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搖心底一片淒涼,所以她路搖就活該被人陷害,活該失去孩子,活該被人奪取丈夫的寵愛,活該窩在這正房裡忍氣吞聲,一旦她不肯安於現狀,想脫離這一切,便就是她路搖無理取鬨,失了風範?、
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麵前就像一隻跳梁小醜一般可笑。
她慘然發笑,再好涵養的人,在被人一次次的中傷的那刻,也會忍不住惱羞成怒。
可向來在他麵前逆來順受,小心討好,從未反駁過他的人即便是在此刻也依舊說不出什麼重話。
白的毫無生人血色的手扶向扶手,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起身,繼而跪在他麵前,依舊那般低眉順眼,卻倔強的執著,“侯爺,求您休妻。”
“你!”
“侯爺。”夏冬再也聽不下去,不顧主仆尊卑,直接推門進來,跪在雲翌寒麵前。夏秋沒反應過來夏冬要做什麼,但她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冒險,更何況是為了夫人,硬著頭皮,跟著跪在了夏冬身側。
路搖看著自己身邊突然闖進來的這兩個大膽的丫頭,眼神詢問,不想讓她們因為自己受了罰。
“侯爺,今日您就是把奴婢發賣了,奴婢依舊要如此,還請您聽奴婢說幾句話,再處罰奴婢也不遲。”夏冬固執的不肯去看路搖,豁了出來。
“說。”雲翌寒陰著臉色,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侯爺,夫人什麼都不肯跟您說,您當真看不見嗎?夫人落水那日,奴婢二人恰巧不在夫人身邊,可奴婢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白姨娘口中的夫人失足,夫人平日裡有多小心翼翼奴婢是知道的,即便是去湖邊賞荷,也是離得遠遠的看,斷不可能失足。
還有……”
“夏冬,彆說了。”
聽到這裡,路搖就知道夏冬想要說什麼,可小小螞蟻,如何撼得動一顆參天大樹,更何況,她路遙早就在落水那日對雲翌寒失望,此時,更不想作踐自己去搏得他的同情。
他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都無所謂了。
路搖身子虛弱,跪著的雙腿隱隱有些發軟,可她依舊跪的筆直,倔強的令人心疼,這一幕落在雲翌寒眼裡,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背過身去,終是沒叫人扶起她。
“夫人,奴婢要說。”夏冬情緒激動。
“還有,小少爺……倘若那日侯爺先救了夫人,說不定,夫人就不會痛失愛子,身體也不會落下病根。”
在聽到“小少爺”一詞時,雲翌寒僵直的後背明顯有些微震栗。
“還有這麼多年來,白姨娘……”
“夠了!”
夏冬越說越起勁,路搖不得不出聲製止,她平日裡對下仁慈,從未黑過臉,這般聲色俱厲,饒是雲翌寒也微微側目。
“侯爺,夏冬性急,今日多嘴,是我禦下不嚴,您不要跟她計較,她的賣身契您給了我,我會帶她出府,還請您同意和離。”
和離……她竟然這般決絕,甚至都不肯多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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