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韓靖從綠柳莊中走出,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韋一笑和五散人。
六人臉上的青白之色退去,十香軟筋散之毒已然解開。
韓靖牽著駿馬走在前麵,韋一笑五散人跟隨在後,彼此沉默,都未說話。
韋一笑和五散人沉默是因為羞慚之意未消,他們六人縱橫江湖大半生,刀口舔血的日子的不知過了多少,頭一次栽在一個小姑娘手裡,這還是在韓靖特意提醒之下。
往窄了說,他們是未把韓靖的話放在心上,往寬了說,六人所驕傲的本事,不過爾爾。
更何況,他們能完完整整的走出綠柳莊,還不知道教主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一時間,六人羞慚的不知如何開口,就連平常最咋呼的周顛,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而韓靖之所以沒說話,一方麵,是存著讓六人反思的心思,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舌頭疼。
草原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韓靖那一吻雖然讓趙敏猝不及防,占據了主動,但等趙敏緩過勁來,她反而主動索吻,最後更是狠狠咬了韓靖舌頭一口,說是讓他要永遠記得這一吻。
吻完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異常奇怪。
趙敏一改之前的熱烈,“冷冰冰”的兌現諾言,叮囑韓靖莫要忘了答應她的三件事,又叫下人解開韋一笑等人所中的十香軟筋散之毒,隨後,便讓神箭八雄送他們出莊。
這讓韓靖心生感歎,女人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還是我的小昭好,最聽我話了。”
韓靖伸手摸了摸懷中的信箋,這封信箋是趙敏親筆所書的諭令,下令釋放小昭。
小昭被趙敏派人,星夜兼程送往汴梁,趕是趕不上了,唯有親自去汴梁一趟。
“除開延長的三十五日,我現在還能在倚天世界待上一個月,去汴梁的話,需要六七天左右,一來一回,肯定趕不上趙敏派人圍攻武當。
張三豐是一定要救的,他是整個武林的精神領袖,若被趙敏所擒或斬殺,武林中人怕是有一大半要歸附於朝廷的淫威之下,到時候,朝廷騰出手來,明教所麵臨的壓力遠比今日要大的多。
況且,師父的遺願是讓我正麵打敗他,我既然答應了,必須要做到。”
韓靖邊走邊考慮問題,心中已有計定。
等到走出一裡之地,韓靖見韋一笑、五散人還是一副鬱悶自責模樣,想到晾他們的時間也算夠長,都不是小孩子,不需要過分敲打,當即笑道:“韋蝠王,你們究竟是如何被趙敏所擒。”
韋一笑、五散人聽到韓靖開口,心神登時一鬆。
韋一笑立即走到韓靖左側:“教主,是這樣的……”
原來,他們幾人抄著小路一路趕往汴梁,在山林間以清泉解渴,野果充饑。一直到了甘涼一帶,路過一處小村莊,碰到一夥強人在莊裡作惡。
幾人憤然出手,將欺負百姓的強人除掉,村莊裡的人為了感謝他們做了一桌野味答謝,盛情難卻之下,韋一笑、五散人就吃了這頓飯。
結果,飯到中途,六人突然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等發現了不對勁之處,渾身勁力已難提起來。
後來便被擒到了綠柳莊當中。
“教主,此事怪我,當時我們殺完那夥強人,救治完百姓,冷謙說走,可我管不住這張嘴,一聽說有肉吃,就他媽的走不動路了,害了諸位兄弟,也連累了教主。
教主,你處罰我吧!降我的職,打我幾巴掌也行。”周顛握著拳頭恨聲道。
韓靖搖了搖頭:“周顛你不必自責,大家夥也不必自責,她以人心相算,縱然是我,一樣會吃虧,我想即便你們不吃那頓飯,她也會另有辦法讓你們上當。”
周顛越想越氣,一錘大腿道:“不行,這趙敏如此卑鄙無恥,我心中惡氣難平。
走,咱們回去,一把火燒了那綠柳莊。”
他剛說完那句話,回頭瞥了一眼,隻見來路上黑煙衝天而起,伴隨著紅焰閃動,正是綠柳莊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