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剛剛,那是我爹?”他顫著聲音說道。
“不知道。”蘇烈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遲疑道:“可除了你爹,我也想不出會有其他人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穿著你爹的衣服。”
話雖然沒有說絕,但洪文定一聽就知道蘇烈也覺得那怪物是洪熙官。
他呆愣了片刻,突然道:“師父,那肯定是我爹。”
“你不要妄下結論,說不定你爹的屍體被人偷走了,然後有人來嚇…”
話說到一半蘇烈也說不下去了。
“不,師父,你不懂,那一定是我爹。”
洪文定突然變得很堅決,拉著蘇烈說道:
“除了我爹,這世上沒人同時能精通秘傳五形拳裡的虎鶴雙形。”
虎鶴雙形?
蘇烈不解道:“這不是少林功夫嗎,怎麼除了你爹就沒人會了?”
“秘傳五形拳和五形拳不一樣,師父。”
洪文定嚴肅道。
“除了名字不一樣,有哪裡不一樣?”
“五形拳是少林功夫,每個弟子都可以學習,甚至可以傳給外人。”
“秘傳五形拳每代則隻有五人可學,乃是少林不傳之密。”
“這又是為何?”
蘇烈索性就地坐下,打算聽洪文定說清楚。
可剛一坐下,肚子就咕咕直叫。
蘇烈臉色一紅,好在晚上看不清楚。
“文定,你剛剛不是去找吃的嗎?”
洪文定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將那隻折斷翅膀的山雞隨手扔在廟裡了。
他指著廢墟:“在廟裡。”
蘇烈聞言起身搖搖頭,暗歎一聲勞碌命啊。
他很快就從廢墟裡扒拉出那隻倒黴至極的山雞。
先是被洪文定折斷翅膀,又被倒塌的大梁生生砸死,可謂生得艱難,死得容易。
洪文定尋了些枯枝廢木頭,又找了些石頭圍成一起,點起了火。
蘇烈則是提著山雞開始拔毛,然後又生生撕開雞胸,將已經碎了的骨頭和內臟取出。
他本想取水清洗一下,又怕那怪物卷土重來,對付洪文定。
還好洪文定看他提著雞有些躊躇,似乎猜到了什麼,便告訴他自己會做叫花雞。
一聽不用遠離洪文定,蘇烈這才放下心來。
但同時也是羞愧不已。。
除了武功,他在生存方麵還不如洪文定這個十來歲的孩子。
洪文定找了些黃泥,茅草塗在山雞內外,做成個大泥團,再將泥團放在火中煨烤。
見雞剛剛入火,兩個人便坐在地上,蘇烈就繼續起剛剛的話題。
“文定,什麼是秘傳五形拳?”
洪文定以一副回憶的口吻道:“師父,秘傳五形拳分為龍,虎,豹,蛇,鶴五種,乃是南少林不傳之秘。”
“我爹生前說過,南少林裡隻有通過木人巷的弟子才能資格學,但能不能學還要看至善方丈的決定。”
“至善方丈每代隻取五人教授這五形拳,一人一形,學了一形便嚴禁學習另外四形,違者依寺規處置。”
“那你爹?”蘇烈心想,按這麼說洪熙官既然會虎鶴雙形,應該早被少林寺處置了才對。
誰料洪文定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說起了洪熙官那一代的五人。
“我爹說跟他一起學習秘傳五形拳的人分彆叫,方世玉,胡惠乾,童千斤,三德。”
“我爹其實最開始練得是虎形,而鶴形是胡惠乾學的。”
“我記得我爹從少林回來後,就日日夜夜勤學苦練這虎形拳,直到有一天,我爹接到了胡惠乾的信,說要出門一趟。”
“回來後,我爹就不怎麼練功了,反而是經常坐著發呆。”
“我問過他,他卻說不許我打聽。”
“直到我家被清廷滅門,我爹趕回來救了我,那天我看他用出了虎形以外的功夫。”
“秘傳五形拳威力不凡,我爹說但凡練成一形都足以在這天下間混出個名頭來,可那天他用了兩形,頓時將清兵殺得片甲不留。”
“後來我又問過他,我爹說胡惠乾死了,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致死,而他則在無意中學會了胡惠乾的鶴形。”
“從那天起,我爹就帶著我四處流浪,可我再也沒看過他施展秘傳五形拳,甚至都不讓我學。”
蘇烈突然打斷了他:“等等,文定,你的意思是,這天底下隻有你爹同時會虎鶴雙形,所以你覺得剛剛那個怪物一定是你爹變得。”
“就是因為你在它身上看到了虎鶴雙形?”
洪文定點點頭:“師父,秘傳五形拳不是一般武功,我爹說這是高深功夫,普通五形拳練上十年百年都不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可這秘傳五形拳不一樣,一步行錯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所以那個怪物一定是我爹變得,至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覺得和虎鶴雙形有關。”
“南少林千年來一直有個傳統,隻要是練了秘傳五形拳的弟子,臨死之前一定要截斷周身氣脈,為此還發明了一門專門用於斷自己氣脈的武功,少林解體大法。”
“師父,你想,如果因為練了秘傳五形拳的弟子死後會有異樣發生,所以南少林要求弟子們死前截斷氣脈是不是就很合理了。”
洪文定的話讓蘇烈深思良久。
若依他這麼說,難道這世上真有能讓人死後變化為怪物的武功?
可創造這武功的人又是圖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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