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宣站在飛劍上,罡風獵獵,一股寒意繚繞。
卻是不知何時,天空忽然下起淡淡的雪花,這些雪花在空中宛如柳絮般垂落,輕輕柔柔,被風輕輕一吹,便不知道被吹到哪裡去,混在無儘的雪花中再也找尋不到。
唐宣靜靜的看著下方浩瀚的山林被雪花輕輕遮蓋,漸漸化作一片雪白之色。
到最後,樹梢上積滿白雪,輕輕一顫,雪花全部灑落。
不知為何,在雪中,無儘輕柔的雪花輕撫他的臉龐,一股莫名的惆悵之意忽然湧上心頭。
宛如潮水般無法阻擋,一時間,心情立刻低落下來。
往日種種浮上心中,歡笑,離彆,孤獨。
修仙,是不是真的隻是一條孤單的路。
幾日後,唐宣落在景梁山上空,一座連綿的山中建築群隱於山林白雪之中,又連成一片,突顯出縱影。
他剛飛到上空,一道曼妙身影就出現在一座屋簷上。
是聶冬蓮。
唐宣落了下去,來到聶冬蓮身旁。
“聶師姐。”
聶冬蓮看了看唐宣周圍,有些好奇道:“你那隻靈寵呢?怎麼沒來。”
“它家裡有事,而且我跟他是平等契約,我又管不了它。”唐宣笑著道。
聶冬蓮聞言有些失望。
少了一個築基期的戰力,這產生的影響不可估量。
不過她也知道小白是三階大妖的子嗣,任誰也不能隨意使喚。
“對了,聽說你殺了個築基?”聶冬蓮有些好奇。
“哈哈,是個女修,好像叫做譚火靈。”唐宣笑道。
景梁山相比曆山坊市看起來境況更慘,走在街上,無數散修麵色低沉,身上衣衫襤褸。
還有更多人麵色蒼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之色。
好像是失血過多了。
聶冬蓮聞言有些驚奇,那譚火靈她也曾交手過,論起實力來與她不相上下。
不過也是占了她冰靈根的妙用。
不過她轉念一想,曆山坊市中張翼師兄也在,若是唐宣跟張翼師兄兩人聯手,殺了一個譚火靈倒也正常。
聶冬蓮隨後不在去想此事,她瞧見唐宣正在觀察兩側不停流動的散修。
“前些日子那些魔修剛來,這裡形勢比較嚴峻,基本上城內煉氣中期,煉氣後期的修士都要參與戰鬥,跟血魔宗這些魔修在那些血霧中戰鬥,越打就越虛弱,最後就成了這般模樣。”聶冬蓮解釋道。
血魔宗最善關乎鮮血的術法。
血液,說到底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由水組成,而通過水係法術,就能有效的利用這一點。
“這裡情況如何?”唐宣問道。
來之前,他就簡短的了解了景梁山坊市的消息,這裡幾乎是受魔修侵害的重災區。
光是瞧著滿街形如枯槁的修士,就知道其中慘烈。
而且其中已經死了人還不知有多少。
原先唐宣在荊山坊市麵對獸潮時也跟這些人一般,隻能隨波逐流,靜靜等待天時,靠著彆人決定自己的生死。
現在卻是已然有了主宰戰局的能力。
而且這場戰爭中的事跡五行宗也會一一記錄在案,到時候返回宗內計算功勳。
唐宣估摸著自己二階極品法器的大部分材料來源就要靠五行宗的獎賞跟殺死血魔宗築基修士的戰利品。
聶冬蓮忽然斂起麵上笑容。
無論在哪出坊市,隻要問起當地情況,那絕對是不妙的。
血魔宗整體實力是遠遠高於五行宗,此時也正是因為五行宗與天火門放下隔閡,這才能牽製住血魔宗。
沒辦法,在宗門生死存亡關頭,即便是再大的怨恨也得放下。
天火門的門主跟武陽能修煉到金丹,那就代表腦子正常。
他們不可能會做出錯誤選擇。
聶冬蓮長歎一口氣,而後才緩緩說道:“情況很不妙,歐青長老已然性命垂危,安長老受傷,我倒是還行。對方有三位築基修士,其中一位是築基中期,兩位築基前期,除此之外,還有數千魔眾。
這些魔眾除了血魔宗的弟子外,還有一種血魔宗製造出來的名為血奴兵的戰爭兵器。”
聽著聶冬蓮的話語,唐宣也皺起眉頭,陷入沉默當中。
聽著這話,對方的實力還真多。
五行宗的築基修士一直在幾個坊市之間遊動,同時偵測對方的消息。
兩個宗門之間的龐大戰爭根本不可小視,其中種種門道很多。
再加上血魔宗的根本目的隻是修士的本源之血,而並非是地盤。
所以他們寧可分散力量,通過一次次的進攻來收集血液,宛如養豬一般。
唐宣雖然不懂這些,但好在自身實力足夠強大,可以以力破局。
“宋和風呢?有他的消息嗎?”唐宣問道。
“宋和風如今在天火門境內,聽說手底下已經染了三位築基修士的鮮血,若是宋和風如今還在這裡,恐怕我們已經棄城而逃了。”聶冬蓮苦笑道。
“哦?”唐宣沒想到聶冬蓮這麼沒有誌氣。
“要不要去看看歐前輩?”唐宣問道。
“還是不了。”聶冬蓮搖了搖頭,滿臉惆悵的歎道:“歐前輩現在不想讓彆人看見她。”
看著此時周圍一些坐在街頭散修的模樣,唐宣已經幾乎可以想象出歐青如今的模樣。
歐青也是五行宗內的一位長老,還身處壯年,想不到今日遭到如此災禍。
這就是修仙界,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明天會碰到什麼事情。
而後聶冬蓮給唐宣安置了一處屋子。
離開前,聶冬蓮看向唐宣,而後歎了口氣,說道:“下一次,血魔宗魔修過來後,察覺到不對,你就跑吧,你會飛劍之術,跑起來倒是容易。”
唐宣看向聶冬蓮離開的背影。
他沒有想到聶冬蓮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不過從中也可以看出,聶冬蓮對景梁山坊市的守衛力量很沒有自信。
“三個築基?倒也不是不能對付,實在不行,就開大招。”唐宣心中暗想。
隻要確保沒有彆的敵人在場,直接大招清場就完事了。
就是大招用完後,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大概十天的虛弱期。
這一段虛弱期十分致命,尤其是在這個階段,隨意來個煉氣後期的魔修都能把他宰了。
“唉,沒有小白在身旁,還真是不方便。”唐宣歎了口氣。
這段虛弱期太可怕了,讓唐宣心中沒有絲毫安全感,尤其是小白沒在的這個時候。
“不過自己這邊也有兩個築基戰力,三打三,應該到不了用神通的地步。”
這一戰,唐宣沒有隱藏自己實力的打算。
既然已經在武陽那處暴露了,那也就索性放開一些。
立些功勞,用功勳真正成為五行宗的核心。
這樣再加上他本身在五行上的天賦,五行宗的大多數資源都無比適合他。
隻要能得到五行宗的資源,再加上他的煉丹,煉器技能,他的實力跟勢力都會迎來一個暴漲期。
“隻是終歸是不如有一個自己的私人勢力方便。”唐宣歎了口氣道。
像五行宗這種級彆的勢力,在這處地區耕耘將近千年,早已經脫離了單個人的掌控,而是變成了國家的單位。
武陽都不能用五行宗的東西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更何況唐宣了。
......
冷風蕭瑟,大雪飄蕩。
地上鋪滿一層厚厚銀霜,無論何處,儘皆是銀裝素裹。
唐宣在一間雅苑中不停聯係著玄陰冰魄神光,他畢竟才入門階段。
而自身最大的能力就是將一件法術煉到理論上的最高境界,可不能偷懶。
【《玄陰冰魄神光》熟練度+1】
【《玄陰冰魄神光》熟練度+1】
【《玄陰冰魄神光》熟練度+1】
......
隨著法術熟練度的提升,唐宣發現自己發射冰魄神光時愈發信手拈來。
其中最大的提升自然是冰魄神光中蘊藏的寒意。
這股極致的寒意可以對肉身,心神造成巨大的傷害。
就在唐宣正努力練習著,外邊忽然響起敲門聲。
打開門,不出他的預料,果然是聶冬蓮
景梁山坊市也隻有聶冬蓮與他相熟,至於安元良隻有剛來的那天見了一麵。
“怎麼了,聶師姐。”唐宣問道。
聶冬蓮麵上帶著愁容,說道:“這些天坊市內亂作一團,燒殺搶掠,無惡不做,還有無數人望風而逃,我看再這樣下去,不等魔修過來,咱們自己就先崩潰了。”
在這樣混亂的時局,這樣龐大的壓力下,不少人都會崩潰,從而變得瘋狂。
其中也不乏一些渾水摸魚之人。
唐宣也歎了口氣,這樣的情況他也沒什麼辦法。
因為秩序已經在崩潰的邊緣,混亂隻要一出現,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發展。
“殺雞儆猴,殺一儆百。”唐宣說道。
聶冬蓮點了點頭。
三日過後。
一處大院中。
院子裡聚集著二十多個修士,儘皆是煉氣後期。
其中為首一人乃是一個極高的大漢。
他看著其餘人,語氣低沉的緩緩說道:“宋前輩在坊市內戰死,但如今,五行宗還要用我們的性命去填,咱們都是在這坊市內相處幾十年的老同伴,聶冬蓮那賤種這幾日殺了咱們多少人,我不想死!你們呢?”
來這裡的人自然心中早有異心。
他們早早就想帶著家當逃跑,隻是幾個築基修士對他們這些煉氣後期看的極為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