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王羽,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把椅子上。
之前的種種遭遇,早已數次鎮痛到他的神經線。
然而此刻所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感覺,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額頭上的冷汗,在噌噌往下流。
王羽的麵前,是那張院長辦公室裡的辦公桌,而桌子另一麵,則坐著邂逅不久的屍院長。
他想站起身,奪門而出。
可是每當自己剛要站起身時,屍院長就會猛的抬起頭,將一雙天真或爛漫的荷包鵪鶉蛋,死死鎖定在他身上。
那感覺,如同被一把槍指著一樣,令他背脊發涼。
明明麵前就坐著一個恐怖的惡鬼,但是又不能輕舉妄動,這種心理上的折磨,讓王羽的心臟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漏拍的邊緣。
屍院長也沒對王羽做什麼,他隻是很尋常的,用筆沾著桌麵上的醬油,在一張紙上書寫著什麼。
這東西,要對我做什麼…
是他把我瞬移回來的?
不對,木乃伊的言語之中,似乎是因為我翻開筆記本,才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
‘咚咚…’
忽的,屍院長敲了敲桌麵,將紙張倒轉過來推向王羽。
王羽警惕的盯著他,伸手小心的拿起紙看了一眼。
[這位病人,請問你是哪裡不舒服?]
這...
王羽有些懵逼,這是強製進入診斷狀態了嗎?
還是說屍院長依舊保持著生前的習性?現在醫癮又犯了,打算拿自己診斷診斷,過過癮??
此刻辦公司內氣氛寧和,倒真好像一對醫、患,正在討論病情。
“我…”
剛說出一個字,卻見屍院長猛的一拍桌子,然後用鋼筆,敲了敲自己麵前一疊厚厚的紙張。
桌上的筆筒、紙張書本等物被拍的微微震起,王羽被嚇了一跳。
好吧…,看來對話,還得按對方的方式進行。
他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從辦公桌上的筆筒中抽出一支筆,在紙張上屍院長的問話下麵寫道
[我渾身哪裡都舒服,腰不酸腿不疼,走路也有勁,一口氣上五樓,都不帶喘氣的]
寫完後王羽小心的將紙張放在辦公桌上。
屍院長拿起看了起來,似在斟酌病情一樣。
時間慢慢過去,可是屍院長接下來卻沒有任何反應了。
難道我像木乃伊一樣,也觸發了什麼死路規則...
越是沒有反應,王羽越是提心吊膽起來。
左額前的幾根曲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腦門上,心跳也快了幾分。
早知道,就不拿廣告詞做敷衍了…
終於,屍院長做出反應,拿起筆又在紙張上寫下些字,然後放在桌上。
王羽又拿起紙看了起來。
「這個好治,把腰子割掉就好]都說了沒有不舒服,還治個毛啊!”
王羽猛的站起身,一把掀翻桌子。
這對話的前後根本就對不上邏輯,硬要強行“治病”?
不帶這麼玩的!
屍院長無動於衷,隻是將目光鎖定在王羽身上。
沉悶的空氣中,灰塵四溢。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咯呀~"
令人牙酸的開門聲響起,王羽連忙退後兩步,背後貼在牆壁上,邊警戒著屍院長,邊看向門口。
透過彌漫的灰塵,一個全身腐爛的人形顯現於門外,赫然正是剛才想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屍院長。
“怎麼可能!”
王羽轉過頭,辦公椅上,屍院長正端坐其上。
兩個!
難怪這個任務被稱作幾乎必死,原來被瞬移回辦公室,就要麵對兩個屍院長的圍困。
如果這次能夠逃脫,一個小時後,恐怕自己還會再被傳送回來。
要是在這個前提上,再加上每被瞬移回來一次,就會多出一個屍院長的規則的話,那麼接取到這個任務,就等於觸發了死路規則。
如此反複增加難度,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最起碼,作為新手玩家的自己,絕對沒有能力活下去。
來不及多想,辦公椅上的屍院長已經站起身來,腐爛的身體朝著王羽直直走來,並且整個身體,擋住了窗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接觸到王羽,從他身上獲取到了一些活人的氣息,
這次屍院長的動作不再似之前那般僵硬,舉手投足間,有了一些活人的順暢。
門、窗,皆被堵死,此時已是無路可逃。
而兩個屍院長正在快速逼近,揮舞著腐爛、乾裂的手臂抓向王羽。
死亡的危機再次迫近。
王羽可沒有忘記,之前僅僅隻是被抓住一瞬間,自己的胳膊就腐爛掉一大片,直到此刻還有些隱隱作痛。
鼻息間,屍氣與福爾馬林的混合氣味,嗆的一人一貓好生難受。
王羽目光掃視,心念中不斷思考對策。
“喵嗚~!”
未等想出對策,忠心護主的小白,猛的躥跳而出,撲在窗口前的屍院長身上,爪刃揮舞,肆溢撕扯著黴黑開烈的皮肉。
“小白,不要糾纏,快叼著魚乾逃走!”
本來對木乃伊的話還有些懷疑,
畢竟那個鷹國人的形象實在太過詭異。
但是此時的情況,真的如同死局一般,王羽也不得不鋌而走險,選擇相信對方一次。
小白能懂人言一樣,立刻停止攻擊,從屍院長的身體上一撲而下。
它一下跳上窗台,然後用貓軀一擠,將空魚缸擠落在地上。
魚缸‘啪’一聲摔的稀碎,小白跳下去叼起魚乾,從堵住門口的屍院長雙腿間奪門而出。
“嗬…嘶……!”
見到這一幕,室內的兩個屍院長都猛的吐出一口濃鬱的屍氣,四隻荷包鵪鶉蛋中射出滿含怨念的邪光。
奇怪…,屍院長的反應不該這麼大,一條死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