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曲風徽,見過諸位道友。”
這位天一水閣來人彬彬有禮,神色溫和,讓初見對方的江川不禁好感頓生。
一向淡然的雲杉真人,此時略有恭謹,拱手言道:
“上使能夠蒞臨,本宗蓬蓽生輝,還請上使隨雲杉往雲水宮一敘。”
曲風徽點頭應下,在雲杉為首的雲水宗之人帶領下,當先往白雲山中而去。
江川本想離開,但卻被雲河叫住。
對方此次是為秘境邪物一事而來,其中究竟還需江川解釋。
江川也就跟在後麵亦步亦趨,與那隻不知名的靈鶴並列。
“唳。”金焰般的眸子瞧著江川,輕聲唳鳴。
江川愣了愣,在袖中找了找,取出了一枚生有雲紋的黃色果子。
靈鶴歡快輕鳴幾聲,張喙啄起,連皮帶核一塊吞了,末了又用期盼的眼神看來。
江川抖了抖空蕩蕩的袖袍,靈鶴目露失望。
這靈鶴也不知是何種血脈,比之師父收服的靈鶴,靈性要強出太多,而且修為也遠超於他,散發著堪比金丹真人的氣息。
“這靈鶴乃是吸食雲霞之氣而成長的金頂雲鶴,彆看體型龐大,修為不俗,但按其年紀來算,也不過是剛剛成年而已。
“若能繼續成長下去,元嬰之境也非是儘頭。”
玉蛟的聲音響起,對於這種血脈不俗的靈禽,也來了幾分興趣,為江川解釋起來。
“這金頂雲鶴雖不如傳說中的各類仙靈異獸,但因其氣息精純,不染妖性,對於修煉之人來說,絕對是上上的靈獸之選。
“這姓曲的小子,修為不凡,又有這等靈禽伴身,其身份絕對不止尋常真傳弟子那麼簡單。
“你小子既然要拜入天一水閣,不妨與之結交,抱一抱大腿。”
玉蛟在旁提點。
抱人大腿。
這可與江川所知的玉蛟往日行事風格頗為不符。
“本龍這可是替你著想,怕你進入天一水閣被人給欺負了。
“那等大宗門中,什麼來曆的修士都有,憑你這區區雲水宗大長老重孫的身份,可占不到半點的便宜。”
玉蛟惱怒道。
“我記住了。”江川心中答應下來。
說話的功夫,已來到了雲水宮內。
等童子奉上靈茶後,曲風徽徑直道出了來意。
也是雲河大長老讓淳於射潮向天一水閣傳信的原因。
邪物。
不過,如今那邪物已被天人誅滅,倒是不在秘境中了。
雲杉真人將前因後果儘數道出,歉意道:
“此次勞上使空跑一趟。”
“哦。”聽完雲杉真人所言,曲風徽也是麵有訝異,目光望向了立於雲河身後的江川身上。
儘管目光平靜,但一位元嬰真人看了過來,自有其威勢所在。
江川神色微動,拱了拱手。
“見過真人。”
“我與雲河長老亦是舊識,道友不必多禮。”曲風徽笑了笑,問道:
“小友可將秘境中所發生的事情,再與我詳說一遍。”
江川又講了一遍。
登龍祖師與望月侯兩位天人的手段,以及最後出現的天人。
這裡麵可不摻雜一點水分,都是實打實發生過的。
江川唯一所做的,就是將自己從頭到尾所展現的作用淡化。
如此而已。
說話時,一道模糊的意念力量從江川身上掃過。
“不用擔心,是一件查驗真偽的寶物。”感應到這股力量的玉蛟提醒。
江川似是沒有發覺,娓娓道來,將一切說出。
“原來如此。”曲風徽收回了目光,沉思片刻,道:
“邪物既已被天人誅滅,也是一樁好事,等我返回門中,會如實向殿主稟報的。”
邪物之事算是畫上句號。
緊接著,雲河便想到另外一事,隻是他修為畢竟差了一籌,不好開口,所以就看向了淳於射潮。
兩者之間,早有溝通。
是以淳於射潮也不推辭,當即開口問道:
“曲師兄,不知你看這位江東流小友如何?”
曲風徽含笑點頭:
“水行天靈根,在本門之中亦不多見,又怎會差了。
“而且東流小友精元強盛,靈氣衝頂,身周又有寶光隱現,怕是本門與其同等境界的弟子,也遠非對手。”
淳於射潮撫掌大笑:
“這等英才,留在雲水宗著實可惜,師兄何不將之收歸於流雲府門下。
“流雲真人若九泉之下有知,也必會欣喜。”
流雲府,便是當年從雲水宗出走的流雲真人在天一水閣所開辟的一脈傳承。
江川如能拜入流雲府下,當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雲河長老也從袖中取出一麵玉令,將之遞到了曲風徽手中。
“此乃流雲前輩所贈令符,當日前輩曾親口說過,晚輩可拔擢一名門人,前往流雲府拜師。”
雲杉真人麵有詫異。
他還從未聽大長老說起過此事。
接過玉令後,曲風徽摩挲後,點頭道:
“的確是家父所傳的令符,到目前為止,也僅僅送出兩塊罷了。”
家父。
江川這才知道了對方的另一身份。
對方竟是流雲真人之子。
“收為弟子,倒也並非不可。”曲風徽開口說道。
這一句話,便讓雲河麵露喜色。
哪怕是被人當麵挖走牆角的雲杉真人,也為江川而喜。
以江川的資質,拜入天一水閣後,凝結金丹、煉就元嬰,自是比在雲水宗要容易許多,到了那時候,雲水宗也能從中獲益不少。
“不過......”
凡事就怕不過。
曲風徽接著道:
“不過,我尚未凝練法相,也未擔任長老一職,並沒有收徒的資格。”
“咦,師兄你不是寶符院九位監院之一嗎?算起來也是有資格收徒的。”淳於射潮不解,這也是他方才讓曲風徽收徒的原因所在。
曲風徽搖了搖頭:
“師弟在此受刑,有所不知,半年前我已卸下諸多職司,如今保留的,僅有真傳弟子席位,以及流雲府執掌的名頭罷了。”
卸了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