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瞬息之間，他便似乎可以演儘諸天萬法。
妖皇九大殺式，九秘之皆和行，妖帝九斬，再加上這些年自己零零散散創的問天十式之二的戰與曌等等，自己所掌握的術與法，此刻在他的眼中都有了新意，殺伐之意更勝。
他感受到了那種極端的、強烈的戰意，雙眸似火炬般攝人，整個人都在散發著一股征伐天地，唯我獨尊的氣質。
也就是如今，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被天穹之上的、那天地降下阻斷聖體前路的先天道圖吸引，很少有人注意到他此刻的變化。
最終，他心中轟然一陣，浮現出一尊亙古不變的身影，千變萬化歸一，結出唯一的體式。
一種體式包括這一秘法的全部，這就是鬥戰聖法！
此刻，神城上空之上。
“轟！”
虛空抖動，昊天鏡出現在了薑神王的手中，隨即便見天穹之中被恒宇爐定住的先天道圖轟鳴，其上有恐怖的萬道法則在與昊天鏡共鳴。
一瞬間，先天道圖的威勢似乎更上幾分。
“那是妖皇子的古鏡？”
“好可怕的古鏡，隱約間就像是另一幅先天道圖，代表了天地萬道的威嚴！”
“不過那枚古鏡出現複蘇之後，似乎先天道圖的威勢更勝，神王如此到底是何用意？”
人們在疑惑，在不解。
黑皇、龐博等人要不是知道神王的為人，此刻也已經衝了上去。
“不要反抗！”
薑神王的話語在葉凡的耳畔響起，隨即“唰”的一聲，光芒一閃，昊天鏡在神王的手中紫金光芒大放，在神王的手中演化出一方混沌天地，將葉凡包裹了進去。
下一刻，隱隱間有一道先天雷劫氣自昊天鏡中劈出，直直地落在了先天道圖之上。
“哢擦！”
一聲清脆的響聲響在眾人的耳畔，隨即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道雷光劃過天際，竟將先天道圖劈出一縷裂紋。
混沌天地中，神王盤坐於其中，他寶相莊嚴，神聖無比，如同一尊神明。
隨後，“啵”的一聲輕響，神王的心口出現了一朵血花，很是淒豔，滴落在混沌天地中心處的昊天鏡上。
“那是...神靈的血！”
“神靈的血可以洗淨一切塵垢，明淨大道。”
“可是絕代神王為何要以他的鮮血侵染那枚古鏡呢？”
“神王要坐化了...”
所有人都在驚住了，薑家的人更是眼含淚光，要阻止正在發生的一切，但那裡混沌之氣彌漫，萬道法則籠罩，是一切生靈的禁地。
李承念見到這一幕，心中輕歎，儘管他已經提前給了葉凡源天書，改變了他的命運，但是原著之中的這一幕還是上演了。
雖然他已經隱隱猜到了，薑太虛如此做法，隻是想要在逆天活出第二世之前，用這些終將被他拋棄的廢血做些事情。
在紫山被困四千年，他的這具軀體已經暗傷無數，他需要結出新胎，否則此生的道路就到此了。
可是，在看到了這熟悉的一幕，他似乎想起了穿越前，那個曾經普通的看書少年。
罷了，就再仁慈一次吧。
“薑太虛，我送你一滴血。”
話音落下，一滴繚繞先天陰陽二氣的紫金龍血掠出，飛進了那片混沌天地中。
“謝皇子殿下。”
薑太虛沉聲道，開始引動那滴先天陰陽龍血滴落在混沌法印之上。
昊天鏡，終歸是屬於李承念的器，在他的血滴落的瞬間，那道混沌法印就像是瞬間活了過來。
薑太虛心中一驚，但很快便明悟了，於是便見一朵接一朵的血花從他胸膛中飛出，漸漸染紅了那一道混沌法印。
同時，在混沌天地中心的淨土之上，一顆搖曳的神樹之下，被鎮壓在這裡的葉凡眼淚忍不住地流下，他想要阻止神王的做法，但是卻連出聲大喊都做不到。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懸浮在神樹上空的昊天鏡，在接收著一朵又一朵的淒豔血花。
數息時間之後，有一個被神靈血染得血紅的古字“昊”自昊天鏡之中浮現，其上流轉出一股亙古不滅的氣息。
古字“昊”在接連吸收了九朵淒豔血花之後，光芒熾盛，在與先天道圖交鋒。
一股宏偉浩大的勢自血紅的古字“昊”上擴散而出。
下一刻——
先天道圖被直接逼了出來，一道道玄奧的先天紋路自葉凡的體內流出，繚繞在了古字“昊”之上。
先天道圖變得暗淡無比。同是薑太虛在口誦大道天音，他整個人，此刻隱約間在和那被他鮮血染紅的古字“昊”共鳴，將天地間的一切聲音都給鎮壓了下去。
所有人都很吃驚，絕代神王流儘了神靈血，卻怎麼感覺還更加強大了呢？
而且那枚古鏡似乎更加不凡，在神靈血的加持下，竟然能夠鎮壓代表天地神威的先天道圖。
而這枚古鏡來自妖皇子，區區一個器都能夠有如此神威，那麼那邊的妖皇子又會有何等的驚人呢？
鎮壓斬道六重天的枯葉大師，真的就是他的極限嗎？
遠處，很多人仰望虛空之上的那道青衣身影，腦海之中似乎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是不是這位妖孽已經堪與大成王者並肩了？
血紅的古字“昊”，似乎仿佛是天地萬道的主一般，在先天道圖之上沉浮，一縷縷先天烙印在被汲取，道圖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了下去。
可是，很多人都感覺到了，薑太虛的生機也在慢慢減弱，他有如一盞蠟燭，一陣微風襲來，都可能讓他的生命之火熄滅。
葉凡想大吼大叫，可是終究無法動彈一分，眼中熱淚滾出，這是無法承受的恩情，太過沉重了。
“呼...”
一陣輕風吹來，混沌天地中央的那顆神樹之上的樹葉紛紛凋零，隻剩下了最後孤零零的樹葉，似在象征著薑太虛的命運已經走到了末路。
薑家的眾人都在悲呼，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哭喊，可是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此刻，古字“昊”上麵的血紅之色已經在漸漸消散，同時那一幅先天道圖也搖搖欲墜。
“轟！”
古字“昊”如同一座太古神山鎮壓而下，便見那暗淡的先天道圖化作絲絲縷縷的光點，直接被昊天鏡吸收。
至此，一切風平浪靜，聖體的詛咒被打破了，絕代神王借助李承念的昊天鏡之中自生的那道混沌法印，逆天為聖體接續了斷路。
那一方混沌天地消散，唯餘下一片神王淨土映入眾人的眼簾。
昊天鏡靜靜懸浮在天穹之上，古樸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縷香甜的神靈血的氣息。
“回來！”
悠悠的話語響起，隨即便見昊天鏡化作一道紫金光，回到了李承念的道宮之上，唯一天宮之巔。
他此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對於薑太虛毅然拋棄一切，準備逆天活出第二世的大毅力，李承念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至於他拋灑神靈血，助葉凡打破聖體詛咒，接續斷路的行為，他無法評價，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他的仁愛之心早在百萬年前，轉生為一隻被無數猛獸追趕的兔子的時候，就已經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撕碎了。
隻剩下了一絲可憐的、微弱的情感深埋再心底最深處了。
忽然，他在心中問自己，若是遇到了那記憶中，帝落時代的那位白衣男子的境地，他會怎麼做？
是做一個如白衣男子般孤獨的前行者，最後就連存在於世間的痕跡都被徹底抹除掉...
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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