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一陣搖頭:“我現在沒有生死威脅,絕對不能再貪圖捷徑,爺爺說了,一旦入了邪途,等於自毀大道。
人真是容易懈怠,不就是站樁辛苦一些,不就打熬內力、磨礪武技枯燥一些,我就讓這股念頭占了上風,決不可取。”
他低頭望了老二一眼,眼裡滿是堅定,“我怕是要長期同這樣的念頭做鬥爭了,辟邪真氣一旦開練,就一日不能停下,否則其陰柔暴躁的內力就要在體內亂竄,而至於走火入魔,創出這功法的家夥究竟有多想變成女人……”
拋開這些心思,韓靖再度運行了一遍“金鐘罩”的真氣,他察覺到了那隱約的一絲滯澀之感。
這並非是服下丹藥,功力不純的表現,相反,七星丹所化的內力非常精純,不然,韓靖也不會一下子就把《金鐘罩》的第一關衝擊到圓滿地步。
滯澀之感的真正原因還是內力衝突。
現在《金鐘罩》的真氣量完爆辟邪真氣,兩股真氣老大老二的位置對換。
真氣也是有脾氣的,陽剛博大的金鐘罩真氣還好,他老實,他不爭,有什麼不藏著掖著,所以表現出運轉時若隱若現的滯澀感。
但陰柔暴烈的辟邪真氣如同女兒家一般,惹了女人還想好過?雖然它暫時沒有發作,但發作起來必然非同小可。
而紫霞真氣又太過細微,已經有難以這兩股兼容的跡象,它快乾了,它有些潤滑不動這兩股真氣。
“看來,我這三十天的主要任務,還是要拔高紫霞真氣的量,免得去了下一個世界出問題。”
韓靖做出總結,“這兩天封城,強行翻城牆的話,搞不好就會撞到槍口上,先去城裡逛逛,看能不能找一個不太起眼的高點。”
想到就做。
韓靖麻溜的梳洗完畢,白彥景還沒有起來的跡象。
“等會給爺爺帶份早餐回來。”
韓靖看了一眼白彥景的房門,輕手輕腳的把外門掩上。
剛來到院中,韓靖耳朵一動,便聽到隔壁曹家大門關閉的聲音,隨後有腳步聲靠近他的大門外。
“啪嗒。”
門外響起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同昨日曹嘉實把矮凳放在地上的聲音一樣。
韓靖微感奇怪的打開了大門。
大門外。
一個穿著水藍色襖裙的女子,正彎著腰,她手中拿著一塊布和一張有字的紙條。
在她麵前有一個矮凳。
矮凳上放了兩大碗熱氣騰騰的豆漿以及四根油條。
女子把布蓋在了豆漿和油條上麵,聞聲捏著紙條抬起頭來。
韓靖這才看清了她的全貌。
水藍色襖裙漿洗的多處地方發白,纖細的雙手有些粗糙,麵容尚算清秀,身材高挑,一雙眼睛明亮而有活力,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乾淨質樸。
“你是曹錦兒?”韓靖有所猜測。
“嗯,你就是林公子吧。”曹錦兒微微一笑,聲音就像是鄰家大姐姐一樣溫柔,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含著友善之意,“昨天晚上回來,我聽爺爺說過我們多了兩位鄰居。
你還送了我弟弟五香雞,那小家夥開心了一晚上,我很感激,所以請你和那位爺爺吃些早點,這是我親手做的,希望你不要嫌棄。”
“怎麼會。”韓靖一下明白過來,體會到麵前這位姑娘的善意,“你是怕打攪我們休息所以擺在門外?”
曹錦兒輕輕應了一聲:“既然林公子醒了,我就不用放這張紙條了。”
“曹姑娘,沒必要這樣客氣,我就是覺得小嘉實挺可愛的。”
“我也是這樣覺得。”
她落落大方的笑著,又講道,“我得出攤趕早集去了,公子若是吃完,把碗和凳子放在我們家門口便是。”
說完,她轉身推著與她身板極其不相符合木架攤子推車,向巷外的集市上趕去。
韓靖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恍然多了幾分感觸,也多了幾分真實感,那是活在天華星上的真實感。
那些獄卒和魂穿過來的遭遇,讓他以為天華星惡人遍地。
直到碰到曹家,他才發現,這裡的普通人,似乎還不錯。
……
三十天,一晃而過。
這三十天,城裡的戒嚴是一天比一天鬆,不過,偶爾還是有官差會進行清查、搜捕。
由於韓靖和白彥景是外來住戶,所以被重點照顧,很是耽擱韓靖進行修煉。
幸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韓靖送出幾十兩銀子後,帶隊的頭頭心滿意足的離開,拍著胸脯說韓靖他們是大大的善民。
而這三十天,也讓韓靖徹底看清這群無恥之徒的真麵目,也讓他對青國統治者沒有半分好感。
在這裡,普通人幾乎算不上人,不僅要上交很高的賦稅不說,還得不到正常的對待。
凡是每年賦稅交不夠的人,必須到礦上做苦力,吃著泔水,出著血力。
普通人還必須對武者畢恭畢敬,不能有所冒犯,不然,便會被治不敬之罪。
更加過分的是,倘若發生命案,一方是武者,一方是平民的話,武者隻需要上交一定的“贖罪金”,就不會受到任何懲罰,壓根沒有殺人償命這一說。
當然,武者也是分等級的。
像韓靖這種表麵上是煉體境且沒有門戶的武者,在最底層,一樣被大多數武者瞧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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