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及哭得毫無形象。飛星穀弟子們不忍直視，堂堂一個長老如此狼狽，定是被逼急了。
韓及抱著李沐陽哭是之前就想好的。一來打是不可能打，二來不說能不能打過，他又不是傻子。挑撥離間、借刀殺人、二桃殺三士——能用為啥不用。
何況飛星穀穀主李沐陽是何許人？他太太太清楚了。
李沐陽動不動就會講訴自己光輝曆史，年幼時期家徒四壁，曾經村莊被魔道覆滅，獨自一人乞討生存，曾求學儒道學院未成功，後成了一個普通士兵去了深淵前線，抵禦魔族，幸運活下來成了金丹修士。
問一個沒背景的普通人和一個沒背景的金丹修士有區彆嗎？
當你的世界變大了，會發現自己還是那個普通人——出自飛星穀穀主李沐陽口。
李沐陽一身傷背著各種魔族頭顱的時候，才發現退休後能安安穩穩成為某個地方的城主，其實這種話是騙鬼的。前麵永遠有其他人，而自己備胎城主數十年也終於想明白了。
乾不過就加入！他要自己成立一個門派。一聽這話，兵部立馬同意了，還給予了大量補償。
李沐陽最愛的事就是逮著人就說他酣暢淋漓殺魔故事，穀內弟子估摸著做夢都能背出來了。
從這段往事韓及一眼就看出來了。李沐陽也是一個老狐狸，而且偽裝成貧苦少年逆襲成穀主的老狐狸。
每當少年們聽得激情澎湃。他就無語，李沐陽生在他的世界可以去做傳銷。
你道為何？隻因飛星穀的弟子是最低的資質。
這個世界收弟子跟前世劃分數線挑學生一樣。比如白雲城所有八歲幼童，上等資質歸大宗門所有，中等資質二流門派和儒道書院，下等資質你以為培養靈石靈草不要錢？一般沒有意外，你自己願意的話隻能去兵部。
當然你父母都是大修士，多花點靈石資源捐獻，某些門派也可以網開一麵。
問為啥有些世家還願意將孩子送去門派，自家沒資源嗎？
能一樣嗎？修真界一塊肉都幾個人盯著。這年頭偶爾磨擦，死個百八十人也很正常。但你家兒女背靠哪個哪個大宗門，誰都得掂量掂量。
無論你出生在哪個世界真理都是一樣的。
貧苦人家想要改變命運隻能去兵部，在血海中殺出一條逆天改命機會。可誰家孩子不是孩子？前些年有時候戰事緊急，剛會點武道就可能趕赴戰場。
所以有些貧苦人家乾脆點躺平擺爛也沒啥不好的。
李沐陽的飛星穀卻與眾不同，哪怕資質不好也願意收你。讓你也能成為修士，走上修仙之途。
這些弟子大部分最後去了深淵浴血殺魔去了。
李沐陽靠這些怕是得儘了兵部的好處。不說那些暗地裡的，光明麵上年年礦產資源抽成隻有一成，遠遠低於天元皇朝規定的三成。
瑪德，到哪裡都有經濟學。
不過話又說回來，飛星穀弟子算是比尋常修武道士兵存活率高太多了。
李沐陽人狠點卻眼界手段遠遠超過齊長老這個蠢貨多少倍。
一個尋常天賦的長老，藏著一手強大功法。這代表什麼，還用他說？血海闖蕩多年，什麼陰謀詭計能瞞的過這老狐狸去？
李沐陽的沉默，帶著高階修士的壓迫感。
所有人噤若寒蟬，目光都落在齊長老身上。
韓及迫於李沐陽威壓，停住了繼續飆演技衝動，彎了彎止不住上勾的嘴角。齊老狗啊齊老狗，你的敵人可不止是我。
齊長老渾身顫抖，一陣靈壓直逼靈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白了嘴唇，倒是明白再狡辯也沒有意義，連忙磕頭求饒，“穀主，是我一時昏了頭。隻因韓長老之前拿了我繳獲的火炎石。吃了豬油蒙了心，因此懷恨在心想要給他吃吃苦頭。絕無殺同門之意。”
好家夥，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韓及冷笑一聲道：“齊長老這話真有意思。我要火炎石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我一個在後頭的陣法師打不過就跑。可我這麼做了嗎？火炎石任何門派首先考慮是做陣眼，我拿它自然是為了減少傷亡。你堂堂一個神武堂長老，首先不應該考慮你那些衝鋒陷陣的弟子安危嗎？”
此話一出，所有低階弟子都麵色動容，還有人熱淚盈眶。
“何況，你真的非要不可，不應該跟我先商量？如此心胸狹窄可是一門長老可為？”韓及正義凜然高聲質問低著頭的齊長老道。
齊長老老臉微微抽動，真是又氣又怒。以往其他長老躲著韓及他還不信這個邪，今兒算是知道了韓及如此難纏。話怎麼說都能被他圓過去。
其餘長老都跟人精似的，心下微微同情下齊長老這個蠢驢。可一麵他們又將齊長老今日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好家夥平時陰沉沉不說話，沒想到跟其他勢力勾搭上了。
彆問這些長老為什麼這麼認為。大家都是認識了幾十年了。齊老頭有什麼本事他們會不知道？今兒這片荒地上的陰寒之氣，功法怕是勾到了玄級門檻。這種功法隻有宗門世家才有。
齊長老最後嘴裡隻能哼一聲，“是我蠢笨。還請穀主饒了我這一次。”
李沐陽目光盯著齊長老，淡漠道：“此事苦主是韓及。”
齊長老一愣，朝韓及看了過來，卻見韓及笑得詭異。
韓及清咳一聲，歎道：“齊長老啊，你也是愚蠢了點衝動了點壞了點。刨去這些你還是個矜矜業業在飛星穀數十年的長老。我怎麼會忍心讓你受罰。”
齊長老並不相信他的鬼話，可韓及能當著這麼多人說出口有點疑惑。
“就三……五百塊靈石吧。此事一筆勾銷。”韓及大氣說道。
齊長老聽他這麼說，腦海空白了下，五百靈石？自己所有身家才四百塊，還是偷偷藏的。可不給，就怕李沐陽借坡下驢。
齊長老張口想說什麼，結果喉嚨裡一股猩甜，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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