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朝陽初生,霞光萬道。
萬春流的藥廬前擺放著一張躺椅,上麵躺著一位身著白衫的年輕公子。
這位公子麵如冠玉,眉若刀削,嘴角輕輕勾著,遠遠看去竟有一股奇特的魅力,讓人幾乎移不開眼睛。
他手上正捧著一本紙頁泛黃的古書,讀的津津有味,腹部上橫著一隻玉簫,一切看起來,說不出來的閒適雅致。
他正是收服惡人穀的韓靖——玉簫主人。
不過,韓靖現在又多了一個身份——魔門主上,大魔王。
“韓公子,你的內功太過玄奇,療傷之效,大大出乎我的預料,燕大俠的一條奇經已經有了起色,依我看,也許一兩年之內,他有可能清醒過來。”房間裡傳出蒼勁的聲音,萬春流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這個萬春流,是真正的萬春流,他那張誰都欠了他三百兩銀子的臉上居然露出笑容。
“那很好啊。”看完書籍最後一頁的韓靖,合上書籍,翻身坐起。
萬春流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謝謝。”韓靖伸手接過,一飲而儘,他把茶杯和書籍放在躺椅上,站起身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也是時候出穀了。”
萬春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韓靖的眼角餘光留意到他的表情,轉過身來道:“萬兄有話不妨直言。”
萬春流拱手道:“韓公子,小魚兒他出穀也有四日了,這孩子雖然聰明絕頂,但到底對江湖的險惡未曾經曆過,你若是碰見他,還望照拂一二,這孩子身世可憐,雖長在這惡人穀,卻是極好極善良的人。”
“好說。”韓靖笑了笑,“萬兄對我有指點醫術之恩,既有所托,我自當會給他好好上上課。”
萬春流驚喜道:“那我代小魚兒多謝韓公子了。”
“不必客氣,後會有期。”
韓靖話音剛落,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煙,朝著出穀的路渺渺去了。
萬春流盯著韓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動,半晌才喃喃歎服道:“奇人,奇事,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到這麼奇的人和事,不過,江湖上若是能多上幾位韓公子這樣的奇人,天下也許就太平了。”
萬春流說的自然是真心話,在遇到韓靖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在一夜之間讓惡人穀裡的惡人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當然,光做到這些,不足以讓他完全歎服。
第二日,他親眼見證,韓靖指點那些惡人武功,三言兩語之間,讓那些惡人如敬神明,眼裡有了幾分真正的恭敬之色。
第三日,韓靖又與這滿穀的惡人,約法三章,凡事調查清楚,不得濫殺無辜,以武淩弱。
然後以魔門侍者的身份,一部分人在這西域之地懲惡揚善,一部分人趕去中原,儘行好事,傳開一十六字的名頭——行善去惡,至上魔門,天下無敵,玉簫主人。
……
天空碧藍如洗,萬裡無雲,日光融融,曬得人懶洋洋的。
陰山下,茫茫草原連成一片綠波如海浪般蕩漾,牛羊在其間相互追逐,美麗的牧羊女在馬上揮舞著鞭子,放開歌喉,歌聲隨風飄揚,再加上羊咩、馬嘶、牛嘯,混合成一股獨特聲韻,好不壯闊。
韓靖不由放緩了縱躍的腳步,細細欣賞了一番,才再度前行。
“燕南天短時間內醒不過來,《嫁衣神功》算是告吹了,繡玉穀移花宮地方不明,還有邀月那等絕頂高手,能不能得到《明玉功》還有待商榷。看來,最好取的反倒是《五絕神功》,嗯,先搞一張藏寶圖再說。”
韓靖打定主意,放鬆心神,全力趕路,在青天白日裡化作一道極淡的影子,極速前行。
天色漸黑。
前方道路荒涼,幽幽月色下,韓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荒敗的庭院,庭院沒有柵欄,隻有一座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小木屋前還有一匹紅的發亮的胭脂馬。
還未走到近前,便聽到院裡傳來一個女子清脆而惱怒的聲音:“瞧你長得還像個人,哪知道你卻是個笨豬、死豬,你要不把我身上弄乾淨,我不宰了你才怪!”
韓靖眼神一亮,聽到此言,他哪裡還不知自己是碰到了小魚兒、女扮男裝的鐵心蘭和性烈如火的小仙女。
他身形一閃,已至木屋近前,由於夜色的掩蓋,再加上韓靖輕功之高,內功之深,屋裡正鬨騰的兩人並未發現韓靖身形。
屋裡。
地上躺著一個昏迷青年,容貌俊美,此人正是十大惡人之一狂獅鐵戰的女兒,鐵心蘭。
站著的是一位身形妙曼,著滿身紅衣的俏麗少女,此刻,這個眼眸如星的少女皺眉惱怒,正對蹲在地上的一個少年發著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