來，厲君柳這個在活在沼澤裡的人倒是好了很多呢。
盯著手機看了很久，還是給林瀚打了電話。
“到地方了嗎？”
“嗯，在休息，十分鐘後就要開始工作了……”林瀚的聲音冷冷的，跟離開之前的他一點也不一樣。
“林瀚……”厲君柳喊他的名字。
林瀚又嗯了一聲。
可是，要開口的一瞬間，厲君柳還是後悔了，嗬嗬笑了兩聲：“沒事，就是確定一下你有沒有到地方，既然要上班，那就忙吧，有時間再給你打電話……”
沒有給林瀚說話的機會，厲君柳迅速的掛了電話。
恰好電腦有個視頻閃過。
厲君柳立刻就認出視頻中被折磨的女孩子是陳慢慢。
那是怎樣都折磨呢？
能想象到漂亮女孩子被折磨，也許都是那種肉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吧？可是，陳慢慢遇到的不是，她很漂亮，很年輕，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樣貌。
沒有人在意她的五官，沒有人在意她的身體，他們在意的時陳慢慢的身體裡養的蟲子。
這是厲君柳第二次見到那些嚇人的蟲子，上一次是林金金，那些恐怖的蟲子，瞬間就把人給吃了。
她沒想到，陳慢慢的身體裡竟然也有。
視頻拍攝的很清晰，應該是監控，能清楚的看到陳慢慢不停跳動的血管，以及從血管裡緩緩爬出來的小蟲子。
厲君柳感覺自己的胃在不停的翻滾，伸手把電腦給關了。
坐在那裡半天都沒說話，良久才想起來給唐五打電話：“陳慢慢怎麼樣了？”
“挺好的，已經睡著了，四小姐，那林瀚到底是什麼人呢？他跟慢慢說什麼了？”
林瀚什麼都沒有跟陳慢慢說，再說，他又不是第一次見陳慢慢，陳慢慢害怕的人根本就不是林瀚，而是林瀚的背包。
沉吟了一下，厲君柳跟唐五說：“找個人看著慢慢，你來醫院一趟吧，我有事情要問你……”
唐五來的很快，半小時就到了，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
“四小姐，什麼事情不能在電話裡說？”
“陳慢慢在你身邊多久了？”
“沒多久，我到南城三個月的時候遇見她的……”唐五皺著眉頭回答厲君柳的問題：“四小姐，你怎麼一直問慢慢的事情呀？她怎麼了？”
厲君柳不想跟唐五隱瞞什麼，打開電腦給他：“視頻是一年前的，應該是你認識慢慢之前，唐五，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慢慢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的？”
唐五麼說話，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被視頻給吸引了，看他那個樣子，手掌緊握，胳膊上青筋突出，若這電腦不是厲君柳，怕是他會直接給摔了吧。
厲君柳也不著急，就坐在那裡慢慢的等。
等唐五緩過神來，等他垂眸苦笑：“我一直都以為她是被陳家的人給欺負慣了，才會那麼膽小，那麼依賴人的，我怎麼都麼想到，她竟然遭受過這樣子非人的待遇……”
厲君柳沒說話，把電腦拿回來，第二次看，有了心理建設，她看的仔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