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先生話,學生都已經背熟。”賈琛話音剛落,幾乎所有學生都失聲驚呼起來。
賈寶玉撇撇嘴,麵露不屑之色,他把專心讀書之人視為臭不可聞的祿蠹之輩,如今看賈琛精熟《四書》,自然也把他歸於此類。
賈蘭和賈菌卻是麵色凝重,眼神中閃爍著羨慕之情,內心深處卻湧起不甘和不服。
他倆都自詡是讀書種子,卻沒想到,賈琛竟然比他們強這麼多!
要知道,他倆現在連半本《論語》都沒記住。
賈代儒用探詢和質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賈琛,幽幽開口道:
“若是你說你記住了《論語》全書,我姑且信了,但你說,你連《孟子》、《大學》、《中庸》三本書也全背熟了,我真是不敢相信。
這樣吧,我從這三本書裡,隨意抽出一段,若是你能背上來,我就相信你。”
賈琛淡然一笑道:“請先生隨意出題。”
“好!”賈代儒滿懷期待地問道:
“《孟子》裡有一段,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儘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移其粟於河內。河東凶亦然。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問:孟子是怎麼回答梁惠王的?”
賈琛不疾不徐道:
“孟子對曰:‘王好戰,請以戰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棄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後止,或五十步而後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
“好好好!沒想到,我賈家出了一個讀書的好苗子!”
賈代儒老懷甚慰,渾濁的雙眼之中睛芒綻放,滿是濃濃的欣賞之色,仿佛是把賈琛當成了價值連城的和氏璧。
此刻,學生們都已經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樣打量著賈琛。
剛才等著看賈琛笑話的學生都傻眼了,呆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就連瞧不起讀書人的賈寶玉也微微動容,忍不住對賈琛產生了幾分欣賞和欽佩。
賈蘭和賈菌眸光中閃爍著羨慕嫉妒恨,心底深處卻抑製不住地產生了對賈琛頂禮膜拜的衝動。
不服不行啊!
這個賈琛簡直就是妖孽,竟然背熟了《四書》!
賈代儒迷惑不解地問道:
“琛哥兒,你才九歲,是怎麼把深奧晦澀的《四書》全記住的?”
賈琛謙虛一笑道:
“隻是死記硬背而已,其中蘊藏的微言大義,還需要請先生答疑解惑。”
這話讓賈代儒很受用,他笑著點點頭,稱讚道:
“能背下來已屬不易,縣試除了《四書》,還要考《五經》,不知你對我還沒講過的《五經》了解多少?”
賈琛淡淡回應道:“我也把《五經》囫圇吞棗背下來了。”
“噝......”
學堂裡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
賈代儒震驚地瞪圓雙眼,手一用力,不小心撚斷了頜下的兩根胡須,卻渾然未覺,而是驚為天人地盯著賈琛。
過了半晌,賈代儒才回過神來,渾濁的老眼中竟是翻湧起淚花,激動到聲音發顫:
“寧榮二公在天有靈,列祖列宗保佑,我賈家終於出了一個麒麟兒啊!琛哥兒,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政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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