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苦無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少女偏過頭，看向安靜的流水，一言不發。
宇智波刃也有些惱火，甩開少女的手腕，冷著臉坐了下來。
宇智波刃當然可以讓，但是他真的不想讓。
幼馴染先一步展示了寫輪眼，是想真真正正的打敗他。
他不會亞撒西的欺騙少女。
“刃君...”
宇智波璃看著河水，緩緩開口了。
“我爸爸...犧牲了...”
“...”
宇智波刃靜默無言，這種時候，或許隻有靜默吧...
其實靜默也是一種褻瀆、一種侮辱，不過相對於其他任何多的舉動，靜默已經是最好的了。
“我很難過...”
宇智波璃自顧自地說。
“真的...”
“我開啟了寫輪眼...”
“你知道的，在我們這個年紀，如果沒有寫輪眼，各種訓練就是打基礎...”
“無論是幻術、苦無投擲、遁術、體術...沒有身體素質和查克拉，根本無法形成戰力...”
少女話越說越多，句子越來越長，語氣越來越平靜。
這不怪她，隻要開口，該死的理智就會自動運轉起來，感情就再也把不住方向盤，隻能任憑人向危險的境地中駛去。
宇智波刃寧願她斷斷續續，寧願她帶點哽咽，也不願她如此平靜。
這說明，她最大的悲痛已經過去了，而自己不在她身旁...
“村子裡很危險，外麵一直在打仗，刃君你又特彆會惹事...”
“我真的想幫你，真的想和你並肩作戰...”
“我真的好想要寫輪眼...”
“但是...”
宇智波璃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
“我不願意...用爸爸的死...”
“去換...”
“璃...”
宇智波刃看著她，緩緩抬起手。
“這與你無關...”
“戰場，本就是如此殘酷...”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宇智波璃躲開少年的手，站起身來，漆黑的勾玉飛速旋轉。
“但我接受不了！”
“我接受不了我跟在那個忍者後麵，又害怕又擔心，但隱約有一種激動！”
“我接受不了我鎖在房間裡，不自覺地想去翻看這樣那樣的筆記！”
“我接受不了我看到鏡子裡的寫輪眼時，悲傷裡的那一點興奮！”
“就算隻有一點點，我都接受不了！”
“我不該那麼渴望力量，我不該那麼渴望寫輪眼！”
“這不是恩賜！”
“這是詛咒！”
“呼呼呼呼...”
看著眼前氣喘籲籲的少女，少年站起身來，舔了舔嘴唇。
“璃...”
“你閉嘴！”
少女退後一步，晶瑩的淚光順著眼角流下。
“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不能...再看到你了...”
“...”
宇智波刃垂下手，一句話也說不出。
命運輕輕的撥弦，道德與情感的重擔，就輕易壓垮了少女。
靜默，長時間的靜默。
宇智波刃無話可說，像根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宇智波璃躲開目光，彎腰去撿起地上的苦無、手裡劍...
等到宇智波璃打包好準備離開，少年才攥緊了拳頭。
“璃...”
少女停下了，沒有轉頭，就背對著少年。
“力量是沒有罪過的...”
宇智波刃看向身旁的河水，緩緩地、字斟句酌地說。
“寫輪眼，也是沒有罪過的...”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上，它的力量吸引著我們，吸引著宇智波對力量的渴求...”
“但是同時，它映照出我們內心深處醜惡的一麵...”
“在力量麵前的興奮、激動、卑微...”
“將悲傷與強大混為一談，把人的卑劣暴露出來...”
“或許，這就是心靈寫照之瞳的含義吧...”
說到這裡，宇智波刃抬起頭看向少女。
“但這並不是我們拒絕力量的理由...”
“內心的罪惡，不會因為逃避就消失。”
“寫輪眼並不製造罪惡，隻是引導罪惡。”
“逃避力量，不過是自己的一種怯懦，不敢直麵心中卑劣的一種表現。”
“真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他們為罪惡悔過，用力量去救贖。”
“用力量去守護身邊的人，用力量去避免悲痛。”
“或許寫輪眼是一種詛咒，它將罪惡、悲傷與力量緊密相連，讓強者背負精神的重壓。”
“如果這是一種詛咒，我寧願承擔...”
“去守護笑容，去阻擋悲傷。”
少年走上前去，將雙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
“璃，你明白嗎？”
“我...明白...”
少女哽咽著回答道，轉身抱住少年。
“我...明白了...刃君...”
“但是...我還是好傷心...”
“我的爸爸啊...”
“嗚哇哇哇哇！”
將少女摟進懷中，宇智波刃抬起頭，看著夜空中的星星。
這世界很美好，值得我們為之努力。
我同意後半句。
......
情緒大起大落的璃，哭過後就慢慢睡著了。
宇智波刃也沒辦法，攙著她緩緩坐下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因為是快中午才起床，現在少年還是毫無倦意。
少女睡的正香，宇智波刃也不好移動。
隻好琢磨琢磨忍術...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夜空中已經繁星點點。
少女緩緩醒轉，扭動了一下脖子。
看著少年思索的樣子，宇智波璃側過頭，聲音很輕。
“刃君，在乾什麼呢？”
“哈，沒乾什麼。”
宇智波刃撓了撓頭，推了推幼馴染。
“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嗯...”
“哎呀，我感覺身子都被你壓麻了，你是不是又重了？”
“刃君，你的話很危險知道嗎？”
打趣了兩句，宇智波璃的情緒又低落下來。
爸爸，我這麼高興，好嗎？
注意到少女的情緒，宇智波刃馬上閉嘴，安靜地走在她身邊。
靜默中，家的燈火很快就出現在眼前。
宇智波璃回轉身，安靜的看著青梅竹馬。
宇智波刃也看著她，露出一個微笑。
“璃，明天的話，就多陪陪明叔叔，還有玲阿姨...”
少年輕聲囑咐著，手上開始結印。
“所以，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樂了...”
少女抬起頭，慢慢睜大了眼睛。
“火遁螢火之森。”
指頭大的火球一個接一個在空中亮起，淡淡的橘色，溫暖而不灼人。
上百個小小的螢火，圍繞著兩人。
照見少年略顯蒼白的笑容，飛速旋轉的寫輪眼；照見少女微微張開的嘴巴，眼裡閃爍著的淚光。
“明叔叔他，肯定希望璃能開心地笑出來...”
“所以說，開心點吧！”
星星點點的螢火之中，少年笑著對少女說道。
“生日快樂啊！璃！”
......
第二天，是宇智波明的的葬禮。
宇智波刃完全擔任了一個侄子的職責，參與了整場葬禮。
宇智波明實力雖然算不上特彆突出，但是為人溫和又熱情，做事認真又有擔當，還喜歡教導後輩，所以在族裡村子裡，還是有很多人來悼念他。
宇智波長康，還有他的兩名隊友，自然也到場了。
葬禮不算很張揚，但規模確實不小。
忙完後，宇智波刃也沒有和少女照麵，跟玲阿姨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回去了。
忙了一天的少女回到房間，有些疲倦地坐在桌子前。
爸爸，我大約，知道以後該怎麼走了...
看著桌子上的全家福，少女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突然，她看到窗台上多出了三件沒見過的包裹。
打開窗戶，少女有些疑惑地收了進來，拆開包裹。
一把沉甸甸的苦無，做工非常精良。
一串漂亮的手環，配色是可愛的少女風。
還有一個傻裡傻氣的布老虎，老虎頭上居然帶著一個忍者護額。
沒有安慰，也沒有祝福。
什麼都沒有。
隻有落日的陽光，照在少女略顯蒼白的微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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