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結弦默然片刻,隻能點頭道:“你喜歡的話。”
宇智波泉毫不避諱,輕笑兩聲:“嗯,我很喜歡。”
他同樣偏偏頭,和她那清明的雙眼對視著,她隻是眨了眨眼,突然道:“結弦大人晚上有空嗎?”
“啊...應該沒什麼事。”日向結弦說著。
很多事已經安排了下去,隻要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好,他倒是不需要加班。
“去約會吧。”
宇智波泉說出了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的話,微笑著,卻毫不避讓,眼神堅定的笑盈盈的看著他,輕聲道:“怎麼樣?”
需要拒絕嗎?
日向結弦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身後,隻看到了禁閉的房門,宇智波泉卻仿佛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一樣,臉上的笑意稍淺,眼神看向地麵,但也僅僅是一瞬,便又抬起眼來,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明媚了幾分。
“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明天,後天,無論是上午還是下午,晚上還是淩晨...隻要結弦大人有時間的話。”
她說著,竟也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禮盒:“還有,生日禮物...抱歉,沒能在生日那天就交給你。”
宇智波泉將禮盒放到桌上,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道:“那我就等結弦大人下班了,如果沒時間的話,我就明天再問一遍。”
她離開了辦公室。
腳步輕盈有力。
看著她的背影,日向結弦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事情似乎逐漸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了。
他拿起那小禮盒,打開看了一眼,裡頭是一個頗為眼熟的小冊子。
他沉默片刻,翻開封頁,不出意外的,是一本畫冊。
畫冊的第一頁,是他曾隨手畫下的一朵小花。
往後翻去,除去一些景物之外,最後由他畫下的,是少女在風中麵帶憂傷的清冷側臉,發絲搖曳。
他再往後翻了一頁,便是宇智波泉自己畫下的東西了。
起初她的畫筆十分生澀,無論是勾畫著物體還是景致,都能看得出她的生疏,但再往後,她的進步速度便十分的快,畫出的畫作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
有她在執行任務時看到的美景,也有讓人不由沉默的戰場景象,鮮血橫流的屍體,正在樹下互相包紮傷口的暗部同伴,黃昏時刻的孤單一人的河堤,空無一人的寂寥訓練場...
隻是看著畫作,就宛若看了一篇內容十分豐富的日記一般。
儘管隻是用鉛筆繪畫,而且沒有受過專人的指導,但她卻顯然掌握了竅門,並且,從日向結弦素描的風格裡學習了很多。
愈來愈寫實的畫作,濃重的陰影比例,逐漸形成的畫風,更是將宇智波泉此前的心情,都勾勒在了其中。
孤單、恐懼、茫然、冷漠、空虛.....
小小的畫冊逐漸翻到了尾頁。
用鉛筆簡單勾勒出的,是他的身影。
在這昏暗的隻有黑白的世界之中,他卻格格不入的擁有著色彩,宇智波泉的畫冊裡,頭一回出現了彩色的鉛筆的痕跡,把他藍色的眼眸,黑紅色調的禦神袍都塗繪的栩栩如生。
畫中的自己正伸出手去,攥握著的,卻是另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掌。
是誰的手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他默然片刻,將畫冊合上,將它收了起來。
這讓他想起了許多年前,熏曾親手給他的那本日記。
日向結弦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安靜的打開文件,處理著公務。
期間,隻是開口,讓門口的宇智波泉去找卡卡西來一趟辦公室。
卡卡西很快便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
“結弦大人,下午好。”他語氣輕鬆的打著招呼。
日向結弦抬起頭,當年那個陰沉的少年前輩,如今也已經是個奔三的成熟忍者模樣了,除了那隻死魚眼看起來一直無精打采的沒什麼變化,就連上忍馬甲口袋裡的書本,都從《親熱天堂》變成了如今的《親熱攻略》。
綱手回到木葉後戒了賭癮,但自來也的資金狀況卻沒有半點好轉,這女人雖然自己的工資便已經不低,但花錢卻大手大腳的離譜,如今繁華的木葉,更是讓綱手有了全新的愛好。
買買買。
無論是衣服還是化妝品,乃至機械廠研發的試驗款機車,綱手都一定要先花錢買下來玩玩看再說,她大大咧咧的從不在乎自己銀行賬庫有多少存款,卻苦了可憐的自來也。
誰讓他曾豪氣的綱手表示,隻要你不再賭博,好好在木葉工作,振作起來,他的錢就都給綱手用呢。
綱手可不跟他客氣,反正債多了不愁,她每個月工資下來就全打給自來也,名義上是還債,然後沒錢了就對自來也雙手一攤。
還的還沒她花的多。
自來也不得不繼續努力的自己的兼職活動,親熱係列作為最熱銷的係列小說,自然是他工作的重點,苦了他的日夜辛苦碼字,幸福了卡卡西這樣的死忠粉。
“聽說自來也前輩的新書又快出了呢,這回可彆怪我沒提醒你,記得提前去書店打招呼喔。”
日向結弦笑著打趣他,旗木卡卡西即便帶著麵罩,也能看得出他麵帶笑意:“是嗎?謝謝,這回肯定要搶到簽名版的。”
兩人笑著聊了幾句日常,日向結弦才正色了起來,和他談起了正事。
他先是沉默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而後才道:“宇智波帶土已經死了。”
卡卡西的死魚眼看起來沒有絲毫波動,但卻直勾勾的隻是盯著空處,輕輕點頭:“是嗎...”
“還有這個。”
日向結弦雙手結印,通靈出對應的封印卷軸,再從封印卷軸中取出一個放在透明玻璃試管中的寫輪眼,擺在桌上。
看到這隻漂浮在營養液中的寫輪眼,卡卡西默然的注視了許久,才低聲道:“結弦大人...”
“他說是要留給你的,並且向你道歉——這件事說起來有些複雜...”
日向結弦簡單的說了一下他的遭遇,主要是說明了帶土在被泉帶到‘地獄之間’後,遇到了琳所發生的一係列事件,與他最後終於死到臨頭才幡然醒悟的事。
並且,他還劇透式的說了說帶土的遭遇,包括他多年前為何會假死後複生,被宇智波斑蒙騙後才走上了不歸路,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等等。
這些事每一件都駭人聽聞,關乎著決不能輕易外傳的秘辛,但日向結弦對於卡卡西,卻沒有半點隱瞞。
除了大筒木的事日向結弦沒說,基本上,原著中帶土為何會走到今天這步的所有原因,他都還算簡單明了的說明了一遍。
“我不想對他有什麼評判,逝者已矣,既然這是他的決定,並且還涉及到你們之間的友誼,我覺得,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這個東西吧。”
日向結弦話音落下,卡卡西卻隻是低著頭,過了一會,低聲道:“我不想要...事實上,包括這隻眼睛...”
他伸手撫著自己被麵罩包裹著的那隻眼,遲疑許久,才低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接受木葉的換眼手術。將我的雙眼,恢複到本來的模樣。”
日向結弦有些驚愕,但眉頭微皺之後,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你確定嗎?”
“嗯...”卡卡西低著頭,低聲道:“但那樣,我的戰鬥力可能會有很多下滑的部分...如果結弦大人還需要我保持戰鬥力的話,我可以先接受眼睛的移植,但是,我希望...”
“我需要你。”日向結弦的話讓他隻是沉默的凝視著地麵,但隨後,日向結弦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卡卡西不由的抬起頭來。
“但我需要的,隻是身為木葉忍者,是身為我的朋友與夥伴,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旗木卡卡西前輩。”
日向結弦露出笑容,他看著桌上的,屬於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隻是打趣道:“至於戰鬥力的事,你大可不必擔心,反正,你再強,也沒有我強。”
旗木卡卡西勾起嘴角,而後輕鬆道:“是嗎?沒準沒有了這隻帶土的眼睛,我會變得更強也說不準。”
“彆到時候被阿凱揍得還不了手喔。”日向結弦玩笑的說著,卻又問道:“那這雙眼睛,你打算怎麼辦?既然這是帶土給你的東西,那就是屬於你的,由你來決定它的去處吧。”
即便卡卡西說想要讓這雙眼睛被毀掉,日向結弦也會尊重他的決定。
卡卡西思索片刻,道:“交給結弦大人決定吧,無論是將它交給更合適的人,還是用於研究...也算是,帶土對木葉的贖罪吧,哪怕僅是這些...”
日向結弦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平靜道:“萬花筒寫輪眼的作用極大,無論是移植給適合的忍者還是用於研究,都是如此。
我會好好慎重使用這雙眼睛的。”
卡卡西隻是平靜的笑笑,他拉了拉麵罩,想到自己或許明天就不再需要遮著一隻眼睛,心裡即有些輕鬆,又有些說不出的酸澀沉重。
“第一件事便算說完了。”
日向結弦頓了頓,看著卡卡西疑惑地眼神,他輕輕開口:“第二件事,和你的父親,木葉白牙,旗木朔茂有關。”
卡卡西楞在了原地。
“在泉帶著我們抵達的那片神秘空間中,除去野原琳,事實上,我還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的身份...”
卡卡西的獨眼逐漸睜大,即便聽聞了帶土的事跡,也還算平靜的他,此刻卻雙拳逐漸攥緊,渾身微微顫抖著,眼神晃動不已。
“我想,旗木朔茂前輩留在那裡的唯一理由,或許就是因為你。
卡卡西。
所以...我想讓你們見上一麵。”
日向結弦說完後,卡卡西久久未能言語,眼神中的糾結,痛苦,黯然,追憶,渴望,怯懦...種種思緒湧動著,讓他一時竟無法出聲。
直到滴答滴答的時針走了很久。
他才終於發出聲音來。
“嗯...”
卡卡西低著頭,銀發垂下,半遮著眼簾,隻發出了輕輕地一聲。
日向結弦點點頭,卻得先叫泉進來再說。
他曾在被泉叫做‘地獄之間’的地方留下過飛雷神印記,但遺憾的是,完全無法像之前那樣,直接使用飛雷神直接抵達到那個地方去。
也不清楚是因為距離太遠,還是因為那裡有著什麼他還沒有察覺到的限製需要被泉打開才得以進入,總之,想要再次出現在那,必須要有泉才能做到。
他輕聲叫了一聲,門口的泉便走了進來,在聽到了日向結弦的請求後,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發動能力,帶著結弦大人與卡卡西前輩去那裡。”
卡卡西隻是對著宇智波泉點點頭,語氣低沉的輕聲說著:“拜托了...”
對於自己的父親,卡卡西到底是有著什麼樣的情感呢?
原本卡卡西自認為那份感情的含義還算清晰,可直到此刻,知道對方一直在靈魂抵達淨土前的黑暗之地等候了多年,因為心中的牽掛和愧疚,而始終未能魂歸淨土,這份情感,便似乎變得更加複雜難懂了起來。
對父親的愛,對於他突然離去拋下自己獨自一人的不解,對於他的諸多疑惑與思念,還有這份突如其來的感動與慰藉...
卡卡西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
宇智波泉看了日向結弦一眼,日向結弦對她點點頭,泉便閉上眼,再次睜開之後,萬花筒便徐徐轉動著。
“地獄之間!”
話音落下,世界陡然轉變了起來,和之前用飛雷神直接抵達那裡不同的是,日向結弦這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邊的變化。
首先是靈魂有些不安躁動的試圖脫離著軀體,而後便是這具幾近完美的身體宛若被套上了沉重枷鎖般的變得沉重了起來。
身旁的景物不斷變化著,整個人就像是一瞬間出現在了萬米高空,飛速墜落著,直到雙腳落到地麵,也未有應有的衝擊力出現,日向結弦若有所思,眼中藍色的光芒閃爍著,他試著是用飛雷神,不出意外的,現在便可以用飛雷神自如的移動了。
看來,泉所做的,不僅僅是把人帶入這個空間而已,還是將這個空間的性質暫時做出了改變,這才讓活人得以進入。
她的這雙寫輪眼的力量,似乎,還很有可能尚且在帶土的神威之上,遠比一般的空間能力還要強大一些。
卡卡西茫然的看著四周,這陰暗的空間讓他心中有些發堵——自己的父親,就是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年複一年的等待著自己嗎?
他看向宇智波泉,而宇智波泉則隻是道:“向前走吧,無論朝著哪個方向,最終你都會走到那裡...那裡,便是距離所謂淨土,最後的一段距離了。”
卡卡西默然點頭前行,日向結弦和泉則善解人意的沒有跟去,兩人停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直到此時,日向結弦才得以問道:“你的能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對泉的瞳術很是好奇。
宇智波泉此刻正在伸手輕輕揉著眼,眼鏡隱約傳來的酸澀感讓她有些頗為不適,普通的萬花筒必須要麵臨的難題,便是這詛咒般的副作用。
她也不避諱隱瞞,日向結弦開口發問,泉便將她所知曉的,和自己有關的能力娓娓道來:“具體的遠離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一旦發動能力,就可以將中近距離的製定目標與我自己一同傳送至此處。
由於這裡是亡者的空間,活人在這便會時時刻刻收到排斥,一旦受傷,身體越虛弱,靈魂和身體之間的聯係也會愈發薄弱,一旦在這裡被殺掉,靈魂就會留在這裡,不能重歸淨土,也不能去其他地方,會被這裡的冥土所吞噬。
而在這裡,我可以化身為...”她看起來對自己的形象不大滿意,儘管在日向結弦看來這種惡靈騎士的感覺還是挺帥的,但她卻似乎不想讓日向結弦看到自己那醜陋的模樣。
“怪物一樣的姿態,在那種姿態之下,我的肉體會在這裡獲得比常態更大的力量與速度,還能使用和鼬相似的火焰,這火焰可以直接灼燒靈魂。
但維持狀態,或是帶著彆人來到這裡,都是要消耗我的瞳力和精神力的。
一旦消耗過大,我們就會被從這裡驅逐出去。
敵人越強大,我所需要消耗的瞳力和精神力便越多。
而這種怪物的姿態,事實上,在外麵,也是可以使用的,在那種狀態下我幾乎不會受傷,即便骨頭受損也可以在火焰的影響下快速愈合,但都會消耗我的瞳力與查克拉。”
泉說完後,日向結弦不由稱讚道:“真是強大的力量啊...和我所知道的宇智波人能覺醒出的力量,有很大的不同呢。”
一般的宇智波人覺醒出的力量都和陰遁與幻術有極大的關聯,但泉的能力卻看起來更加傾向於近身作戰,十分符合她一向戰鬥的風格與作戰體係。
宇智波泉沒有回應,隻是笑笑,心裡卻隱約知曉了自己的能力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大抵,還是因為麵前的這個家夥...
因為,日向結弦就是擅長於近身作戰的忍者類型...而她,也正因為憧憬著希望能獲得與他並肩的力量,才踏上了修行的道路,並且戰鬥風格也與他頗為相似。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寫輪眼會和其他人不同的原因吧。
日向結弦看著她,有些心癢難耐——他一向對於各種新的力量,有著十分旺盛的好奇心。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戰鬥姿態的樣子?”
他很好奇,那種狀態下的泉,到底是什麼樣子,是由陰遁和瞳力變化而出的如同須佐一樣的能力,還是說更進一步的,夾雜了陽遁變化的身體直接變形?
泉看著他,偏過頭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起:“好啊...但是,我有一個小小條件。”
......
ps:昨天開始腱鞘炎犯了,今天更疼,沒辦法,儘力了,總算六點之前趕出來了,爭取明天的更新不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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