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莊。
位於掖縣東北與三山之間，也是掖縣的大戶之一。
莫家的莊主曾經也是在當地做過都頭的人，所以莊子裡的家丁多少是有著武藝在身的。
“兄長，西村的佃戶們又準備開始鬨事了，咱們是不是該少收點？”
“老二，這事情急不得，咱們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壓力大的很，上麵派下來的人可是不會從咱們這裡少收一丁點的東西，所以咱們從哪裡來填補咱們的空缺，除了這下麵的佃戶外，你還有彆的主意？既然都是要得罪人的，那你認為咱們的腦袋重要，還是臉麵重要？”
“可是，已經有不少佃戶已經跑去登雲山了，萬一……”
“那也得去做，這上麵的那些當官的，設立一個什麼稻田務，以前也沒有聽說稻田務推行的政策是如此吸血入髓的，你看看這次西邊的梁山連水泊都開始要繳納稅賦了，什麼叫做租船錢，打個漁也就圖個謀生。現在連我們自己為了能夠灌溉修築的水塘，都要開始要錢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你說我們能怎麼辦?”
……
“不好了，不好了，登雲山的鄒氏叔侄來了。”
噗通！
來人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男子慌張地指著外麵道：“莊主，鄒氏叔侄來搶東西了。”
莫家莊的話事人聞言臉上也是一驚，莊主莫玉書眉頭一皺，他看向了一旁的莫家二莊主道：“老二，帶上寨子裡的好手，咱們去會一會那鄒氏叔侄。”
族裡的一眾族老，他們見狀臉上滿是憂愁之色，其中一位年老者看著莫大莊主說道：“玉書，咱們能打的過嗎？俺可是聽說這鄒氏叔侄可是殺人不眨眼，就算你之前乾過都頭，畢竟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先，現在的你都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還怎麼去對付那鄒氏叔侄？”
“走一步看一步，他們鄒氏叔侄再厲害，難不成還能滅了我們莫家莊不成，昨日聽聞剛來的京東東路次邊四州馬步軍兵馬總管蔡鞗已經到了，他是當朝宰相的兒子，一來就要錢要糧，誰知道他到底是真心為民還是隻是為了中飽私囊，這官場裡麵的事情太過於複雜了。”
莫玉書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走向了府外。
莫家莊的人很快就來到了村子的東頭，登雲山的人此刻也已經來到了莫家莊。
“莫莊主好久不見！”鄒淵看著眼前的莫玉書，他一臉笑著道：“莫老兄，咱們也打過不少交道，有些事情就沒有必要多說了，您看看給我們點銀錢或者糧食，還是準備與我們俺們叔侄戰上一場？”
登雲山鄒氏叔侄在次邊四州的威名可是響當當的，就連二龍山上的人也多有顧及。
“鄒寨主說笑了，咱們也是老相識了，打打殺殺實在是不合時宜，不如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莫玉書看著鄒淵，也是笑臉相迎，畢竟硬鋼這些山匪畢竟是不明智的行為。
“好，那咱就坐下來好好聊一聊。”鄒淵來到了莊子旁的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然後拍了拍青石道：“莫莊主，你之前怎麼說一是一個都頭，作為武人，那也是血氣方剛之輩，如今怎的就甘願受那鳥朝廷的約束，梁山那邊為什麼會亂，還不是因為有許多向你這樣的富戶都變成了階下囚，我可是聽說那宦官手下有個叫做李彥的人，他可比那宦官楊戩還要蠻橫，那個叫什麼公田所，更是強征暴斂，稻田務的條例並入公田所之後，你能夠想到這裡麵多多暴利嗎？”
“這個事情實不相瞞，莫某倒是聽聞過，不過莫家莊也要存活，上麵施壓，我們也沒有辦法，隻能向下麵施壓，如此即使有些許的不開心，也非莫某本意，今日鄒兄前來又是為了什麼？”莫玉書盯著鄒淵，希望能夠看到一絲化乾戈為玉帛的機會。
“這個簡單，俺鄒淵是個粗人，曾經也是一個賭徒，所以俺知道賭場之上，勝負都是在操控者的手裡。”鄒淵說到此處笑道：“你看看俺這身後的人，這裡麵可是有不少值錢的大戶，他們可都是加入了我們的行列，你是準備抵抗了，還是選擇和我們在一起，或者等待一個能夠解救你們的好官？”
好官？
這個天底下哪裡還有什麼好官？
莫玉書曾經作為都頭可是見慣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以及那官官相護。
“這是一場豪賭！”莫玉書看著鄒淵，又看了下身後的族人們，此刻他陷入了沉默之中道：“可不可以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給你答複！”
鄒淵聞言，他嗬嗬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相信你會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的，不過在我們走之前，你們莊子裡是不是要獻上一些錢糧，總不能讓我們登雲山的兄弟白跑一趟吧？”
莫玉書咬了咬牙道：“鄒寨主，我們莫家莊也不是什麼大莊子，便先給您十石糧食，您且三日後等莫某的消息如何？”
“十石糧食？”鄒淵打量了一番莫玉書咧嘴一笑道：“十石就十石，反正咱們這距離也近，以後卻也少不了前來叨擾，便以十石糧食吧，先籌備個五石左右，然後準備好馬車，！”
莫玉書聽鄒淵這麼一說，也是鬆了一口氣，這多少能夠讓他過上幾天好日子，前不久他可是聽聞鄒淵直接綁走了劉家寨的人，等待著族人前來送贖金，現在能夠用十石糧食就能解決的事情，他自然是高興的。
十石糧食很快就湊齊了，這將近一千二百斤的糧食。
鄒淵等人走了，莫玉書看著那登雲山的隊伍離去的身影，再次歎了一口氣，這次不但賠了十石的糧食，還搭上了一輛拉貨的牛車。
“老二，莊子裡的事情交給你了，我現在就去城裡一趟！”莫玉書想起了蔡鞗的話，加入登雲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大宋的軍隊現在雖然缺少訓練，但是在以往的經驗中，隻要上麵想要滅殺哪裡的叛亂，便直接會大軍壓境，簡單解決，即使現在的大宋軍隊是弱了一些，卻並不影響征討這些小有規模的匪寇。
隻是如果不投靠官方，心甘情願地掏點錢出來，顯然是不可能得到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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